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不敢置信
胡拓展印刷的經學書籍，質量比起秦川印刷的《漢語》、《曆史》之類要好不少，看來確實是投入了心力想要好好經營的。
“太傅能信得過我？”胡拓展有些不敢置信。
不管怎麽說，自己也算是背叛過秦川，怎麽還能得到這種“重用”呢？
“這跟信不信你沒關係。若是要合並，自然會有條約，大家都按規矩行事就成。你要是違反規矩，難道我還收拾不了你嗎？當然，若是你肯好好幹，那自然也是有前途的。”
秦川道。
胡拓展沉吟起來，他想起了《苑杜賠償條約》，不禁打了個寒顫。
“放心，我不會坑你的。合並之後，你隻需按我們雙方的股份，給我分紅就行了。如何經營，仍由你自己決定。”
“不過，凡是我所需印刷的教材、書籍，你都要保證優先生產，並按成本價出售給我。”
秦川道。
“那這股份怎麽算？”胡拓展有些心動了。
要是現在僅有的兩家雕版印刷作坊合並，那自己就是處於壟斷地位的獨家經營了。
“我的雕版印刷技術算五成股，剩下兩家再各占一半。”秦川道。
胡拓展明白了，秦川哪是不計較自己的背叛啊，瞧，這不就來了？
於是他把自己隻能占兩成半股份，看做了是秦川對自己的懲罰，咬了咬牙，點頭答應了下來。
對胡拓展來說，能了結一樁心事，不用再每天擔心會被秦川找上門算賬，其他事都不再那麽重要了。
長安，太仆府。
秦川帶著田豐和朱展，以及羅國棟和幾名親衛，前往種拂家拜訪。
黨羽是一定要有的，就算秦川不太喜歡過多的應酬，但也不至於孤立自己。
這是一次種拂舉辦的酒宴，除了秦川，他還邀請了一些別的官員。
秦川熟悉的，有當前司徒趙溫、大鴻臚周奐、尚書令秦紀、光祿大夫張喜等人，還有種拂的家人和一些不太熟悉的官員。
眾人一人一席，分開而坐。
酒菜上齊之後，種拂命身旁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到秦川身邊為他倒酒。
“這次舍侄能得脫囹圄，還要感謝秦太傅的奔走。來，我敬秦太傅一杯。”種拂高舉酒杯，向秦川敬酒道。
等秦川一飲而盡之後，那個倒酒男子也長揖作禮道：“秦太傅明訊輕獄，子睦在這裏謝過了。”
這位男子就是剛從詔獄放出來的種輯，他是種拂的侄子。
之前種輯因為牽扯到謀殺董卓之事，入了詔獄，一直關押著，雖然沒有處死，但幾次大赦都沒有輪上。
種拂在秦川強勢入朝之後，就拜托秦川幫忙，放出詔獄裏的種輯。
秦川就命令禦史查清卷宗，整理匯報之後，他就順手把詔獄裏幾十位罪行較輕，大多是因為與董卓不睦而被押的官吏都放了出來。
除了種輯之外，秦川還把自己當初的老上司，原步兵將軍朱樘和他的步兵司馬也都放了。
結果朱樘並不避嫌，帶著自己的軍司馬一起投靠秦川。秦川給了他一個巡道將軍的官職，從修路民夫裏募了些兵領著，暫且幫秦川維持金洛官道沿線工地的治安。
這件事還遭到了太中大中夫趙岐的強烈反對，聲稱秦川擅出囚徒，疑有奸故，意思就是這次又不是大赦天下，憑啥要亂放人？其中定有黑幕。
結果這一下，趙岐又幾乎得罪了朝中的所有官員。
那些被秦川從詔獄放出的人，和朝中很多官員都沾親帶故。
本來眾人都睜隻眼閉隻眼，一是秦川正處在強勢之時，二來他們也樂見其成，但趙岐偏偏要出來做愣頭青，非要糾結此時放人出獄合不合適。
秦川似乎有些明白趙岐為何能在董卓手下一直活著的原因了。
這位根本就不考慮陣營，隻要看不順眼就要噴，那對董卓來說，也算是有些特殊的用處。
酒過三巡，眾人放慢了進餐速度，開始閑談起來。
“這炒牛肉確實美味，既不像炙烤那樣幹焦，也不像羹湯一樣無味，火候適中，又嫩又滑。”趙溫咽下食物，放下筷子，點頭讚歎道。
“趙司徒你是在取笑我嗎？誰不知道，在京中最早學會炒菜和饅頭的，就是你府中的家廚？我家也不過才學會炒菜之法不久而已。”種拂笑道。
“種公你就有所不知了。要說這炒菜之法，最早還是秦太傅‘發明’的；包括薄鐵鍋和灶台，都是秦太傅之功。”趙溫含笑看向秦川說道：“因為犬子之前在秦太傅營中任職，所以就學了回來。”
“哦？原來這也是秦太傅‘發明’的？”
眾人紛紛麵露驚訝之色，又讚歎道：“秦太傅難道是生而知之？正字、印刷術、曲轅犁、彩釉瓷杯、水泥，隨便哪一樣拿出來，都是前所未有之作，卻沒想到連庖廚之道也如此精通？”
不管眾官是真心還是假意，聽著眾人的恭維誇讚，秦川笑嗬嗬地說道：“生而知之倒也說不上，就說這個炒菜吧，我也隻是略知一二。
就算是我來炒，也比不上種公府裏家廚的手藝啊。”
“秦太傅過獎了。”種拂春風滿麵地說道。
在這種互相吹捧，一片祥和的氣氛中，眾人結束了酒宴，但並未立刻散去，而是離開大堂，前往偏廳議事。
“之前秦太傅還未入城，楊彪曾派了三位使者，分別前去聯絡各方兵馬。除了朱展棄暗投明，其他兩路使者，去了也有些日子了。”張喜說道。
宴席時隻是講講閑話，這時候眾人便開始商討正事。
這個消息秦川早已從朱展處得知，不過並沒有太過擔心：“無妨，如果有人領兵回朝，也正好為我所用。”
“太傅不可大意，其他各路兵馬好說，如果他們願意聽令回來，我們隻需再發一道命令，他們自然還會再聽朝廷調用。”
“但韓遂和馬騰兩人，所率兵馬原本就是反叛的羌漢軍民，還曾作亂三輔。
這次旱情，涼州的漢陽、安定諸郡也受災不輕，恐怕韓遂、馬騰不等使者前往，就會率軍入寇，我們不可不防。”
趙溫沉聲說道。
秦川沉吟了起來。
他雖然統領了數十萬之眾，但其實能戰之兵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