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本使君不會同你們一伍
感覺到安心的塗必忠連忙上前,在張庭等人嚴厲的目視下,在距離李雲義一丈遠的地方,恭敬的說道:“罪將在縣衙前的賓客樓中設下酒宴,還望使君大人不吝賞臉......”
所謂的賓客樓,其實原身是安德縣內一家地主豪強的豪宅。
此豪宅曾斥巨資效仿江南揚州園林建造,一山一溪,小橋水榭都別有韻味。
前歲塗必忠占據安德縣後,直接就將這一家地主豪強全家給亂棍打死,扔到了城外的山穀就隨意了事了,這豪宅自然也就成了塗必忠的住所,裏麵養了十幾名美姬,供給他日夜玩樂。
現在李雲義來了,甭管別人看不看得上眼,作為投降了的“階下囚”,他也必須將他最好的東西貢獻出來,討好新主子。
李雲義被塗必忠迎入宅內赴宴,沿路看著那幾經奢華的庭院內飾,獨自坐到上位入席後,忍不住誇讚道:“塗將軍真是好雅興,這種規模的城內園林,就連當初本使君生長的李家舉家都拿不出手......”
“使君大人說笑了,您要是喜歡,這處園宅自然就是您的了。”塗必忠連忙賠笑道。
雖然早有準備,可事到臨頭,塗必忠還是有些肉疼。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小命都抱住了,這些身外之物就隨他去吧,日後又不是弄不回來。
他料定自己帶四千人投降李雲義,對方雖不至於將自己的兵馬都還給自己,但一個小小官職或者校尉是肯定會補償的,隻要自己老老實實聽話,日後東山再起,被對方再次任命為一縣之主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自己再搜刮回來不就行了嗎?
李雲義將塗必忠的阿諛之色盡收眼底,對於對方的是好行為,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而是反問道:“塗將軍可是真心願意投降我部?”
“這是自然,使君大人在前,罪將萬不敢撒謊!”塗必忠連忙點頭,深怕讓李雲義認為他心思不淨。
宴會間的十幾名軍司馬、曲侯也連連點頭附和。
“那樣最好,最好......”
李雲義感慨了一番,隨後拍了拍身前的案桌,“咦”了一身,將案桌抬起,握住桌腿一角捏了捏,再將其放回原位,幽幽的說道:“塗將軍,本使君怎麽覺得這案卓不穩,一不留神這桌腿就會斷裂,讓本使君撐在案桌上的雙手觸底,摔一個狗吃屎呢?”
這一連串的話語讓塗必忠一愣一愣的,緊接著對上李雲義那極具幽深的眼眸,心中沒來由的一顫,張了張嘴正想詢問李雲義是否換一個新的案桌來,卻被對方揮手打斷道:“罷了,都先就坐,上菜吧。”
眼見李雲義十分自然的就“喧賓奪主”了,塗必忠連屁都不敢放,跪坐在案桌前,心裏止不住的在想李雲義究竟是什麽意思。
是在暗示自己有詐降的嫌疑嗎?
可你們都進城了,城防也交給你們了,手下的將士們也被你們監視安置,不日就要打散重組了,我們拿什麽詐降啊?
下邊的小廝一邊上菜,李雲義一邊慢條斯理的問道:“對了,昔日安德縣的縣令、主簿等官吏,不知道塗將軍是如何安置的?”
塗必忠似乎沒想到李雲義會在這裏詢問他們,腦子一時間慢了半拍,下意識的沉默了。
有一名軍司馬心直口快,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回使君大人,他們在我們入城後就死了......”
“死了?”
“怎麽死的?”
李雲義表現的十分詫異。
塗必忠心中一顫,連忙回頭怒視那位軍司馬,可後者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就脫口而出:“當然是被我們殺了......”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什麽?”
“這麽說你們不是原安德城的郡兵,而是黃巾亂軍?”
李雲義瞪大了雙眼,露出一副“這才明白過來”的表情。
塗必忠以及在場的十幾名軍司馬、曲侯都目瞪口呆,被李雲義這話給弄糊塗了。
合著你都不知道我們是黃巾軍出身,就帶兵過來攻打了?
可......不對啊!
塗必忠冷汗一流,心中隱約有了猜測,可還沒等他開口,李雲義就已經突然暴起,一腳踢翻眼前的案桌,和案桌上的酒菜,大怒道:“本使君怎能同你們這些反賊同流合汙!”
“來人,將這群黃巾亂軍的反賊們拉出去斬了。”
塗必忠倒吸一口涼氣,他身旁的十幾名軍司馬更是跌跌撞撞的爬起,驚恐的看向李雲義,還不等他們開口求饒,就見門外闖入了數十名身穿甲胄、麵甲,手持利刃、長刀的猛卒,殺了進來,將他們一行人給包圍嚴實。
“使君大人!我們已經降了啊!”
塗必忠差點驚的咬到舌頭,他都已經降了怎麽還整這一出!
“是啊使君大人,我們是真心實意的投降您了。”
“使君大人,這個笑話可不好笑啊......”
“......”
十幾名軍司馬也連忙求饒,至今他們的心中還抱有幻想,覺得是李雲義在弄一出“殺威棒”的戲碼,讓他們知道今後再落草為寇的下場,會是怎樣的。
隻不過這下馬威是不是太真實了一點,這些猛卒的長刀都要靠近他們的脖頸了!
“誰跟你們說笑話?”李雲義壓根就不為所動道:“當初那些官吏與無辜的百姓們是不是也是這般向你們求饒的?可你們繞過他們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都拉出去斬了。”
話音剛落,那數十名猛卒獰笑著,每兩三人拖拽一人,將其朝著園宅大院處拖去。
“啊!混蛋,好你個李雲義,你言而無信,竟然無辜殺降!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可惡!枉我們沒能識破你這賤人的詭計!”
一眾安德縣降將見李雲義竟然真的要殺他們,頓時一邊麵露絕望,一邊歇斯底裏的開始自爆式狂罵。
包括塗必忠在內的一眾投降了的軍司馬心裏都悔恨的要死,早知道這李雲義身為堂堂一郡太守,竟然食言而肥,他們說什麽也要拚死抵抗。
可惜,這世間上最需要,最沒有的恰恰就是後悔藥。
他們被拖拽著,伴隨著“哢嚓”一聲刀響,在院內人頭墜地,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