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氣勢不能輸

身體的痛感越來越劇烈,我感覺自己腦袋都快被壓爆了。

就在這時胸口忽然亮起強烈的金色光芒,伴隨著哢嚓一聲響,身後傳來不似人聲的慘嚎聲,我瞬間解脫,渾身輕鬆,倒在地上大口喘氣,低頭見脖子上的玉佩碎成了好幾塊。

這是太爺在我十歲生日時送給我的禮物,刻著觀音像。據說是個地主送給他的禮物,說是能夠擋災,很珍貴,戴了這十幾年也沒出事,我沒想到今天居然真的給我擋了一災。

隻是玉牌徹底碎成了渣,失去作用,這種時候我顧不得心疼,連滾帶爬跑到工具包旁邊,從裏麵抽出一卷紅線。

腦海中隱約想起棺山冊裏麵記載的對付凶煞的方法,這紅線也是太爺留給我的,所剩不多,隻有幾米長,祭煉方法十分困難,要采集七月十五的露水,還有墳頭土、上了年紀的黑狗血等等,材料收集不僅困難,製作過程也十分複雜,我記得太爺手頭有幾十卷紅線,現在用的隻剩下了這一卷。

院子裏麵陰風大起,金光並未消滅凶煞,反而對方似乎是被我惹怒了,上空傳來凶猛的咆哮聲。

覺得鼻孔中有什麽東西流出來,伸手一摸,微光中隱約看到是鼻血,這狗日的居然把我鼻血都給擠出來了!

我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麽,恐怕接下來就要翹辮子了,這珍貴的玉佩已經碎了,再沒任何人會來救我,腦海中隻是想起了並不熟悉的繩訣,太爺最常用的手法。

一根紅線接天地,縛殺妖魔定蒼生!

紅線順著虎口拉開,我深吸口氣,雙手掐訣,生澀的將紅線拉扯成各種形狀,抬腳將八卦鏡踢了起來,鏡子在空中旋轉,有一瞬間倒映出了凶煞的方位。

“縛!”

我回身將手裏的繩結打了出去,半空中紅繩居然冒出淡淡紅光,仿佛摟住了什麽東西。

我欣喜若狂,猛然間將繩子兩端收緊,繩結瞬間縮小成拳頭那麽大,似乎是綁住了一團空氣,但它不斷抖動掙紮,還有令人心中生寒的咆哮聲,不過繩結始終散發著淡淡紅光,將它死死鎮壓住。

我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不住喘氣,背後涼颼颼一片,肯定流了很多汗。

這玩意還聽難纏,不過這還不算完,我聽太爺說過,煞是凶念聚集起的產物,無法超度,隻能用棺材鎮住,埋在原地,然後用一把殺過數千生命的屠刀插進棺材,才能將其徹底消滅。

這種老屠刀很難找,因為常見的殺豬刀很少用很多年,用壞就扔掉了,能殺數千生命的屠刀肯定是寶物,別人未必願意賣。

眼下隻能先將這個凶煞給鎮起來再說。

我朝四周掃了一眼,目光落到旁邊屋子的木門上,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這是桃木板,直接兩腳踹了下來,掏出小鋸子切成方片,又拿出幾十顆釘子,製造出了一個半米見方的小棺材。

做棺材是祖傳手藝,自從做完那九個棺材之後,我覺得我的手藝已經算是不錯了。

我扯起紅線,將縛起來的煞丟進小棺材裏麵,蓋上蓋子,裏麵砰砰砰亂響,到了這種時候還在妄想掙紮。

“哼!”

我冷笑一聲,想起剛才差點被弄死,現在它卻乖乖被鎮在棺材裏麵,心裏頗有些成就感,隨手從包裏拿出幾根尖錐模樣的釘子。

鎮棺釘,這才是重頭戲。

我用腳踩住棺蓋,將其中一顆釘子定在棺材頭部位置,錘子鑲下去的時候裏麵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聲。

我沒理會,將剩下的七顆鎮棺釘都鑲進去,棺材裏麵頓時消停了。

剩下的紅線分別橫豎三道纏在棺材外麵,打了個死結,大功告成。

我拍拍手,長出口氣,將南屋門口三米三尺三寸處的磚頭撥開,又用鍬往地下挖了七尺,一分都不能少。

冊子上是這麽記載的,我也不敢少個幾公分去嚐試,用尺子量了再量,確定是七尺,這才將那口小棺材放了下去,重新埋上土,地磚放回原位,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不少。

接下來隻要找到老屠刀,這玩意就能徹底消滅了。

放鬆下來後我才感覺渾身沒一處地方不痛的,慢吞吞將地上的鎮棺錘、八卦鏡等物都收了起來,再三確定沒落下東西,這才往院子外麵走去。

臨開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裏麵一片狼藉,但跟進來時的心情已經截然不同,恐怕這個地方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打開院子大門,麵前燈火通明,幾十個大漢膽戰心驚的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他們這幅慫樣,我心裏十分暢爽,臉上卻不動聲色,這種時候裝逼必須要完整,千萬不能半途而廢,結果剛走了兩步就被地上翹起的磚頭絆倒,結結實實跌了個狗吃屎。

草他媽的,真是點背。

二叔趕緊跑過來把我扯了起來,上上下下將我打量半天,看得出他明顯鬆了口氣,伸手推了我一把,罵道:“你牛逼了,逞英雄爽不爽?”

我看到了他嘴角一閃而逝的笑容,也不拆穿,慢慢朝葛四爺走了過去。

葛四爺對我的態度也發生了轉變,本來還翹著二郎腿,看見我走過去,緩緩放下二郎腿,麵帶讚許道:“可以,小夥子,以後有事報四爺的名字,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還沒完呢!”我覺得腿軟,扶著椅子坐下來道:“暫時是安全了,但想要徹底消滅這個東西,得找一把殺過數千生命的老屠刀。”

“這個容易!我馬上派人去找!”葛四爺揮揮手道:“準備宴席,今天我要和這個小兄弟喝兩杯。”

我生平第一次喝這麽多酒,走出葛家的時候天旋地轉,直接就扶著牆吐了起來。二叔伸手扶著我,罵咧咧道:“你說你屁大的一點玩意,敢跟人家四爺拚酒?喝吐了吧,活該你。”

吐完之後好受多了,我借著酒勁鄙夷的拍了拍二叔肩膀:“咱們李家子孫,可以死,氣勢不能輸!”

我還以為二叔要奚落我兩句,沒想到他一聲不吭,居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