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賞賜儀式
此時田豐還在整理印刷裝訂書籍的技術和工藝流程，並負責教會手下招募的幾個工人，所以暫時沒有回來。
散學後回到中堂的秦川，又一個人伴著燈火，開始了《常識》的編撰工作。
在此之前，他已經完成了《衛生手冊》，現在《常識》也編撰了快到一半。
次日，秦川前往校場，查看左曲的訓練情況。
士卒們剛剛完成集合，昂首挺胸，隊列整齊。看來這段時間的新法訓練，還是有些效果。
閻騰讓一位屯長在前麵講解《漢軍略》中的兵法，還是那些老生常談的內容。
他自己則手持一根藤條，在軍伍中來回巡查。若是發現誰精神憊賴，低頭縮腰，或是站的不齊整，就是狠狠地一藤條抽下。
秦川一直等到屯長講完，然後走上前去，眼神示意了一下，接替了屯長的位置，高聲對眾人說道：
“從今晚開始，左曲就要開始學習《漢語》。我希望大家能夠認真對待，精益求精。
我再次提醒各位，學習《漢語》絕非兒戲，無論是應到點卯，還是課堂紀律，均視為出征作戰，一切按軍法從事。”
下麵雅雀無聲。
“你們在說什麽？我聽不到。”秦川神色嚴厲，嗬斥道。
“是。”有士卒稀稀拉拉地應道。
“大聲點。”
“是，主公。”眾士卒齊聲高呼。
秦川點點頭道：“稍息，下麵繼續訓練。”
等秦川回到中堂，便有一位掾吏上前對他道：“主公，胡拓展逃了。”
胡拓展的房裏。
他的印綬整齊地放在桌案上，下麵還壓著一張紙。
紙上寫著：“倏忽半載已過，蒙將軍重用，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今營中諸事皆定，勤銘知進退，願讓位於賢良。”
秦川看著這封辭職信，麵色平靜。
還好，比那些跑路還要倒打一耙的人強。
“主公，我這就帶人去把他捉回來。”羅國棟道。
“不必。人各有誌，讓他走吧。”秦川搖頭道。
胡拓展之前是功曹從事，在營中地位算是比較高的，因此想要出營，不會有人阻攔。
而且掾吏、從事均屬於文官，在平時不參與訓練，非戰時也不受軍律管束。
他們不比士卒，強行抓回來也很難讓他們盡心做事。
秦川環視胡拓展的房間，空****的也沒什麽東西。胡拓展留下了印綬，卻把《漢語》和他自己的書籍都帶走了。
“他帶走了《漢語》。”羅國棟也發現了。
秦川點了點頭，對眾人道：“走吧。”
“主公，我認為胡拓展的離開，絕非他留言中說的那樣簡單，他這是想要盜取《漢語》用到的‘印刷’之技。”羅國棟道。
稍有點想法的人，就能明白印刷術會帶來什麽樣的改變。
雖說現在是亂世，未必能靠印刷術賺錢，但能夠大規模地快速印製書籍，不管是用於人才培養，還是勢力的擴張，都具有相當的價值。
“隨他去吧。”秦川不以為意。
胡拓展的離去，讓秦川手中本不寬裕的人才，更是雪上加霜。
隻能等田豐回來，讓他先領著功曹從事的活，再從更下層的掾吏中考察，看看能不能找到堪用之人了。
就在秦川加班加點培養自己班底的過程中，時間匆匆溜走，一轉眼就到了臘日。
秦川再次換上冠服，配好印綬，前往未央宮接受“臘賜”。
現場百官齊聚，多了很多以前從未見過的人。
秦川不禁感慨，要是自己殺了董卓，按照按曆史上的的情況，現在風雨飄搖的漢朝廷，應該還處在混亂之中吧。
董卓死了，關外的西涼兵馬幾乎全部退回了關中，丟失了大量地盤。他們攻入長安，殺死了數萬官民，軍紀敗壞，士卒四處搶掠。
不過對於百官來說，他們即使象自己一樣，提前知道這種局麵，恐怕也不願意繼續處於董卓的控製之下。
因為董卓太過嚴酷，手段狠毒老辣，公卿百官手中幾乎沒有什麽權力可言。
而李傕郭汜等人的統治雖然混亂，但因為組織素質太低，反而讓公卿百官們抓了不少權力在手裏——雖然這些權力在當時並沒有什麽卵用。
到了最後，李傕等人更是幹脆放任獻帝離去，然後又後悔反複，前往追殺，簡直是蠢到極點。
不僅自己失去了一群還能勉強維持秩序的管理者，也讓獻帝和追隨逃亡的百官吃了不少苦頭，死了許多人。
當然，現在董卓維持著的所謂正常，也遠遠不如當初國力強盛之時。
比如以往臘賜之前，還會舉行臘祭，包含祭祀、閱兵、田獵等內容，聲勢浩大。
而董卓不想麻煩，更不願意耗費錢財，隻進行了臘賜。就連這個臘賜，也省了原本有的大儺之類表演遊行活動，變成了以發錢為主。
這次臘賜，秦川獲得了五百萬的賞賜。這筆錢將會送到他的府邸，照例是董卓新鑄的小錢，價值約一百斛糧，相當於年底雙薪。
其他公卿百官，依品秩也各自獲得了不同的賜予。
比如董卓以皇帝的名義給予他自己的賞賜，就是錢三千萬，牛肉三百斤，黍米三百斛，牢牢占據賞賜榜第一名。
秦川熬完漫長的賞賜儀式，正想要趕緊離開，卻被李儒找了過來：“秦將軍，我家大人邀你去郿塢做客。”
前不久董卓才幫秦川解決了一個問題，雖說有秦川緊急送禮結交之功，但現在也不到翻臉不認人的時候。
於是秦川點頭應允。
營中有田豐主持，暫時也沒什麽大事，所以秦川隻是派了羅國棟帶十數親衛回去送信，自己便跟隨董卓浩浩****的車駕一同前往郿塢。
此次前往郿塢，董卓不止邀了秦川一人，其他公卿百官之中，也有數十人獲得了邀約。
因此一路上眾人順便進行了社交。
能獲得董卓邀請的，都是他認為比較靠近他的人，比如蔡邕、趙溫、楊琦、董承之類，因此這些人對秦川還算客氣。
“犬子趙雲蒙秦步兵照顧提攜，老夫先在這裏謝過了。”趙溫對秦川客氣地招呼道。
原來這就是趙雲他爹啊。秦川點頭道：“應該的。”
他卻忘了趙溫現在到底擔任的是什麽官職，隻能含糊其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