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試探

我立刻就會意,於是對陸伯伯說道:“好,既然常軒這麽說,那我就跟陸伯伯喝酒吧。”

說完這句話,我又加了一句:“常軒,別吃太多讓我丟臉。”

常軒應該是想讓我跟陸伯伯聊一聊。試探一下他的基本情況。難道它發現了這個趕屍人的什麽秘密?

一邊想著,我跟著陸伯伯到了他房間裏。房間的桌子上,早就擺好了菜和酒。

“這酒是我從家裏帶過來的。陳年老釀,我平日喝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小夥子你喝不喝得慣。”陸伯伯說著,在桌邊坐下了。

我坐下,跟陸伯伯喝了幾杯酒。常軒顯了形,在一旁埋頭吃菜。

喝了點酒,我和陸伯伯之間的談話也變得多起來。

聊著聊著,我就問道:“陸伯伯這次一共趕了多少屍體呢?”

“五具吧。可能之前施法沒施好,導致他們夜晚會隨意走動。我今天也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想來想去,好像隻有這個能解釋。”陸伯伯說到這裏,仰頭將手裏那杯酒都喝完了。

旁邊的常軒這時靠在椅子上,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從昨天開始,看著你們吃飯我就饞,今天終於能吃東西了。”

“蛇妖也需要吃人類的食物嗎?”我看向他。

這家夥演得挺像啊。等等,他不會真的是因為想吃下酒菜才過來的吧?按這蛇妖的性子,是有這個可能......

“當然要啊。要不然我喝西北風?”常軒白了我一眼。

“吸收日月精華啊,吸人的陽氣。”我回答他。

“吸你個大頭鬼。你身上的臭氣我沒法吸。”常軒說道。

我見氣氛緩和得差不多了,便又問道:“陸伯伯,雨翠的死,你有什麽看法嗎?”

要試探的話,單刀直入的問題,有時候也會奏效。

陸伯伯瞥了我兩眼,夾了一筷子菜放嘴裏,咀嚼吞下,才說道:“怎麽?你有什麽發現嗎?”

果然是個老江湖。不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起我話來了。

我不動聲色:“倒是沒什麽發現。隻是覺得,這裏忽然死了人,心裏還是有點毛毛的。畢竟如果義莊裏有殺人犯,那我們也不安全。”

陸伯伯看著我,蒼白的臉上沒了笑意:“小夥子,看在你昨晚幫我找屍體的份上,我勸你一句,不要多管閑事。我們跟義莊的人本來就沒瓜葛,隻是路過這裏作個客罷了。”

我剛想說些什麽,陸伯伯又說道:“還是別聊這些無趣的話題,說些輕鬆的事情吧。”

常軒這時開口了:“就是,李連你幹嘛老說一些沉悶的話題?沒點鳥意思,掃了我們喝酒的興。”

我白了常軒一眼。它在一旁做好人,我就要在這裏當醜角。怎麽想都是我虧了。

之後,我和陸伯伯喝酒喝到深夜,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我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一盞油燈。我把油燈點著,才躺回到了**。

我記得陸伯伯說過,那些屍體不喜火光,白天就動不了。我現在點著燈,應該就沒有屍體再過來了。

躺到**沒多久,我就睡著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在一陣細微的敲門聲中,醒了過來。油燈不知道什麽時候熄滅了,房間裏一片漆黑。

我爬起來,對著門口的方向問道:“誰啊?大晚上的,有什麽事情嗎?”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我。但敲門聲還是不斷。

我又問了一遍,門外的人還是沒有回答。

“門外的,估計不是人。”常軒帶著笑意的嗓音倏然響起。

被它這麽一說,我有點心慌。我下了床,隨手握起斬龍,走到門旁,伸手將門打開。

因為今晚的月光還算明亮,所以我能看清眼前的人影——是雨翠。

她那張被井水泡得蒼白腫脹的臉上,有一對無神的大眼睛。那對大眼睛,正定定地盯著我。

我正想關上門,雨翠竟然走了進來。在我思考著對策的時候,雨翠走到房間的正中央,對著房間的東麵牆壁跪了下來,開始磕頭。

她的頭撞到地麵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寂靜的深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蛇兄,這什麽情況啊?”我有點無措,下意識將手裏的斬龍握得更緊了。

“可能......她隻是在重複她生前做過的事情。”常軒回答我。

我走到了剛才放置油燈的地方,摸索著拿起油燈,劃了根火柴,將油燈點著了。

可能剛才夜風大,將油燈吹熄了。

油燈剛一點著,我就看到一張血紅色的符紙,從雨翠身上飄落下來。可能是剛才她磕頭的動作太大,將身上某處的符紙給抖落下來了。

我走到那符紙前,蹲下身子:“這是不是趕屍人用的符紙?”

常軒沒有吭聲。我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即說道:“蛇兄,你現個形吧,看到你我心沒那麽慌。”

旁邊的雨翠還在跪著不斷磕頭,那咚咚的響聲,讓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常軒出現在了我眼前。它彎下身子,撿起那道血紅色的符紙:“趕屍人用的符紙,不是這樣的。這是一種古老法術,才會用到的符紙。”

它話音剛落,門口處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隨即陸伯伯的嗓音傳入耳中:“她果然是跑到你這裏來了。真是對不起,沒有嚇到你吧,小夥子?”

“把我嚇得夠嗆。”我站了起來。

陸伯伯走了進來,往不斷磕頭的雨翠身上貼了道黃色的符紙,口中念念有詞。雨翠很快就站了起來,跳著出了房間門口。

“陸伯伯,雨翠的屍體怎麽到了你哪裏?難道他們不用等到警局的人過來驗屍嗎?”我問道。

“他們都沒報警,就認定是她不小心掉進井裏溺水而亡的。他們知道我是趕屍的,就讓我順道讓雨翠帶回她家鄉。多賺一份錢有什麽不好,我就答應他們了。”陸伯伯解釋完,從懷裏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塞到我手裏,“這張符紙你掛在床邊,這樣那些屍體就不會過來找你了。”

說完,沒等我問話,他就急匆匆地走了。像是怕跟我對話多了,會露出馬腳一樣。

我關上房門,走回到常軒身邊:“說下關於那道血紅符紙的事情吧。”

剛才陸伯伯進來的時候,我看到常軒將那道血紅符紙收到了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