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淩晨兩點的電話鈴
汪~汪~汪~
大黃瘋狂的叫喚起來，眼珠子綠油油的。
我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來了，那個女人分明是一張除了眼眶沒有任何五官的臉，但此刻，我的心裏就是突兀的生出這樣的一種情緒。
她在對我笑。
她……一定是在對我笑。
此刻，我身體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全身都在顫抖，腳底板一股子寒意直接竄上了脊梁骨，讓我都站不穩了，噗通就坐在了地上。
驚慌，恐懼，不安。
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幾乎想要衝開胸膛的束縛跳出嗓子眼來。
“鬼，鬼啊。”
我驚叫著伸出手，抓住大黃，努力的想要把自己從恐懼的情緒中擺脫出來。
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我的思緒都放空了，眼前總是出現這個沒有臉孔的女人揮舞著鋸齒對我在笑的表情。
就在這時。
一雙手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慌亂揮手就要去打那個拉住我肩膀的東西，可是還沒碰到對方，就被抓住了手腕。那隻手一用力，就把我拽進了身旁的屋子裏。
“不是讓你大晚上別出來嗎？韓院長的話你都忘了？”
“這件事，我一定要報告韓院長的，到時候如果他扣你工資了，你可別怪我。這是咱們醫院的規定。”顧麗的聲音在耳旁響了起來，聽在我的耳中如同天籟。
“顧麗，有鬼，有鬼啊。”
“摟上，摟上有一個隻有眼眶，沒有臉的女人正在行凶，報警，趕快報警！”
我嚇的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抱著顧麗的肩膀不撒手，我實在是太害怕了，長到十七歲這麽大，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讓人恐懼的事情，簡直顛覆了我的想象。
“胡說什麽，這裏是精神病院，不是刑場。現在在醫院裏的除了我們兩個，就隻有摟上的病人，你看錯了！”顧麗的臉色有點鐵青，不待我說完就打斷了我的話。
“我真看見了，顧麗，你信我!”
“她……她在對我笑。”
我連忙道。
“看見什麽看見，你一定是花眼了，大半夜的起來睡迷糊了看錯東西很正常。”顧麗的臉色更難看了，她粗暴的推了我一把，大聲道。
“我……”
我還想解釋，我敢肯定我沒有花眼，我分明看到了那個拿著鋸齒的女人正在劈砍著什麽東西，而那個也不是幻覺，我敢那生命打賭。
“夠了！”
顧麗粗暴的打斷了我的話，她抓著頭發，揉成亂糟糟的雞窩。“小李，你要是想繼續幹下去，你就肯定是看錯了。還有，你沒上六樓吧。”
“我……沒有！”
我沒有繼續辯解，因為此刻顧麗的臉色恐怕比剛剛我所見到的那個女人也好不了多少。至於顧麗的問話，我還是如實答道。
剛剛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根本沒空去數摟上的房間到底是幾樓，更別提上去了。
聞聲，顧麗出了一口氣。
“沒上去就好，小李，我跟你說，你接了老李的班就該好好的遵守醫院的規章製度。咱們醫院的福利可不錯，你的情況我也了解，你不想被趕出去，就別破壞醫院的規定。”
“現在已經兩點了，你睡吧，就在這裏。”
顧麗說完，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這間屋子是顧麗的宿舍，
我還是第一次進入女人的房間，顧麗長的不算漂亮，但好歹也是發育成熟。
但天知道我此刻卻壓根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我坐在床邊深呼吸著，我不知所措，卻隻能壓下心中的驚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無論我怎麽想要放鬆，那個沒有臉孔的女人卻依舊不斷的出現在我的眼前，還有那拿著鋸齒劈砍的情景。
那張沒有臉孔，卻在衝著我笑的女人臉似乎是在歡迎我。
“呼！”
我從**驚坐而起，發現天色已經大亮了，醫生護士們已經開始上班，隻有大黃窩在床邊睡的十分香甜。顧麗早就起來了，見到我睜開眼睛，遞給我一杯豆漿和油條。
“吃了早餐，回你的房間再睡一會，昨天你破壞規定的事情我已經跟韓院長匯報過了。他說讓我轉告你，這一次就不扣你工資了，但是沒有下一次。”
“如果你還想多管閑事，不按照醫院的規章製度知行，那你就可以直接走了。”
顧麗說的很嚴重。
我點點頭，沒多話。
一是因為我好不容易才從到處漏風的茅屋裏搬出來，有了相對舒適的環境，我舍不得。
二是因為大師傅沒了，我無依無靠，何況昨天預支的三千塊錢在奢侈了一頓過後已經隻剩了兩千七百多，對身無分文的我來說根本賠不起。
至於那個沒有臉孔的女人……
我突兀的打了一個寒顫，不願意去多想，就如同顧麗說的，以後有天大的動靜我也不出門就是了，反正是醫院的規章製度。
美滋美味的吃完了一頓早餐，和顧麗道了聲謝，我就回到自己的小屋裏準備繼續補覺。
一晚上沒睡好，我感覺有點萎靡不振。
聽著醫院裏喧鬧的聲音，突然多了人氣兒我難得睡了一個好覺，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夜裏十二點了，外頭又是一副安靜死寂的樣子。
顧麗似乎是擔憂我昨天沒睡好，連巡邏的時候也沒叫我。如今又錯過了巡邏的時間，我決定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呆在房間裏，外邊就算是鬧翻了天我也不準備出去。
胡亂了對付了一口，卻沒有回到**。
足足睡了一天的時間，想要再次入眠恐怕也不容易，索性，我開了電視機，抱著大黃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節目是午夜雜談，是一個講鬼故事的節目。
大師傅從小就說我膽子小，平時這種節目我是壓根直接跳過的，因為我會害怕。但今天我卻沒有調台耐著性子盯著電視上的鬼故事發呆。
或者說我想用電視裏的害怕壓住外邊的害怕。
也不知道多久，就在我已經差點忘記了害怕的時候，驀然，醫院的院子裏忽然響起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踏~踏~踏~
聲音很急促，好像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心跳突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