第33章 萬事俱備
就像當頭一瓢冷水，孟凡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終於明白了，老爹何以突然想開了。還不是沒錢鬧得唄。
要不是他把祖上傳下來的十七萬貫家財全都敗光，怎麽會良心發現，浪子回頭，決定交權。
還想當太上皇，你不是李淵，我也不是李二。孟凡覺得，把自己老爹比成宋徽宗才更貼切，金人都打上門來了，你才想著要交權，明顯是想讓兒子背鍋呀。
“說了半天，等於白說，舅舅家裏，還有其它人沒？”孟凡耐著性子問道。
“沒了，那幾年兵慌馬亂的，你娘讓你舅舅來孟家莊避一避，你舅舅死活不同意。”孟天和感慨道。
孟凡又明白了點東西，老爹當年娶了高家旁支的女兒，又傾力資助舅舅，很可能也是打著攀高枝的念頭，沒想到到後來，卻是竹藍打水一場空。
既然事已至此，他也隻得認了，不過這種時候，孟家已經到了破產的邊緣，他不得不多長個心眼，要對家裏的財政情況有些了解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說道：“爹，花就花了，以前的事，咱就不提了。兒就問你，現在家裏還有多少錢？”
“咳咳，大郎，你聽我說，咱家暫時沒錢了。隻是暫時啊，再過兩個月，等地裏的粟子熟了，就有一萬錢了。”孟天和腆著臉，不敢看自己兒子。
孟凡總覺得哪裏不對，家裏真有良田千頃嗎？
“我數學可不是體育老師教的，你別騙我，家裏有上千頃地，你別跟我說一年才賣一萬錢。”
“兒子，良田千頃，那是整個孟家的。咱家從你爺爺那兒繼承的最多，足有一百二十頃，一年也能收上來萬鬥粟子，除去上交官府的賦稅……”
孟凡聽不進去了，後麵自己老爹又說了什麽，他一個字也沒聽見。
從一開始自認為自己是個富二代，但現在走到破產的邊緣，他忽然對那天闊氣的拒絕了胡安福的一萬錢心痛不已。
早知道家裏這麽缺錢，就該拿回來呀。聽老爹的意思，家裏現在不僅沒錢，很可能還欠了一大筆外債，就等著秋收還了外債，才能剩下一萬錢。
“大郎，你在想甚？”孟天和伸手在呆住了的孟凡眼前晃了晃。
孟凡轉眼盯著他，正色道：“爹，以前家裏的事，我也管不著。從今天開始，你把福伯叫過來，這個家我來當。”
“那不行，爹還沒看見胖孫子呢。這是咱們孟家的傳統，生了兒子才能掌家……”
“那你就呆著吧，明天我和鶯鶯還有福菊，就搬到鎮上去，從今往後你都不要再來找我們。”孟凡起身送客。
孟天和呆住了，腆著臉陪笑道：“我兒霸氣，爹成全你。你等著啊，爹這就讓福伯拿上鑰匙過來。”
說著，孟天和趕緊起身向前院大步流星的走了，邊走還一邊大叫道：“福伯，去把家裏的賬本拿來……”
從那天開始，孟凡和崔鶯鶯就成了家裏實際的掌權人。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等到看完了曆年的帳本，孟凡才終於感悟出了兩個字：花錢如流水啊！
這一大家子幾十口人，一年的吃穿用度，就要花去好幾萬錢。
幾位姨娘身上穿著的那些錦衣華服，件件都是價值不菲的奢侈品。更何況還有迎來送往，人情世故。
光是上回慶祝孟凡恢複神智的那場宴席，不算孟天和的藏酒，就花去了六貫錢。如果帶上玉樓春，又是萬金之數。
帳麵上一年的收入，也就靠著那一百二十頃良田。除去各種上交朝廷的賦稅之後，折算成錢帛，實際能收到三萬錢，連全家一年的花銷都頂不住。
怪隻怪老爹打腫臉充胖子，娶了這麽大一串老婆。
他真的沒有惡意忖測自己老爹，孟天和果然在外麵還欠下了兩萬外債。這就是為什麽，秋收之後，隻能收到一萬錢的原因。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無話可說，隻有努力賺錢這一條途徑了。
好在他如今已經有了兩大殺器，賺錢也隻是早晚的事。
離秋收也不過隻有兩個月不到。那時他大概也用不上家裏的這一萬錢了吧。隻要死鬼老爹不再給他增添新的債務，他就阿彌陀佛了。
表麵上孟天和仍然是一家之主，但實際上，孟凡已經掌握了這個一文錢也沒有的家庭的財政大權。
他叫來了福伯，把府裏靠得住的幾個家生子，全都叫到了自己房裏，給他們安排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工作。
有的人隻管看毛驢磨豆漿，有的人隻管煮豆漿，燒柴火。有的人隻管搬運酒壇，封裝成品蒸餾酒……
關鍵的幾道步驟，全由孟凡教給福菊一一掌握，嚴禁外泄。
這些東西，道理淺顯，全都是要靠實踐出真知。福菊很快便全盤掌握了蒸餾酒和豆腐的製作方法。
一晃眼幾天過去了，家裏地窖內的所有發酵酒，全都被孟凡提純成了蒸餾酒，足足有三十幾壇。
福菊也學會了十幾道拿手好菜，吃過的人全都讚不絕口，就連孟凡都不得不感歎，她的天份真的很高，比自己還高。
其間，孟凡又請來了兩位木匠，設計並製作了全套嶄新的蒸餾酒器材和製作豆腐的器材。
鳥槍換炮，如今這兩樣東西的產量，已經比之前大幅度提升。
幾天之後，閻立本家的隨從給孟凡帶來了一份建築圖紙。
孟凡展開一看，不覺眼前一亮。一棟古色古香的古建築模型，完美的呈現在自己眼前。
工筆畫中完美的融入了後世素描技法中的精華，讓那棟建築模型惟妙惟肖，就像看見真的房子一樣。
孟凡大喜，又在孟天和的幫助下，請來了萬年縣有名的建築工匠，灞橋橋頭那棟舊的房子很快便被拆除。
一棟全新的酒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天成長起來。
半月之後，酒樓竣工的那一天，孟凡特意上長安城接了孟順回來，還特意買了一掛鞭炮。
上次為了慶祝自己恢複神智，老爹倒是也放了一掛鞭炮，孟凡還以為這東西很尋常，沒想到這東西現在這麽貴，一掛價值百文。
聽說這東西是江南西道袁州府一個叫李畋的道士最近才發明的，可以驅邪。所以長安城的達官貴人，富商巨賈們才爭相搶購。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隨著一陣鞭炮轟鳴，孟凡踏入大唐的第一份事業，終於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