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西秦鎮宅人

陳半閑很冷靜,仔細盯著那張爛糊糊的臉。

“你會破邪除禍?”

黑袍女人問。

“略知一二!”

陳半閑鬆開了手,他的食指已經被咬破,隨即朝著女人的胸脯探去。

“你幹嘛!”

黑袍女人低聲喝道,隨即想後退避開陳半閑的手。

“動一下就會驚煞,你看鐵門。”

陳半閑停住手,眼睛依舊盯著那張臉。

黑袍女人偷偷瞥了一眼鐵門。

此時的門框竟然滲出血水,最為詭異的則是鐵門‘長’一條森白的手臂,手指呈現抓的姿勢。

“分屍鬼!”

黑袍女人眼眸裏僅有的底氣**然無存,她問:“你有辦法?”

“有,需要你配合。”

陳半閑說完之後不敢再有任何異動,甚至連嘴巴都不能合攏。

那張淒慘的臉竟然從嘴裏掉出半截舌頭,掛在嘴邊,稍微一動就會掉進陳半閑的嘴裏。

“我配合!”

黑袍女人剛剛說完,她驚愕發現門框的那隻‘手’又伸長了,很快就看見手臂後麵連帶著半截殘破的身子。

果然會‘驚煞’。

她不敢動了。

陳半閑的手又動了起來,非常緩慢,探入女人的懷裏,誰知道並沒有摸到她的‘小衣服’,這讓他有些慌亂,手指夾著一層薄薄的布片慢慢扯了出來。

肚兜!

這個女人是古代來的嗎,竟然不穿‘小衣服’戴著肚兜。

陳半閑手指異常靈巧,很快疊了一個人偶,他屈指一彈,人偶飛了出去。

哢!

鐵門處的那隻手抓住了人偶。

隨即,天花板處的鬼臉也朝著人偶撲去。

女人這才解脫,她一把推開陳半閑,手中的畫卷嗤嗤打開,一個凶神惡煞的畫像出現,她提著畫像朝著鬼臉和人手蓋了過去。

鎮宅人!

陳半閑看到了畫像,而且非常熟悉。

鍾馗畫像。

這是西秦鎮宅人的獨有法器,也是玄門的一支,和聽龍人一樣,都是破邪除禍的方士。

不過,此地的怨煞沒有這麽簡單,不是區區一幅鍾馗畫像可以解決的。

但見鍾馗畫像蓋在了鬼臉上,刺啦一聲,黑煙冒出。

啊!

一聲慘叫發出。

黑袍女人好像被什麽東西擊中,整個人後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欄杆上,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鐵門,鍾馗畫像掉落在地上。

鬼臉此刻焦黑一片,竟然在地上蠕動,鐵門再次開始滲血,緊接著那隻手帶出了半截身子,沒有頭,朝著黑袍女人爬去。

“這,這是怎麽回事,祖師爺竟然失靈了。”

黑袍女人閃過一絲驚慌之色,她看向陳半閑。

陳半閑好整以暇,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如果不是黑袍女人擅作主張,也許事情沒有這麽麻煩。

“哼!”

黑袍女人從腰間摸出四枚桃木楔子,她的眼睛閃過一抹厲色,揚手四枚桃木楔子飛了出去。

叮叮叮!

兩枚桃木楔子釘在了鬼臉的眼眶。

吱哇!

一聲慘叫發出。

另外兩枚桃木楔子釘住了森白的長手。

鬼臉突突的跳著,無法掙脫桃木楔子的束縛,長手再也無法往前爬。

黑袍女人拍拍手,得意的看著陳半閑,“等我處理了這個厲鬼,咱們再說說剛才你吃我豆腐的事兒。”

“你認為這就穩定了局勢?”

陳半閑氣勢篤定,說道:“西秦鎮宅人,手持鍾馗像,除盡天下鬼,鎮宅人擅長的斬滅孤魂野鬼,破解家宅邪祟作怪,這是鬧市,一切惡鬼皆有因,任何凶煞定有怨。”

“你怎麽知道我的來曆?”

黑袍女人被陳半閑道**份,麵色緊張起來。

“蒙北五保仙,西秦鎮宅人,崆峒七星觀,黃河終南山,東出監星官,南有茅,山有蠱,海外多降頭,江湖人多了去了,敢行走天下,除了一身膽色和過硬的本事之外,還有就是眼力和學識,你年紀輕輕自然是離家出走,小姑娘,你還太嫩!”

陳半閑言之有物,查之有根,而且很多都是極為隱秘的玄門支派。

“江湖大了,你以為你全都知道,就算你看出我是西秦鎮宅人,那你又是誰,來自那座山頭,拜的哪路神明?”

黑袍女人極為驚詫,她故作強硬,反問了一句。

陳半閑沒有言語,徑直來到鬼臉處,他彈了一下鐵鏟,霎時間一陣爭鳴聲傳出,隨即一鏟落下。

鬼臉被劈開。

吱哇。

又是一聲怪叫傳出,隨後鬼臉化為黑煙,朝著鐵門飄去。

“聽龍行道,天清地明!”

陳半閑口中大喝,鐵鏟紮在了門框上。

哐當一下。

那隻長手緊縮了起來,變成一堆肉團。

“你是聽龍人!”

黑袍女人驚叫了一聲,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小城竟然遇到了傳說中的聽龍,“聽龍挖井,二十年一份子,傳聞你們聽龍人一脈手中攥著半部《陰符經》,一甲子之前你們成為眾矢之的,現在怎麽出世了?”

陳半閑沒有理會黑袍女人,因為她說的都是江湖人都知道的。

鐵鏟斷門,黑煙不敢逃竄,轉而之間伏在地麵,化為一堆紙灰。

紙灰被風一吹,竟然變成了一個字。

冤!

“自然是有冤,我自為你出頭!”

陳半閑手在地麵一拂,紙灰消失。

喀拉!

鐵門開了,一陣陣陰風灌了進來,樓道響起嗚咽聲。

“我是西秦鎮宅人郭褒柔,聽龍人,你怎麽稱呼?”

黑袍女人自曝姓名,撿起地上祖師爺的畫像,追了過來。

陳半閑手持鐵鏟,跨過鐵門,眼睛掃向一旁的牆麵,他大手一拍,牆麵出現了手印,隨即又來到了水箱下麵,赫然一掌印在牆上。

“聽龍人,你這是什麽意思?”郭褒柔不解。

“牆壁中有屍體,水箱中至少三條人命。”

陳半閑陰沉說道。

“四條人命,而且還死的這麽慘,怪不得怨氣這麽重,白天都敢出來害人。”郭褒柔一陣陣後怕,後背都濕透了。

“還不夠,還有一處!”

陳半閑慧眼如炬,掃過頂層任何一寸地麵,牆壁。

“啊,有鬼!”

突然,樓下有人喊叫了一聲。

鬼?

“應該是跳樓的那個!”

郭褒柔大喊一聲,朝著護欄那邊跑了過去。

“小心!”

赫然之間,地麵竟然生出一雙血跡斑斑的枯手,已經抓向郭褒柔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