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噩耗

“主公,真要將這些人安置在賊捕當中。”肖飛話音一轉,騰騰殺意再度升起。

“不將他們安置在賊捕當中,又如何安置?”李雲義反問。

這些軍士不從號令,卻又殺不得。不說如今青州人力匱乏,便是為了人心,這些人可以嚴懲,卻不能波及太廣。

武老三的法子看似更好用,卻薄情了一些,不符合他李雲義的身份,性子。

於是,將這些人安置在各縣,充為賊捕,並不顯得寡恩,也能叫這些人繼續介於兵民之間,隻能為他效力。

“末將隻是擔心,這些人對使君心有不滿。”肖飛見李雲義這般說了,一時間也無甚好的法子,隻能將自己的擔憂全盤托出。

見到肖飛臉上難以消散的警惕之色,李雲義搖搖頭道:“朱虛高密淳於昌都夷安黔陬,這六縣將募集三千賊捕,每一縣將置縣尉一名,統五百人。你所憂心的淳於黃巾除去武老三的人馬,剩下千把人摻進去,就什麽都不剩了。”

“主公英明。”

肖飛眼前一亮,立馬心領神會,激動道:“如此一來,這些人非但不能為禍一方,還得為咱們效力,維護地方治安。”

“對。”

李雲義微微頷首,心中卻有一個不能說的想法。

他將這些黃巾分置各處,擔心的不是他們聚在一起,會生出事端。而是如今各地縣城當中的賊捕仍舊是大漢的小吏,新補充進去的軍士,未必是那些小吏的對手。

事實上,隨著時代的發展,真正掌控一地大權的並非是官老爺,而是這些根植地方的小吏。他們欺上瞞下,身份低微,沒有上升的途徑,便將心思一昧的放在如何撈錢上麵。

眼下青州人口損失不計其數,李雲義對於掌控一縣縣令無法真正控製,讓他們俯首聽令。但這些更貼近社會底層的小吏,他卻想要掌握在手中。

單純填充軍士,對眼下來說遠遠不夠。這些黃巾當中未必沒有正直之人,會起一個監督的作用,攪亂這潭渾水,好叫效力有能夠從地方一步步往上爬。

人妻曹能夠靠寒門對抗士族,他李雲義也做得。

......

淳於城門不複之前的鬆懈,處處都戒備森嚴。

剛剛加入漢軍的黃巾們心中忐忑,不自覺的開始模仿身邊漢軍所做,將腰杆挺得筆直,將目光遠遠落在城外一隊隊軍士上麵。

昨夜發生的事情可大可小,被當眾鞭打的漢軍讓他們心中淒淒,割掉頭發的使君李雲義並一眾軍官更叫他們不敢胡作非為。

“來了來了!”

有人低語,經提醒之後,他們舉目遠眺,隻見地平線上,一輛輛大車被人力推動,正朝著淳於城緩緩駛來。

“直娘賊,這下司馬俱變成死馬了。”負責此處城門的軍侯暗罵了一句,與有榮焉的抬起腦袋,看向直抵城門的李雲義一行,臉上更是歡喜。

綿延數月的戰事幾乎摧毀了他們的精神,讓每一個從朱虛走出來的老兵都疲憊不堪。

偏偏他們也知道軍情如火,個個都將自己當成了主人翁,將這一座座城池當做是自家的。

他們心中相家,卻更想等到擊敗司馬俱之後,在榮歸故裏。

“使君,太史司馬手書。”

他領著一人,見到李雲義之後,便將書信遞了上去。

來人虎背熊腰,見到李雲義便行了大禮:“使君,俺們快撐不下去了,還請使君救援俺們。”

李雲義還未拆開書信,心中便咯噔一下。他對南邊局勢了解不多,卻也知道自己所遭受的暴雨,傷病員,太史慈也是一個不落的經受住了。

現在太史慈派人求援,李雲義並不意外。他咯噔的真正原因是在太史慈這般鐵打的漢子,究竟遭遇了什麽,才會向自己求援。

“入城。”李雲義略微思考後,將太史慈的書信揣進懷中,一聲命令下,領著一隊人馬就此入城。

“走吧。”肖飛勒住戰馬,看了一眼信使,不免笑道:“我家主公已經入城,為的就是尋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問清楚南邊發生了什麽,才好出兵南下。”

那信使聽到這話,連連作揖,趕緊跟了上去。

入城前行不過百步,李雲義已經翻身下馬,進入縣衙當中。

眼下淳於剛剛平定,武老三張浪領兵北上昌都,淳於城中兵力再度到了一個極為尷尬的地步。

單從自保來說,淳於自然無憂。此前司馬俱入城靠的是人心,而非攻城,城牆城門一切安好,根本不是司馬俱能夠打破的。

可要出城作戰,又要維護城中穩定,李雲義卻無甚把握。

他在淳於城中受降二千七百餘人,又在城外降服四千餘人的運糧隊。將近七千人的隊伍現在對大漢並無忠誠,時刻都能生亂。

而他身邊的人卻隻有七百。

如此大的兵力差距,李雲因能夠威壓一切,靠的並非是武力,而是他長久打造出來的朱虛漢軍。

大漢最重聲望,朱虛漢軍仁義之名早早地就打出去了,數次釋放俘虜,讓俘虜解甲歸田的舉動在朱虛內部不免有人在暗處譏諷嘲笑。

但對數目何止百萬的青州黃巾來說,他們卻是聽到朱虛漢軍所做的事情之後,就將朱虛漢軍四個大字牢記心中。

甭看他們打仗不行,但見風使舵,他們比誰都快。

現在李雲義人馬不過數百,卻敢鯨吞淳於昌都,圍堵司馬俱。

在李雲義明明白白的說出自己布置的時候,所有黃巾頭目都屏息凝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可現實擺在眼前,李雲義不單單是做了,他還做成了。

淳於現在落在李雲義手中,司馬俱後路被截斷了一半。等昌都落在漢軍手中,司馬俱又如何帶著數千人橫跨三百裏,回到仍舊在黃巾手中的城池?

他們降而複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主子是誰,他們隻在乎自己的利益。

將腦袋裏麵雜亂的猜想推開之後,李雲義才將手書從胸前取出。

尚有餘溫帛書上麵字跡潦草,全文隻記敘了一件事情。

“司馬俱反撲,我軍大敗,還請使君穩住淳於,勿要南下。”

如何敗的,司馬俱兵力如何布置,帛書當中全無。

方才那使者的求援,更是不存在書信當中。

事情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