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發生衝突

泥鰍愣了一下,試探性地緩緩擼起了右胳膊袖子。

他一邊擼,一邊說道,“擼袖子能怎麽了,不就整了個紋身嗎?”

我和泥鰍退伍之後,泥鰍非要去紋身,稱那樣才更顯得有派,我知道他的真實用意,他是覺得有紋身的人,顯得很社會,能唬住人。

到了紋身店之後,泥鰍問紋身師,紋什麽比較好,讓紋身師給個建議,紋身師說現在紋英文比較洋氣,泥鰍一想也對,改革春風吹滿地,是得跟世界接軌。

泥鰍想了半天,讓紋身師給他紋個“六六大順”的英文版,於是紋身師便在泥鰍的右手臂上紋了個“sex sex big shun”。

紋完了之後,泥鰍回村見人就擼起袖子顯擺,逢人便說,“瞧瞧,六六大順,英文的!洋氣不!”如此一來,村裏的半拉子小青年,都覺得泥鰍很社會,都想認泥鰍為大哥。

當年寒假,我們林家鋪唯一的大學生春生回來了,告知泥鰍胳膊上的紋身,並不是“六六大順”的含義,其中“sex”是為愛鼓掌的意思。

泥鰍聽完春生的解釋,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又來到了紋身店,將紋身師一頓胖揍,將原來的英文洗掉,為了遮擋原來的痕跡,隻好紋了一朵小**。

閑言少敘,書歸正傳。

泥鰍緩緩擼起右手臂袖子,露出了那朵綠色的小**,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喜子湊上去看了看,“不就是一朵小**嗎?”

泥鰍對司徒夢也說道,“對呀,不就是一朵小**嗎?怎麽了?”

司徒夢仍舊麵無表情,“再往上擼一下。”

“還再往上擼一下,我脫光了給你看得了!”說著,泥鰍又將袖子往上擼了擼。

這時,泥鰍不禁一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肘窩。

我和喜子相視一眼,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便湊上前看了看,麵露驚色。

泥鰍的肘窩處,血管竟然隆起了,呈青紫色,並且向外發散,中心位置還有一個明顯的針眼,在針眼的周圍,有明顯的潰爛跡象。

這下泥鰍可慌了,怒視著司徒夢,“你幹的?”

司徒夢淡淡地回應,“這叫基爾塔病毒,如果一個月後不服用解藥,便會迅速全身潰爛而死。如果不相信,可以試試看。”說完,轉身就走。

“大爺的!你這臭娘們兒,也太損了吧!”泥鰍怒不可遏,一把拽過喜子手裏的鋼鋸,便朝司徒夢狂奔而去,看樣子是要一鋸子劈了司徒夢。

泥鰍三步並作兩步,很快便追上了司徒夢,揚起鋼鋸,便朝司徒夢的後腦勺劈去。

突然,司徒夢驟然止步,猛地回頭,目光犀利地看著泥鰍。

泥鰍見狀,急忙刹車,鋼鋸頓時懸在了半空,氣呼呼地注視著司徒夢。

“泥鰍!把鋼鋸放下!”我疾步趕了過來,喜子緊跟在我後麵。

“我不放,老子今天要劈了她!”泥鰍仍舊舉著鋼鋸,怒視十分鎮定的司徒夢,遲遲沒有將鋼鋸劈下去。

我和喜子都看出來了,泥鰍根本就沒有膽量下手,隻不過是在氣頭上而已。同時,司徒夢也拿準了泥鰍不會動手,所以才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司徒夢瞄了眼懸在自己頭上的鋼鋸,冷聲對泥鰍說,“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泥鰍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不動手不足以消火,但是畢竟現在受製於人,如果把司徒夢惹急眼了,肯定十分被動,沒有好果子吃。因此,急得泥鰍滿頭大汗。

我在一旁審視了一下局勢,覺得必須要把敵對情緒降下來,然後實行“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以對話替代對抗,用談判來尋求解決方案。

於是,我便對泥鰍說,“泥鰍,把鋸子放下。”

泥鰍糾結片刻,這才緩緩放下鋸子。喜子見泥鰍放下了鋼鋸,急忙從泥鰍手裏,將鋼鋸拿了回來,又往後退了兩步,生怕泥鰍再反悔,奪回鋼鋸下手。

我深吸了一口氣,麵帶微笑地對司徒夢說,“老妹兒,有事兒好說好商量,把話說到明處,別背地裏捅刀子呀。你如果有難處,或者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提出來,我們哥兒仨必定力所能及。我這兄弟呢,剛才確實急了,你也應該能理解。所以,咱把事兒攤開了,揉碎了,講個明明白白,怎麽樣?”

司徒夢看了看我,遲疑片刻,說道,“幫我個忙。”

我點點頭,“你說。”

司徒夢暫時沒回應,而是抬起胳膊,露出了一塊腕表,然後點了一下腕表的屏幕,突然彈出一道光來,在我們之間竟然出現了一塊光影屏幕,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人的肖像。

麵對這樣的高科技,把我、泥鰍和喜子都看懵了。

我打量了一下司徒夢的腕表,問道,“這是微型放映機?應該是美帝國主義的技術吧?我要是有一個,就能隨時隨地看電影了。”

司徒夢瞟了我一眼,“看畫像。”

我這才將注意力放在光影屏幕的畫像上,畫像上的人長著四方臉,單眼皮,眼睛細長,留著濃密的絡腮須,戴著一頂金色頭盔,上半身披著金色戰甲,手裏握著一把彎刀。沒錯,那是一把契丹彎刀。整體來看,此人麵相極其陰狠,讓人看後不寒而栗。

喜子對我說,“仙兒哥,你看那把刀,是不是跟入口的騎兵拿的一樣?”

“嗯,契丹彎刀。”我點了點頭,旋即對司徒夢說,“這是契丹人?”

司徒夢回道,“是。”

我問,“他是誰?”

司徒夢說,“黑薩滿王。”

我、泥鰍和喜子麵麵相覷,從來沒有聽過什麽黑薩滿王,所以聽得一頭霧水。但是,從中可以聽得出來,肯定是和契丹,以及薩滿教有關。

於是,我便問司徒夢,“從手裏的彎刀來看,應該是契丹人。你說他是黑薩滿王,我就有點不懂了。薩滿我知道,東北很多少數民族都信奉薩滿教,民間的跳大神兒,也是從薩滿教來的。但是,黑薩滿是啥意思?”

司徒夢頓了頓,問我,“你爺爺李汝山沒告訴過你?”

我不禁一愣,心想這丫頭怎麽會知道我爺爺的名字的,於是問道,“老妹兒,你是不是認識我爺?”

司徒夢否定道,“不是認識,但是不妨礙我知道。既然你爺爺沒告訴過你關於黑薩滿的事,那我來告訴你。薩滿其實分為兩種,一種叫白薩滿,另一種叫做黑薩滿。”

喜子眉頭微蹙,喃喃自語,“那這一黑一白,有啥區別?”

司徒夢接著說道,“在幾百年前,薩滿教在發展的過程中,產生了路線之爭。一派認為在發展巫術的同時,必須要有底線,不能偏離正道,要造福於信眾。另一派則認為,薩滿教發展巫術是第一位,不應該受到任何限製,即使傷害到信眾的利益,也在所不惜。久而久之,被稱為白薩滿的這一派,在北方廣大民間延續了下來,並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另一派則因為無節製地發展巫術,逐漸地走火入魔,而成了邪門歪道。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喜子似乎明白了,“你說的那個黑薩滿王,就是黑薩滿那一派的頭頭,對吧?”

司徒夢微微點頭,默認了。

喜子又問,“那黑薩滿王是你的仇人?”

司徒夢神情憤恨,目光陰冷,“他毀了一切!”

我聽了半天,也猜出了八九不離十,這個叫司徒夢的少女,尋找黑薩滿王,估計是為了尋仇。但是,她為什麽要找黑薩滿,卻絲毫沒有提及。於是,我打算問個究竟。

但是,當我剛開口的時候,泥鰍卻搶先說道,“我說大妹子,找那個黑薩滿王報仇,你拿我這個老實人出什麽氣啊!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出門右拐是政府。想要報仇,可以報警啊!你幹嘛要在我身上下毒啊,我又沒惹到你,是不是?”

泥鰍說得都快哭了,一肚子的委屈,一股腦地傾泄了出來。

司徒夢深吸了口氣,沉默良久,旋即突然用手指了指我,“因為他!”

這一瞬間,我、泥鰍和喜子,都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