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砸手裏了?
嗖!
陳半閑將手中的鐵鏟扔了出去。
哢的一下,鐵鏟斬在了那雙枯手之上,鏟子沒入水泥地。
郭褒柔猛然回頭,隨即整個人呆立不動,眼珠子朝兩邊瞅,示意陳半閑有東西出現。
此刻,天色暗淡,烏雲遮日。
樓層欄杆處緩緩升起一道黑影,脖子上還掛著繩索,黑影浮在郭褒柔的頭頂,一個繩套慢慢落下,似乎要將她的頭套在其中。
郭褒柔不敢動,她心中非常明白,現在稍微一動就會驚煞。
黑影的麵目看不清楚,但是眼珠子殷紅一片,死死盯著郭褒柔。
陳半閑心中明白,這是一個吊死的人,心中有怨,氣息不平,從而凝聚為煞。
煞氣有很多種,比如凶煞,怨煞,厲煞,水煞,火煞,兵煞等等,一旦凝聚成煞,對人身心都會產生影響,故而誅邪除禍之人,主要破的就是煞氣。
僅僅隻是煞氣,破解極為簡單,一道誅煞符,布置除煞陣法均可。
但是,煞氣凝魄就不一樣了,這就不僅僅是影響這麽簡單,甚至還會操縱人的意識,做出自殘,自殺等等行為。
煞氣凝魄便會出現虛影,影響人的神魂,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鬼。
眼前這個怨煞顯然已經煞氣凝魄,而且還害死了不少人,尋常方士見了都要繞道走。
陳半閑少了鐵鏟相助,對付眼前這個怨煞還有些困難,片刻之間他就想出了辦法,一步橫移,踏星位,取坎離之火,走月中,摘壬葵之火。
水火在手,他在地麵畫了一道彎彎曲曲的線條。
霎時間。
平地竄起一條大龍,足踏水,身帶火,徑直衝向那團黑影。
吱哇一聲。
黑影散去。
陳半閑三步過去,一把抓住了鐵鏟,瞬間整個樓層明亮了幾分。
郭褒柔這才身子前傾倒在地上,她渾身衣衫濕透,“謝謝你。”
“西秦鎮宅人自有獨到法門,但是你還沒有學到家,如此衝動行事,遲早死在陰陽禍事上。”陳半閑手持鐵鏟,底氣足了很多,開始數落郭褒柔。
郭褒柔生氣,揭掉黑袍,露出了真麵目。
陳半閑看到她的容貌之後,驚訝的厲害。
此女眉黛架月,眸透清泉,鼻如青龍走梁,唇若峰巒懸水,頰似瘦虎,窄額藏金,乃是美人之姿,妙伶之相,偏偏梳著兩個朝天髻,好似那陳塘關三太子哪吒,宛如牛魔王之子紅孩兒。
噗哧!
陳半閑笑出聲,他不知道西秦鎮宅人對於穿著有什麽規矩,隻是一個妙齡少女打扮成這樣有點太奇怪了。
“你笑什麽?”
郭褒柔怒了。
“對不起,我叫陳半閑!”
陳半閑自知失禮,告訴了自己的名字。
“陳半閑,偷得浮生半日閑,不要臉!”郭褒柔氣呼呼的站起來。
陳半閑噓了一下,示意郭褒柔過來。
二人站在樓層邊上,風呼呼的刮著,透著幾分陰冷。
陳半閑看了一下欄杆,欄杆的一處有痕跡,他從懷裏摸出一把朱砂,撚了撚,隨即在印子的往上三寸的距離開始慢慢灑下。
朱砂很細,並未被風吹散,轉而落下之後放佛空中有什麽東西,逐漸欄杆處顯化出一個紅色的人影,被吊在空中。
“那個人就是這麽死的?”
郭褒柔一下子明白過來。
“對,樓下的人應該是看到了一雙腳在窗戶飄**。”
陳半閑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你又想幹嘛?”郭褒柔追了上去。
“我知道第五具屍體在哪裏了。”
陳半閑下了樓梯,來到了十六樓,他看了一眼1604號房間和1605號房間停住了腳步。
煞氣中生!
就是這兒了,第五具屍體應該就是這裏。
念頭一動,他隨即一掌拍在了牆壁。
“在這裏?”郭褒柔驚訝問道。
“這個女人是第一個死的,被封在了牆壁之間,你再看!”
陳半閑說完,手掌順勢抹了下去。
朱砂印記擦在牆麵,逐漸開始發黑,一個蜷縮的人影出現。
“好歹毒的手段!”
郭褒柔憤怒說道。
“事情調查清楚了,可以報警!”
陳半閑說完離開了樓層,他依舊沒有乘坐電梯,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郭褒柔追了上去,拉住陳半閑的褡褳,“憑什麽我報警,你自己不會報嗎?”
“我沒有手機!”
陳半閑打掉郭褒柔的手,繼續下樓。
走出飯店,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再一摸兜,囊中羞澀。
“我請你吃東西!”
郭褒柔拍了一下陳半閑,此刻她已經換了一身行頭,白色的馬甲,短褲,朝天髻也解了,儼然一副都市女孩的樣子。
“別拉拉扯扯的,影響不好!”
陳半閑腹中饑餓,但是氣節還在,推開了又想粘過來的郭褒柔。
“土鱉!”
郭褒柔嘟著嘴罵了一聲,然後帶著陳半閑去了一家小餐館。
二人點了一桌子菜,不等說什麽開場白陳半閑直接甩開腮幫吃了起來。
“你剛才還嫌棄我,這會兒不嫌棄啦。”
郭褒柔剛說完電話響了。
“小姑,我遇到高人了,幫我一把。”電話那邊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不幫,誰讓你半桶水就四處招搖撞騙,以後敢說和鎮宅人有關係,我摘了你的乾冠。”
郭褒柔毫不客氣的說道。
“小姑,你不幫我可不行,姑祖到處找你呢。”
“你敢威脅我。”郭褒柔大怒。
“不敢,隻是我現在很迷惑,不知道是聽小姑的還是聽姑祖的。”電話裏的那人極為矯情。
“不敢就好,說吧,什麽阿貓阿狗,我若出手定要讓他跪地求饒,磕頭認錯!”郭褒柔不知廉恥的吹噓道。
隨後她報出了地址,坐等對方過來。
“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叨擾了,多謝賜飯!”
陳半閑起身要走。
“怎麽,吃幹抹淨拍屁股就想走人?”
郭褒柔看著陳半閑。
“四方遊道一家親,區區飯食你要斤斤計較,這也不是鎮宅人的氣度。”陳半閑理虧,隻能打感情牌。
“一頓飯算什麽,老娘養你一輩子也是順帶手的事情,咱是不是該說說你吃我豆腐的事情了吧。”郭褒柔狡黠一笑,挺了挺胸脯。
陳半閑瞄了一眼,腹誹道:“平原有多平,你就有多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