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方士

我從**茫然地坐了起來,在人群中搜索著我爸媽的臉孔。

“小赳,你醒來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媽媽擠開人群,往床邊走來。

“媽,為什麽這麽多人啊?”我雙手摟著媽媽的脖子,問道。

“村裏來了個雲遊方士,說是專門來找你的。他說能治好你,所以村裏的人都過來看了。”說到這裏,媽媽湊近我耳邊,壓低嗓音,“這裏的大部分人本來都是到靈堂裏給你奶奶奔喪的,現在跑來看熱鬧來了。”

那剛才有人喊了一聲哈,是想要將我吵醒,好盡早看熱鬧吧?

她剛說完這些話,我就看到爸爸帶著兩個人,穿過人群,走到了我身邊。

“方士,這是我兒子,你快幫我看看他。隻要你能幫我治好他,你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爸爸對著一個穿著布袍草屐的男子說著。

那穿著布袍草屐的男子十分高瘦,須發皆長,氣質脫俗,看起來有點仙氣飄飄的感覺。

方士身後還跟著個年輕的小夥子,此時他正神情凝重又帶著點憐憫地,打量著我。

見我看向他,那年輕小夥子還對我笑了笑。

“你先別著急,既然我說過能治好小赳,那就肯定能。”說到這裏,方士昂首對著眾人說道,“各位麻煩先離開這裏,我們要準備救治的事宜。”

“方士,給我們表演個法術嘛!”人群裏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是啊,表演個法術給大家看看!飽了眼福我們再走嘛!”又有人跟著起哄。

爸爸生氣地罵了起來:“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們看個X的熱鬧,都給我滾!不然我家小赳出了事情,我肯定不放過你們!”

屋裏的人很快就離開了。

等不相幹的人都走了,爸爸砰的一聲將門關上,才回到我床邊。

方士像個老中醫一樣,給我把了把脈,又讓我吐舌頭給他看,還翻了翻我眼皮。

之後,在跟方士的對話中,我們得知,方士名叫陸懷興,跟在他身後的小夥子,名叫鄭龍。陸懷興是卜卦,算到我現在的境況和位置,專門帶了鄭龍過來,救治我的。

而救治我的方法,就是讓我跟鄭龍調換命格。而調換命格之後,我需要去做陸懷興的徒弟,跟著他去修煉。這也是他救治我的條件。

鄭龍則會代替我,留在村裏,跟惡龍纏鬥。鄭龍通過這種方式鍛煉自己,才能成為大真人。

我揭了符紙,放出來的那個東西,他們稱之為惡龍。這倒是跟我的夢境裏看到的東西吻合。

什麽是大真人,他們並沒有解釋。估計是他們行業內非常高級別的人吧。

“小赳這個狀態,調換命格沒問題的。”陸懷興說完,看向我,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媽媽這時遲疑地問道:“方士,調換命格之後,真的能救小赳,能救唐家的人?”

陸懷興對著她點了點頭。

媽媽扯了一下旁邊沉思著的爸爸,然後對陸懷興和鄭龍說道:“兩位,我們還得商量一下。”

爸媽兩人走到旁邊,小聲嘀咕起來。

我忽然覺得胸口劇烈地疼痛起來,然後就不受控製地大聲咳嗽起來。咳著咳著,我就往地上吐了一灘血。

“小赳,你沒事吧?是不是很痛?”媽媽跑到我身旁,伸手幫我撫著背,一臉心疼地問。

我想回答媽媽的話,可還是止不住的咳嗽。

陸懷興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放到我額頭上,用平和的嗓音,念出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話語。

奇怪的是,我胸口竟然沒有剛才那麽疼了。他放在我額頭上的手掌開始冒出一縷縷的白煙。白煙漸漸縈繞在我身體的四周。

慢慢地,我身上的不適感,都消失無蹤了。

陸懷興這時放下手掌,看著我,語氣裏有隱隱的擔憂:“我對小赳施了法術。他會好受很多。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還是要盡快調換命格才可以。”

爸爸往陸懷興的方向走了幾步,急切地問:“那方士,你現在就開始幫小赳調換命格吧!我們不需要時間考慮了!”

媽媽扯了一下爸爸的袖子:“真的不要考慮一下嗎?畢竟我們不清楚他們的底細,也許還有別的辦法......”

爸爸一下子甩開媽媽的手:“還能有什麽辦法?你沒聽那趙老三說嗎?他讓我們回來等死得了!我們還有什麽選擇嗎?”

我走過去,抱住媽媽的大腿,看向爸爸:“爸爸,你別對媽媽這麽凶。就按你說的,答應方士吧!”

媽媽應該是不舍得讓我跟這個方士走,所以才會遲疑的吧。

“媽媽,到時候我當了陸伯伯的徒弟,也會時不時回來看你的......”

我的話被陸懷興打斷了:“調換命格之後,至少幾年內你都不能回來。即使調換了命格,惡龍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回來我們就白忙一場了。”

媽媽抱著我哭了起來。

“哭什麽呢,現在有解救辦法了,我們應該開心才是。”爸爸說道。

陸懷興接話道:“調換命格,需要一味草藥,猩紅之草。顧名思義,它通體猩紅。通常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鄭龍從隨身的背包裏拿出一本冊子,翻到中間一頁:“它長這樣。”

“等會我們用特定的指南針,在夜裏子時,一起去找這味草藥。找到之後,需要鄭龍和小赳往上麵滴完血,才能采摘。猩紅之草必須在采摘四個小時內使用,超過這個時間,就沒有效果了。”

陸懷興說到這裏,停了一停,又接著說道:“所以小赳必須跟我們一起去找草藥。因為滴在草上麵的血液,必須是新鮮的。”

夜晚子時,我們根據陸懷興提供的指南針,到達了鬼村。

兜兜轉轉,我們竟然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想起之前在這裏的經曆,我不禁往媽媽懷裏縮。媽媽察覺到了我的害怕,把我抱得更緊了。

不知道媽媽是累了,還是緊張,還是兩者都有,我覺得她抱著我的手臂有點顫抖。

“猩紅之草就在附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走在前麵的陸懷興,手裏拿著一隻燈籠,借著朦朧的火光,他查看著地麵上的植物。

然而我們在這裏走了大概三十多分鍾,還是沒有猩紅之草的影子。

“我怎麽感覺這地方我們之前走過?”爸爸的嗓音裏透著疲憊。

陸懷興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們應該是遇到鬼打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