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氣死人不償命
李順婉坐在馬車上，臉上神情略顯複雜。
堂堂宰相之子，為救萬民，跪倒塵埃之中，更何況，秦權什麽錯都沒有，他願意低頭，本就是為了萬民著想。
“我之前是不是看錯他了？”
不知為何，李順婉想起了成親當日，秦權被自己一腳踹下床的情形。
“走吧，回秦家去。”放下窗簾，這位大唐公主重新下了令來。
馬車搖搖晃晃，吱吱呀呀的往秦家去了。
她倒是早早的回了家，可是直到半夜，秦權和秦明主仆才興奮的跑了回來。
“快吃飯，別餓著了！”秦母帶著擔憂，替秦權拍了拍身上的塵埃。
秦權不以為意，開口笑道，“爹娘，司農寺答應下來了，明天我們隻要拿著批文去找造物監，就可以將農藥推廣下去，屆時，大唐安矣。”
秦嗣同當著李順婉的麵卻是不好提點兒子，招招手示意秦權坐下吃飯。
心中著急的事情得到解決，秦權滿臉都是笑容，也不顧主仆之分，按著秦明就做了下來。
“這不合適，小的去廚房對付兩口就好了。”
“有什麽不合適的？就衝著今天你帶著大夥陪我跪下，打今兒開始，你就是我秦權的親兄弟了，爹娘，你們沒意見吧！”
秦明笑嗬嗬的將自己的飯碗推給秦明，自己又拿了個碗來，嘴裏嘟囔著，“吃快點，當我秦權的兄弟，可不能浪費時間，等會我們再去一號實驗室去看看，若是能讓成本再縮減個幾文，這推廣出去，就是成千上萬兩銀子呢！”
秦明連連點頭。
可以說，兩人在餐桌之上，一點禮儀都沒有，讓李順婉奇怪的是，她一個最為講究禮儀的人，看見秦權這個樣子，卻發不了任何的脾氣，反倒覺得有些生機勃勃的感覺。
秦母也是一個機靈人，見秦明有些手足無措，當下過去給秦明夾菜，開口安撫道，“你也是家中的老人了，又是陪著少爺一起長大的，以後啊，跟著少爺叫我一聲娘，秦家在怎麽著，也虧待不了你的！”
秦明不敢答應，但是吃著吃著，卻哭了起來。
別看秦嗣同一副黑臉的樣子，真等回到了臥房，他忍不住的開懷大笑。
“真不愧是我秦嗣同的兒子，夫人，你看見沒有，簡簡單單的一頓飯，不僅讓秦明的怨氣全消，從今往後，更會死心塌地！好！”
“權兒沒你說的那麽肮髒，他說那些話也是用了心的！”
秦母有些不滿，在她的眼睛裏，秦權始終是那個熱愛讀書的單純少年。
而今，這個少年眼見秦明幫不上什麽忙，還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將秦明打發走了，自己一個人埋頭開始做起實驗來。
農藥要推廣出去，第一個，步驟就得簡化！
無數的公式在他的腦子裏成形，很快又消除掉了，無他，這些公式對於某些外界因素實在太苛刻的，尤其是有機化學，溫度就是一個死扣子！
秦權皺起眉頭，始終想不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來，心中愈發的煩躁了。
就在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第幾次將手裏的實驗記錄扔出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出了聲音。
“相公在想些什麽呢？可否告知妾身呢？”李順婉看著秦權，一臉柔和。
秦權卻是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臉色一白，開口道，“不要叫我相公，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朋友，普通朋友！ 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李順婉嘴角抽搐片刻，壓抑著自己心頭的怒火道，“那麽，秦權你又在煩悶些什麽呢？說出來，說不得我能幫你呢？”
“就你？”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外加秦權一臉狐疑的眼神，瞬間讓李順婉拳頭捏緊起來。
“跟你說了也不懂，我換個方式來說吧，就拿做一道菜來說，我想要告訴大夥自己怎麽做，但是什麽時候加鹽，什麽時候火候最好，這些東西太過複雜了，哪怕我告訴他們，他們也不一定做得好。”
秦明這麽一比喻，李順婉瞬間明白了，農藥製作非常的複雜，要怎麽讓大夥都用上農藥，沒有這麽簡單。
她皺起眉頭沉思起來，哪怕她是公主，不缺錢，這個時候也生出了一絲的念頭。
“這個方子是否隻有相公知道呢？”李順婉有些不解。
秦權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我就算擺在他們眼前，他們也不一定會弄！”
這個倒不是秦權吹牛，哪怕人家就算是看了，沒有溫度計，也掌控不好這個溫度！
李順婉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那麽相公有沒有想過做這道菜的買賣？”
秦權一聽就來氣了，“我做他們的買賣幹什麽？現如今天下，十個銅板，氏族獨占七個，還有兩個在你們皇室的手裏，剩下這一個我還要搶，那我還是人嗎？”
“方子絕對不能流出去。”
和秦權腦子裏那些，科學的發展在於交流不同，李順婉的腦子裏全是獨門配方，以後自家子嗣再不堪，也有一道養活自己的手藝。
秦權正要反駁，李順婉卻突然開口了，“相公可以以本錢的價格賣給他們，這樣一來，相公的目的不就達到了麽？”
秦權先是一愣，隨後傻乎乎問道，“京畿，隴右，秦地，這麽大一片地方，需要多少的農藥啊，我可做不出來。”
“哎呀，你可以找父皇批款子，弄一批作坊做這個農藥，不僅能叫來一幫人，哪怕等事情完結之後，你把款子還回去都可以，至少，你還能留下那批作坊，再說了，你老是在秦明的屋子裏做實驗，總不能天天叫秦明睡柴房吧！”
“那還不是我的屋子和你是一個屋子嘛……”秦明嘟囔著，心中卻認同了李順婉的想法。
這個公主就是不一樣，眼見超卓啊，仔細想想她的做法，不就等於一些企業向國家貸款，等到盈利了再還回去麽，自己還能沾點油星子。
“明天我就去跟皇帝說這個事情！”秦明重新振作起來。
李順婉見他叫自己父皇，一口一個皇帝如此的順暢，當下也不好發作，一股怒氣還沒撒出去呢，這又憋了一口氣進來，板著臉冷冰冰道，“不行，明日你得隨我去大相國寺！”
說完李順婉就走了，留下一臉蒙蔽的秦權。
“這公主腦袋秀逗了吧，去見情郎，還要帶個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