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在對我笑

“啊,啊,我知道,韓院長給我說過了。”

我連忙點頭,心裏頭卻在腹誹。

這醫院怎麽一個兩個都這麽奇怪,超過了十二點就不讓出去,我這打更打的恐怕也沒誰了吧。

不過我也沒多想,有了同伴,自然比一個人帶著條狗要能壯膽子。要不然這黑燈瞎火的,我一個人巡邏多少還有點發怵。

顧麗走在前頭領路,話癆是的說個不停。

我嗯嗯啊啊的應付著,不一會功夫我就了解了顧麗的一些情況。她是武術學校畢業的,來精神病院當保安已經三五年了,也算是和我一樣,子承父業。

其實我有點想不通,為什麽一個女孩子會來這麽古怪的精神病院來當保安,難道就不怕嫁不出去麽?

這恐怕跟火葬場工作室一個道理。

不過我識趣的沒問出來。

晚上的精神病院很陰森,走廊裏慘白的燈光忽閃忽閃的,老舊的樓道裏木地板顯然已經不堪重負,踩在上頭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尤為刺耳。

窗外,狂風哭嚎。

我打了個激靈,忍不住生出一陣寒意,連忙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走在,大黃還算鎮定,它虎視眈眈的看著四周,仿佛是一個威武的將軍。

警惕的不像話。

可讓我驚訝的是整個醫院裏安靜的嚇死人,我跟著顧麗半圈走下來別說是一個人影子了,就算是醫生和護士愣是也一個都沒見到。

“咱們醫院晚上都沒值班的?這要是病人有什麽狀況可怎麽好?”

我打了個激靈。

“哼,一群膽小鬼而已,現在都11點了,他們下午天沒黑就跑了個幹淨,哪裏敢留到現在。你放心好了,病人們晚上不會鬧的,有鬧的你就當聽個響,別搭理就行了,跟咱們沒關係。”

“啊?那就讓他們那麽鬧著?這是不是……”

我剛想說是不是太不人道了點。

“嘿,你想說不人道是吧,來這裏的能有幾個配人道的,早死了都比在這活受罪強。咱隻管幹好咱們自己的本職工作,其他的一律別管就行。”

顧麗皺了皺鼻子,隨後,她看了看時間,臉色頓時一變,拉著我就往外走。“趕緊的,咱們趕緊回去,今天走的慢了點,時間都快到了。”

“可是還沒巡邏完,還有兩層呢。”

“還巡邏啥,這年頭,啥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命強。”

她說著連忙捂住了嘴,好像說漏了嘴是的。

小命?

我慌了,我連忙追問了兩句,可顧麗卻是鐵青著臉不說話,一直把我送到了房門口,才非也是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裏,弄的我一頭霧水。

我有點害怕了。

這棟精神病院裏處處都透著古怪,讓我忍不住心生退意。

可一想到那個到處漏風的茅草屋,在看看眼前這一處哪裏都很滿意的房間,我抱著大黃連連打了幾股氣才壓下了心中的情緒。

洗了澡,打開電視選了個喜劇台。

看著電視上嬉笑怒罵,我心裏的情緒總算好了一些,看了十幾分鍾,眼皮兒卻越來越重。

一旁的大黃虎視眈眈的窗外,一雙眼睛綠油油的,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什麽。我伸手想要拍拍大黃,可腦袋一歪,坐在沙發上恍惚著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在沉靜的深夜裏無比刺耳。

沙發上的我打了一個激靈,猛的坐了起來,我感覺到胸口有點難受,仿佛剛剛被夢掩住了是的,抹了一把額頭上頭全是汗水。

大黃貼心的舔著我的臉蛋兒,濕潤的感覺總算讓我回過神來。

誰這麽晚了打電話?

我有點不滿,扭頭看了一眼牆上掛鍾的時間,淩晨剛過兩點。

如果是我自己的手機,我肯定會關機不去理睬,可是不斷響鈴的卻是小屋裏茶幾上的座機電話。打來電話的主人似乎沒有放棄的想法,鈴聲孜孜不倦的想個不停。

“有病!”

我罵了一句,走了過去。

我這人有個毛病,晚上隻要起了夜就一定睡不踏實了,大師傅說是從小落下的毛病,改不了。搖了搖頭,我瞄了一眼座機上的來電顯示,準備接起電話。

隻是電話上的來電顯卻是一堆亂碼,我愣了一下,沒在意。

“喂。”

我拿起話筒,喘了口氣說道。

“救救我……”

一聲突兀著就冒出來的求救聲響起,

求聲急迫而焦躁,讓我險些慌了神。

“什麽情況,你是誰?我們醫院的病人還是?你現在在哪裏?喂喂,方便嗎?”

我連忙追問,突然就慌了。

我沒想到今天我是第一次上班就碰到了這麽棘手的突發事件,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處理才好。

隻是無論我如何追問,可是電話的那頭卻沒有任何回答,隻是不斷傳來求救的聲音,仿佛對方隻會說這一句話而已。

“救救我……”

“救救我……”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很想打110回報一下情況,可手機卻好像突然沒了信號是的怎麽也打不出去。

我很想衝出去一探究竟,可是一想到韓院長和顧麗的叮囑我就有點拿不定注意,醫院可是規定12點到6點的時候嚴禁走出去,還一度警告我,哪怕外頭死了人。

忽然,電話裏的聲音突然急促起來。

啊~

尖銳的聲音發出驚叫,然後戛然而止。

這怎麽辦?

我不知如何是好,腦袋裏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我披著外套就衝了出去。不管怎麽樣,我都不能見死不救,最多韓院長扣我工資就是了。

我拚了命的衝出了屋子,可還沒到醫院大樓門口便猛地呆住了。

原本黑漆漆的一片的大樓上,最頂端的一間屋子裏,也不知是辦公室還是病房竟然亮著一盞燈。我不知道是第幾層,根本沒空去數。

隻見光亮透出來的房間中,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女人手中揮舞著鋸齒一般的東西正在向前瘋狂的劈砍,時不時有**飛灑出來,似乎是血。

“住手!”

我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的幾乎要跳出整個胸腔。

我敢打賭,此刻我的聲音一定無比尖銳,扭曲到變形。我呼喊著想要阻止摟上的暴行,可是我的聲音落下,那個青色衣服的女人似乎聽到了。

她扭頭看了我一眼。

沒有鼻子,沒有嘴唇甚至沒有耳朵。

一張如同刀削去的麵孔上,隻有一張黑洞洞,閃爍著紅光的瞳孔盯著我。

她……

好像在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