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床板下的暗格

我急忙側過身子來到房門口,順勢看了進去,就看到小姑娘站在滿地的玻璃碎渣中,原本還頂在頭上的假發也被扔在地上,雙手成爪狀,抱著腦袋也不知是痛苦還是在發狂,身子劇烈顫抖。

本應該被她握在手中的牛角梳,此刻也不見了蹤影。

“不好!”

沒去想牛角梳的事情,我生怕小姑娘會再次將頭發扯下來,大喊一聲就要衝進房間,下一刻小姑娘突然劇烈一顫,暈死般軟塌塌朝地上的玻璃渣倒了下去。

這滿地玻璃渣要是刺入肌膚,即便是個成年人都忍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小姑娘了。

為了不讓小姑娘再遭受傷害,我正想衝過去把她接住,恍惚間,一個虛幻的人影突兀出現在**。

這一幕來的沒有任何征兆,驚得我猛地穩住了動作。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嘩啦’一聲,小姑娘直挺挺就趴在了玻璃渣上,**的人影也跟著消失無蹤。

“小敏……小敏!”

我還沒回過神來,馬妻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從身後傳來。

她一巴將堵在房門口的我推開,也不顧滿地的玻璃渣,光著腳直接就踩在上麵朝小姑娘走去。

瞬間,鮮血從馬妻腳掌流淌出來,她卻如履平地,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蹲下身就把小姑娘抱了起來。

小姑娘已經昏死過去,臉上紮滿了玻璃渣,一絲絲鮮血滲透而出。

“小敏……”

馬妻沒命般大哭起來,轉身再次踩在玻璃渣上朝外麵衝了出去:“老公,快點去醫院,小敏受傷了!”

奔來的老馬直接就傻了眼,癱坐在地上顯然已經指望不上。

“那啟悟,開車去醫院!”

我大喝一聲,想要從馬妻手中抱走小姑娘,可她的雙臂就好像繩索一樣,將小姑娘綁在身上,仍憑我拉扯也沒有抱過來。

女本柔軟,為母則剛。

馬妻正是如此,為了女兒的安危,甚至棄自己的安危於不顧。

前往醫院的路上,馬妻再次哭成了淚人,將昏迷的小姑娘緊緊抱在懷中,腳上的玻璃渣已經被鮮血浸泡,紅的讓人看著揪心。

小姑娘畢竟身子輕,臉上的玻璃渣並沒有紮的太深,剔出來消了毒就沒什麽大礙,而且小孩子的新陳代謝快,隻要處理得當,長大後也不會留下什麽疤痕。

聽到醫生的話後,馬妻鬆了口氣,可下一刻又痛的皺起眉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著急,腳底板已經被紮的血肉模糊。

處理完馬妻腳上的傷勢,回到馬家天際已經泛白。

老馬一直都沒有睡,見我們回來急忙迎了過來,作勢就準備從我手中抱走小姑娘。

我閃躲過去,衝著後麵奴了奴下巴,他急忙將那啟悟背著的馬妻抱了下來。

不敢讓小姑娘一個人呆在房間,我抱著她跟著老馬進房,放在**後又退了出來。

一宿未睡,我卻並不怎麽瞌睡,坐在沙發上,長籲一口氣。

那啟悟揉著肩膀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打了個哈欠問我怎麽回事兒。

“我也不清楚。”

我眉頭緊鎖,這事情確實讓我想不明白。

按理說,怨靈是因為沒有頭發才折騰小姑娘的,假發我已經給了,理應不該發狂才是。

這個問題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所以就沒有過分糾結這個問題,而是起身朝小姑娘的房間走去。

小姑娘發狂的時候,那隻附了怨靈的牛角梳不在她手中,期間她也沒有出過房門,牛角梳應該還在房間裏麵。

地麵的玻璃渣已經被老馬打掃幹淨,那頂烏黑假發隨意堆在桌上,看起來好像一顆腦袋安安穩穩放在桌上。

看著假發,我總是覺得透過發絲,裏麵有隻泛白的眼睛正無比怨恨的死死盯著我。

搖頭打消了這個讓我不自在的想法,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下意識朝**看了過去。

小姑娘暈倒時我確實看到了一個人影,對方應該就是牛角梳裏麵的怨靈,能坐在**,牛角梳必定就在**。

正尋思的時候,那啟悟晃晃悠悠走了進來。

將我的想法說出之後,那啟悟直接就將床鋪掀了個底朝天,可失望的是,那牛角梳並不在**。

“咦,這可就奇怪了啊。”那啟悟坐在床板上困惑起來:“大兄弟,這不應該啊。”

“牛角梳一定還在房間裏麵,再找找,我就不相信還能自己長腿跑了。”我沒有罷休,見那啟悟耷拉著眼睛有點撐不住了,我就讓他先睡一會兒。

他也沒有客氣,蜷縮在床板上沒一會兒就打起了輕鼾。

房間的角角落落我都找了一遍,什麽東西都沒有發現,這時老馬夾著一根香煙跟沒了魂兒一樣走了進來。

對於小姑娘臉上的事情,我一直都心懷內疚,如果當時我看到人影的時候不嚇得愣住,小姑娘就會被我接在手中,臉就不會紮傷,馬妻更不會變成這樣。

“老馬,抱歉。”最終,我還是道了句歉。

“方大師,別這麽說,如果不是你,小敏的頭發恐怕早就已經被扯幹淨了。”老馬看了眼呼呼大睡的那啟悟,歎息著來到那頂假發前,將其拿在手中的時候,因為頭發太長,一部分落在了燃燒的香煙上。

‘嘶啦’一聲,一股煙霧彌漫出來,讓老馬急忙將頭發扔在了桌上。

不過當這股煙霧彌漫過來後,一股濃烈的塑料製品燃燒味道湧入鼻孔。

我不禁直起了身子,擰眉朝那頂假發看了過去。

人的頭發在燃燒之後會發出刺鼻的腥臭味道,剛才那股味道並非是頭發燃燒發出來的味道。

我急忙伸手將假發拿在手中,用力拉扯了一下,發絲並沒有被我立刻扯斷,而是略有彈性,延伸開來。

這一瞬間,我終於明白過來,怨靈為什麽在得到假發後還發狂。

因為這玩意人壓根就不是人的頭發,而是用塑料製作出來的。

“那啟悟!”我猛地抬起腳,就朝呼呼大睡的那啟悟踹了過去。

他被我踹的一個激靈,卻也沒有生氣,而是揉著眼睛睡眼朦朧問我怎麽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將假發扔在他臉上劈頭蓋臉就問:“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買一頂用真人頭發做的假發,你看看你買的是什麽。”

“這不就是真人頭發做的嗎?”那啟悟一臉懵逼將臉上的假發拿在手中嗅了一下,臉瞬間就綠了,一蹦三尺高就叫囂起來:“他娘的,西安城竟然有這種不要命的,竟然敢以次充好的蒙那爺我,我現在就過去找這老鱉孫算算賬!”

“別去了。”我擺了擺手,讓他別費神了,現在已經知道鎮物是牛角梳,而且怨靈因為我們用假貨騙她已經發狂,就算再換十頂假發也沒用了。

“大兄弟,小敏和嫂子變成這樣,那也是賣我假發的老鱉孫折騰出來的,我不管怎麽樣,都要為她們討個公道啊。”

那啟悟憤憤不滿,眼珠子瞪得老大,有種要將賣假發的老板碎屍萬段一樣。

我也沒理他,就讓他去折騰,看看能折騰出個什麽花兒出來。

那啟悟愣了愣神,賭氣般從**跳了下來,可腳下突然一滑,直挺挺就趴在了地上。

“哎呦……”他慘嚎起來,掙紮就要起身,可突然又疑惑了一聲,探起腦袋衝我激動揮手:“哎呦我去,大兄弟,快點過來,你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趕緊的,杵在那裏幹什麽呢?”

在他催促下我快步走了過去,那啟悟衝著我壓了壓手示意我趴在地上,我順勢剛趴下身子,就看到床板下麵的木地板敞開了一塊,形成了一個暗格。

而之前那把被小姑娘握在手中的牛角梳,就安安靜靜躺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