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胡姬當壚
長安東市大多都是中原各地遠道而來的客商。各國胡商，大都在西市交易。
大唐各地豐盛的物產，經由春明門，源源不斷的運進東市，再從這裏向更遠的地方流轉。
廣陵郡的銅器。吳郡的糯米。豫章郡的瓷器，酒具，茶具。
南海郡的象牙，玳瑁，沉香，珍珠。
宣城郡的空青石，紙張和筆墨。始安郡的翡翠，鬆石……
天下十道，各郡州縣的奇珍異寶，齊聚此地。可謂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當然，像這樣人口過百萬的國際化大都會，怎麽能少了美酒呢？
這裏有西域遠道運來的葡萄美酒，也有劍南道久富勝名的春酒，更有京畿富平縣的石凍春，長安西市上的西市腔，都是當世比較流行的名酒。
聽說，就連當今聖人，也醉心於美酒。更是親自動手學習釀製西域的葡萄美酒，與大臣同樂。
如今身為諫議大夫的魏征，也喜歡自己釀酒。
這對千古君臣，還時常攀比，看看誰釀的酒更加地道。
兩人更是把商業互吹這一套，玩的很溜。李世民便曾親自賦詩一首，誇讚魏征葡萄酒釀的好。
其中有兩句，千年醉不醒，十年味不敗。可見葡萄酒在這個時代，也放不了多長時間。
隻因為此時的葡萄酒含糖量太高，酒中又有許多雜質無法清除，能放個三五年不變味，已經算是奇跡。
所以就連李世民作詩，也都畏畏縮縮，用了個十字，沒敢用百年味不敗。
但是今天，孟凡的酒來了，孟凡敢說，自己的酒可以百年味不敗，甚至是越陳越好。
隻要封裝得當，埋入地下，百年之後，便是堪比茅台的陳釀。
自己誇自己可不成，要讓別人讚不絕口，那才是真本事。
進了長安城，孟凡輕夾驢肚，一路輕快的向東市趕來。
這個時代，官府有十分強硬的城市規劃措施，規定在哪裏做買賣，就必須要去那個地方。
所以街道上幹淨整潔，各裏坊的門戶，也都十分嚴謹。道路兩旁，一溜全是建築物的後背，大門全都是開在坊市裏麵的。
這樣做的好處，是官府能夠更有效率的管理各坊市，把這座百萬人口的城市，治理的井然有序。
缺點就是限製了工商業的發展，給各國的商人帶來很大的不便。
因此，到了盛唐，在長安西門外，又自發行成了一個自由集市。
長安城內，也默許了鬼市和少數幾個裏坊在宵禁以後，不關閉坊門。
過了道政坊，就聽見一陣喧囂，不絕於耳，遠遠傳入了主仆二人的耳朵。
順子眼前一亮，趕緊提醒還在左顧右盼的孟凡道：“小主人，你看，東市到了。”
孟凡轉頭看去，頓時眼前一亮，就見眼前一條街道上，人山人海。
兩邊都是一家挨著一家的商鋪，貨棧。各個貨棧門前都挑著遮陽簾，裏麵碼放著成堆的物產。
各家商鋪裏，更是排滿了琳琅滿目的各色手工藝品，農產品。
有專賣藥材的，有賣銅鐵器皿的，有賣瓷器，陶器，茶葉，生絲的，也有賣五穀和各色吃食的……
孟凡跳下驢背，牽著驢子大步走進了市場。
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他的肚子已然有些小餓。大略掃了一眼，街道上賣的最多的食品，就數胡餅了。
那些胡餅的樣子，和後世的那種芝麻烤餅也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後世常見的各種甜烤餅，鹹烤餅，素餅，餡餅，這裏也應有盡有。
兩人走著走著，不覺就來到了一家酒樓門前。
酒樓裏傳來陣陣悠揚的西域樂曲，聽起來像極了新疆樂器都塔爾的聲音。
孟凡循聲看去，就見一樓門臉大敞，一排低矮的櫃台後麵，竟然有一位衣著清涼的就像沒穿的妖豔胡姬。
那胡姬伴著歌聲，翩翩起舞，煞是勾人。
那妖嬈的身段，大片雪白的肌膚，充滿異域風情的嬌俏麵孔，刹那間，就吸引住了孟凡的眼球。
這簡直就是限製級寫真，冷不丁看得孟凡熱血上湧，他頓時就鬧了個大紅臉。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大唐自由的空氣居然如此香甜，大白天竟然有妖豔舞娘當街賣酒。
那胡姬見他停住驢子，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不覺便飄然舞出了酒肆大門，來到了他身邊。
柔若無骨的小手，像條靈動的蛇，一下子就勾住了孟凡的脖子，一條雪白的大長腿，也跟著勾在了孟凡的腰間。
鼻腔裏聞著異域的熏香，手臂感受著陣陣溫軟，孟凡的心神頓時就**漾開來。
昨晚好不容易才壓製住的心火，又騰得一下，竄了起來。
大腦中一片空白，就像是被洪水剛剛衝刷過一樣。糊裏糊塗的，他就被那胡姬牽著脖子，拉進了酒樓。
手裏的毛驢，自然由店裏的夥計們牽走拴好。孟順也趕緊把那四囊酒卸下來，背在背上，跟著一起進去。
胡姬將他按在一張長桌前，就獨自飄然而去了。
一位長相乖覺，眉清目秀的酒博士立刻趕了過來，殷勤的問道：“客官，本店有上好的葡萄酒，也有富平的石凍春，不知您二位要飲何酒？”
孟凡的眼珠子，還兀自沒有從那胡姬曼妙的身段上移開，連連擺手道：“囉嗦什麽，就葡萄酒，有什麽吃的，撿好的上兩盤。”
“好嘞，客官稍待。”
就這麽一會兒，那胡姬的一雙電眼，已經電了他好幾下。隻電得他骨軟筋麻，一臉的陶醉。
孟順倒是老實的多，雖然也張著眼看，不過臉上的表情木然，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食色性也，哪個男人看見這**的畫麵，也難以自持。
孟凡咽了口口水，問道：“順子，長安城的酒樓都這樣嗎？你先前怎麽沒告訴我？”
孟順不好意思的說道：“回小主人，小的以為您知道。”
“我到哪兒知道去？”孟凡頗為憤懣的說道：“你以前是不是也常來？”
“小主人，小的哪有那份閑錢。這種酒肆，多半都是胡商開的，酒價可不菲。”孟順小聲提醒他道。
“你的意思是說，隻有胡人開的酒樓，才有美人表演歌舞？”孟凡一邊津津有味的欣賞著胡姬，一邊追問。
孟順道：“大唐子民開的酒肆，也有當壚賣酒的小娘子，姿色當不輸於這位胡姬，都是二八妙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