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牢
總算是一件萬般幸運的事，老妖婆確定希達仍活在世上。
陸成忽然想到了什麽，“地牢……地牢中肯定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救出你的女兒，我們勢必要到地牢中尋找答案。”
昨天陸成幾人經過地牢時，就被地牢前幾個鮮紅的大字震懾，他還從沒見到誰家的地牢，儀式感如此強烈，這足夠說明地牢中關押著不尋常的妖魔，也許正和噩夢使徒息息相關。
老妖婆見勢便說，“我正有此意，難得你們肯幫助我這老婆子。”
其實陸成並不是一個古道熱腸之人，隻是恰巧遇上了這件事，被迫參與。
就在假希達行刑的當天晚上，恰巧是個月圓之夜，巨大的圓月之上竟然有上幾顆斑點，這對妖魔來說乃大吉之兆，因為斑點說明著月亮此刻正被妖魔之毒汙染。
這些征兆印證了妖魔日漸強大的趨勢。
清閑慣了的克裏斯長老，也得出來講壇，授予合蒙拉民眾魔道常識。
即便身為妖魔，也得懂規矩，雖然流離秘境大多數妖魔的記憶力並不太好，可是魔宮編著的《妖魔法典七千三十一條》必須時刻謹記。
克裏斯長老，今夜宣講的大多數知識都是來自妖魔法典的內容，他年複一年的重複，底下的民眾聽得樂此不疲。
陸成他們正是趁著克裏斯長老忙碌的時間，再次潛入他的府邸。
就連府中的侍從，也正忙著叩拜噩夢使徒。難怪法力低微的他們深入克裏斯府而不被發覺。
可是要通過侍從的眼線，眾目睽睽之下潛入暗道中的地牢，簡直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侍從閉上眼口中念念有詞，應該是為自身福運祈禱。
陸成再次施展爛熟於心的天魔遁法。
他的身旁頓時出現兩個黃色光圈，在夜空中若隱若現，“開動！”
陸成腳踩黃色光圈，光暈籠罩著隨行幾人。
隻是一道閃電的功夫，陸成他們便牢牢落入密道之中。
暗道旁的守衛緊閉雙眼，所以沒有察覺黃光閃耀，不然陸成他們早就被抓住。
這是一個幽深的暗道。
暗道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照明，說明妖魔的視力都非常好，他們根本不需要黑暗環境的照明之物。
他們深入到密道，後麵突然響起巨石落下的聲響。
轟！
最後陸成幾人就聽到，侍衛的呼喊聲，“不好，密道有妖魔闖入，不然不會自動啟動機關。”
當然陸成幾人此刻十分慌張，因為他們已經被侍衛發現。
隻不過密道門口的巨石阻礙了侍衛想要捉拿他們的想法。
巨石的重量足有上萬斤。緊靠法術將它挪出洞口，十分艱難。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將巨石損壞。
但是這樣一來，妖魔還要再重新尋找一塊如此完整的巨石，安置在密道門口。
當然侍衛們沒有克裏斯長老的同意，他們是萬萬不敢破壞巨石機關。
畢竟采購巨石是一項極大的花費，足夠稱得上傾盡克裏斯所有的財富。
因此府中侍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闖入密道陌生妖魔，無所作為。
單憑他們之力，妄想挪動巨石，幾乎不能辦到。
更詭異的是，密道門口的巨石機關，啟動的方法隻有克裏斯長老才知道，可是克裏斯長老今日分明沒有啟動巨石機關，它卻自動落了下來。
姬心此刻卻感到一絲安全感，比被府中的侍衛發現，至少現在，妖魔一時半刻無法到暗道中。
但是姬心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暗道中也有守衛的妖魔，且實力相當強悍。
很快他們就遇到了攔路的第一個妖魔，碧筋鶴。
碧筋鶴身長三丈，麵黃肌瘦，已修行至人形，周身覆蓋若幹潔白的羽毛。
碧筋鶴是暗道守衛者，即暗道到地牢入口的守護者。
其實碧筋鶴的實力並不強。
他的作用隻是哨崗，並不是真正意義的獄卒。
想通過碧筋鶴的防守再簡單不過，因為加爾的實力就在碧筋鶴之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碧筋鶴看到陸成幾人居然躺在地上裝死。
碧筋鶴冷汗涔涔。
“加爾，我今日身體不舒坦，不能陪你過招，你想通過這裏就趕緊過去，不要浪費我的體力，不然我真的再也站不起來。”
加爾看著碧筋鶴羸弱的體形，不禁產生了憐惜之感。
“既然今日碧筋鶴有意放我們過關，我們就直接繞過他到裏麵去。不知地牢裏還有什麽危險的怪獸，我們必須保持實力。”加爾對眾人說。
碧筋鶴繼續捂住肚子，佯裝腹痛。
暗道異常狹窄，剛容納碧筋鶴身體的寬度，陸成他們幾乎是踩著碧筋鶴的身體通過。
本來姬心還擔心碧筋鶴會突然起身偷襲他們。
但是看著加爾毫無防備的麵孔，他們也跟著加爾前行，原來妖魔並不比人類會做假象，在背後留一手。
他們繼續前行，一百米左右。
遇上剛從地牢門口出來的兩個獄卒。
獄卒麵相十分強壯，但是他們的實力也隻能與加爾不相上下。
獄卒並不知道剛才暗道門口發生的事情。
他們把陸成幾人當做了府上的尋常侍從。
獄卒並未對陸成他們詳加詢問就放行。
畢竟克裏斯長老的地牢，幾千年沒有陌生妖魔涉足鬧事，獄卒早已習慣安靜的生活，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世間還有哪個妖魔對克裏斯長老產生懷疑。
公孫會一臉擔憂。
“老婆婆，外麵的守衛知道有陌生妖魔闖入地牢，會不會聯想到我們。那樣的話豈不是對希達不利，也許她會遭到克裏斯長老無情的報複。”
姬心歎息，“所以我們要趕緊想辦法出去。”
陸成正想著公孫會啥時候對老妖婆如此關心，該不是老妖婆的前世情人，隻是公孫會突然心思縝密起來，不由得叫人刮目相看。
“克裏斯長老府的守衛不能斷定，我們就是希達的同伴，沒有確認之前，希達的安全應該不會受到威脅。”
老妖婆自然知道她要尋找什麽。
“隻要我們能找到上一任獻祭黑蟒的女妖，那麽我們就能夠指認克裏斯長老違反魔族法規的事實。私自享用祭品可是一項大罪。”
陸成思索片刻：“也就是說隻要能夠揭穿克裏斯長老虛假的麵目。從而迫使合蒙拉結束獻祭女妖給黑蟒。因為這種祭祀活動從一開始就是謊言，長老協會自然會考慮終止獻祭黑蟒這項活動。”
他們穿過了九十九個牢房，都沒有發現前任獻祭黑蟒的女妖。
終於在第一百個牢房發現了一位女妖。老妖婆一眼就看出她就是前任被獻祭黑蟒的女妖。
隻是她眼神無光，神誌不清。並且已經法力盡失，對陸成他們幾乎毫無用處。
更重要的是這位女妖的容顏發生很大的改變，即便是將她公布於眾，也沒人能認出來，她就是曾經被獻祭黑蟒的女妖。
女妖被一條長長的鎖鏈，貫穿鎖骨，幹癟的身軀，應該有一千年沒有用膳。
老妖婆看到女妖，竟然有幾行清淚流了下來，因為看到希達的未來，也如同眼前這位女妖的命運一般。
其實這個女妖已經十分走運，她沒有像第一任獻祭黑蟒的女妖那樣，活生生被黑蟒生吞。
雖然一千年的時光已經改變她的性情，忘記了曾經的過往，但至少她還活著總有重見光明的一天。
興許是黑蟒已經不再需要吸食女妖的法力。
黑蟒也在成長。
兩千年前的黑蟒，隻修行了一千年的法力，地位低到任何一個奴隸都能毫不費力的將其斬殺，他隻能如同克裏斯長老的幼崽一般，事事依賴克裏斯長老，才能僥幸存活。
當時的克裏斯還隻是一個普通的長老侍衛。
後來黑蟒對克裏斯長老的信任，使它的地位大幅度的上升，逐漸升為部落族長之下的位置。
隨著黑蟒實力的增長，他不再需要依賴於吸食女妖的生命維持活力，漸漸可以獨自修煉，擺脫克裏斯長老對他的控製。
於是獻祭女妖便漸漸成為克裏斯長老的囊中之物，成了他的私有財富。
其實對獻祭女妖來說，一千年的時光，每日每夜都關在地牢中，為噩夢使徒祈福，不自覺也變成了為黑蟒獻祭的一種方式。
並且這種方式比起被蟒生吞活潑，更加的虔誠，也更有效果。
獻祭女妖雖然做了一定的犧牲，但是她每日每夜在地牢中為黑蟒而祈福，不知不覺做了一件部落大功德的事情。
這使得獻祭女妖心甘情願的為黑蟒奉獻而毫無怨言。
加爾試圖用法術解開女妖的記憶封印，他很想知道女妖在千年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使她的目光如此呆滯。
如果克裏斯長老沒有虐待獻祭女妖，那麽女妖不會像今天這樣法力盡失，毫無生氣的模樣。
但是加爾卻失敗了，沒想到克裏斯長老如此精明，他竟然奪取了獻祭女妖的記憶。
不得不說，克裏斯長老真是個狠人。
他的心思居然如此縝密，考慮的如此周詳，可能早就料到有天會被其他人打擾祭祀活動。
就是對女妖來說非常殘忍，自從獻祭女妖被克裏斯長老奪取記憶之後，她從此忘記所有人，隻記得自己此生注定為黑蟒服務，自己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為黑蟒祈禱。
黑蟒生則獻祭女妖生，黑蟒亡則獻祭女妖，不複存在。
這是合蒙拉部落的共識。也是祭祀噩夢使徒活動的目的。
總之老妖婆很驚喜。她總算看到救贖女兒希達的勝利曙光。
正當加爾認為獻祭女妖不再開口，她會始終牢記自身的職責與使命。
獻祭女妖卻哭了起來，聲音甚是淒美，原來她本來就是一隻音律妖，鬼體靠琴身點化，修為妖體，妖界最卑賤的妖種，即使不被獻祭黑蟒，也隻能終生為奴。
但獻祭女妖這一哭，卻引來一個法力高深的怪獸，正是青練獒。
加爾通過修為頗深的經驗，判斷出眼前的青練獒是自身修為的兩倍，是陸成修為的五十倍，是姬心修為的六十倍。
也就是說陸成他們和青練獒對戰，完全是以卵擊石，不用五秒，就被絕地抹殺。
本來加爾還想憑借較好的口才，說服青練獒信任自己。讓青練獒認為自己也是府中的守衛，他是因為主人的命令，才到此處探望女妖。
但是加爾完全忽視了一點，就是青練熬的忠誠度，他隻聽從克裏斯長老的命令。
青練獒眼中凶光畢露，一股殺氣蔓延在空氣中。
地牢中充滿死亡的氣息。
最重要的一點是地牢中的每個獄卒都知道。獻祭女妖的地牢，這裏克裏斯長老，不許任何人踏足。
青練獒仍然在判斷這幾人是誤入此地，還是前來劫囚的犯人。
不然此刻陸成他們早在青練獒掌下斷成若幹塊。
青練獒似乎還在等待陸成他們的解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獻祭女妖首先開口，“青練獒殺掉他們，剛才他們的對話我聽的明白，他們是來劫持我的歹徒。”
原來女妖尚未失去所有的知覺，興許她知道，即使跟隨陸成出去，陸成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鬥得過克裏斯長老。還會落得背叛噩夢使徒的罪名，若是留在地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女妖還挺聰明！
陸成幾人一頭霧水，他們明明是來解救女妖，女妖卻出賣了他們。
加爾大怒，“不知好歹的女妖，枉費我們這樣用心的對你。”
女妖用殘存無幾的法力測算出加爾的身份，“喲，加爾長老，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魔界長老麽，到了這裏，你很快就會變成青練獒的手下亡魂，還有什麽資格稱會救助我。”
加爾一時語塞。
“……”
姬心趕緊上前解釋，“興許眼前這個怪獸，今日大發慈悲，將我們放出地牢之外，我們就可以重現光明。然後我們幾人遠走他鄉，不再遇見克裏斯長老，你我也不會承擔任何罪名。”
獻祭女妖太久沒有接觸除了獄卒之外的其他女性，不由得被姬心唬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