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變幻不定
但普通士卒在麵對武藝精熟、披堅持銳的將領時,其劣勢並不足以靠稍多的人數抹平。
尤其是對麵那個之前搦戰的錦袍將領馬超,槍出如龍,如同毒蛇一般,每一刺都能帶走一條性命。
還有另一員小將,也是極為勇猛,要不是九尺大漢數次嗬斥,那小將幾次都差點衝出己方陣營,突入敵群了。
“兄長?”楊任看了楊昂一眼,試探性地問道。
隻見楊昂臉色鐵青,神色變幻不定。
現在己方人數占優,但敵不過對方猛將。
要說裝備好,戰技熟練的,也隻有自己兄弟兩人了。
但問題是,自己親自上前,就能擋住這群漢軍將校嗎?
這時候山上的漢軍已經下來了一半,剩下的人甚至開始兩個、三個同時沿著一根繩子下滑。
雖然已有七八人失手跌落,但那些漢軍好象根本不怕似的。
隨著對麵人數越來越多,甚至已經有將校能抽空退回後方喘息了。
比如那個九尺大漢,就曾退到人群之後,拿出麵團吃了起來。
楊昂試圖用人數堆死對方,這個想法看來也沒那麽容易實現了。
當然,要是所有士卒都悍不畏死,能夠源源不斷地補上前麵死傷的缺口,那就算對麵戰將眾多,也無法突破這近兩千人的車輪戰。
但是守關士卒的士氣,已經肉眼可見的開始低落起來。
當守軍的死傷達到一個臨界點時,終於,他們的士氣崩潰了。
秦川與馬超、張繡、龐德、張橫、馬岱等將校,帶著身後的上百名先登士卒,在城牆上如同虎入羊群,追著近千守軍,一路衝殺。
眾人這時並沒有意識到,在秦川此後發起的戰爭中,除了大兵團作戰,很難再出現如此豪華的名將陣容,參與同一場局部廝殺了。
楊昂與楊任雖然在最後關頭也加入了戰鬥,但敵不過對方猛將太多,很快就被秦川等人一一生擒。
陽平關的關門被緩緩打開。
馬騰率領士卒入關,迅速收攏降卒,清理敗兵。
不到午時,陽平關就完全落入了漢軍手中。
這時候,治頭大祭酒張衛派出的郡兵,剛帶著近千民夫,押送著大量箭矢、糧食接近關前。
“陽平關已被奪了?”
領頭的都尉,看到關牆城樓上飄揚的“馬”字大旗,不禁目瞪口呆。
如此短的時間,奪下有人把守的險關,超出了這個都尉的認知。
一般來說,陽平關這樣完好的關口,即使對方有十倍以上的人數,往往也需要少則十幾天,多則數月的圍攻才能拿下。
關上漢軍也發現了這隊援兵,在馬騰的命令下,馬休率領著數百名士卒,殺氣騰騰的撲了出來。
此前因為馬休年紀較小,所以並未參與飛奪陽平關的突擊行動。
再說,秦川還得給馬騰留點念想,不能讓他把兒子都押在一場看起來十分冒險的戰鬥中。
“撤!”
沔陽都尉見勢不妙,直接扭頭就跑。
開玩笑,對方可是不到半天就奪了陽平關的軍隊。
都尉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率領的這些郡兵,平時對付對付山民野人還人可以,想和對麵這種悍勇之師爭鬥,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
郡兵們還算好,至少在聽到都尉的命令後,大多反應了過來,跟隨身邊的長官一起,撒開腳丫子就回頭往沔陽逃去。
剩下的民夫見這情景,卻一下子亂了手腳。
“回去,回沔陽,快,快,快!”
負責組織民夫的祭酒、鬼卒,也在五鬥米教中接受過一定的組織培訓,見郡兵帶頭跑了,明白應該指揮民夫們也逃跑。
但民夫本身就很散亂,又大多運送著物資,這時候聽到命令,也搞不清楚是該帶著物資一起逃跑,還是丟下大車、背簍,隻顧自己逃跑。
於是做出各種反應的都有,結果互相幹擾,亂成一團。甚至還有不少人不知所措,嚇得痛哭流涕,呆在原地不動。
馬休帶人包圍了剩下的民夫和大部分物資,開始驅趕他們繼續往陽平關前進。
“秦太傅,我想一鼓作氣,直接拿下沔陽。”馬騰滿懷信心地對秦川道。
秦川看了看馬騰,點頭道:“不錯嘛,信心打出來了?行,我跟你一起去。”
隨後秦川便留下了所有參與奪關的將士,命他們看押俘虜,順便在陽平關暫時休整。
然後他自己和馬騰,率領著一千五百名沒有經過任何戰鬥的士卒,從陽平關出發,直接向沔陽撲去。
當他們抵達沔陽時,城門大開,許多百姓正在驚慌失措地往城外逃跑。
見到一千多漢軍士卒抵達,頓時這些逃亡百姓嚇得大叫一聲,紛紛掉頭入城,想逃到相反的方向去。
“馬將領,請約束部曲,禁止任何人離隊單獨行動。”秦川鄭重地對馬騰警告道。
“我明白。”馬騰點頭道。
他的軍紀,在西涼諸多土匪裏麵,算是稍微好一點的。
這些士卒除了吃炒麵吃的滿嘴大泡,也沒有受到別的刺激。此時見到一座不設防的城市,雖然不少人蠢蠢欲動,但在集體克製的氛圍下,倒也沒人敢擅自離開行伍去搞搶劫。
秦川和馬騰率軍入城,一路抓捕了幾個看起來衣著整潔的人,其中一名儒生交待道:“都尉跑回城以後,治頭大祭酒張衛就帶著家人和下屬匆匆逃離了。”
在儒生的指點下,馬騰很快抓住了幾個舍不得逃跑的本地頭麵人物。
除了兩位士紳,其他三四人都有著五鬥米教祭酒的身份。
秦川命這些人書寫安民告示,並出麵去安撫民眾,自己則親自監督馬騰的士卒,查封了縣府、縣庫,將存在縣城的錢糧看管了起來。
漢中平原水量充沛,氣候宜人,又偏安了好些年,未向朝廷和益州繳納錢糧。
張魯的五鬥米教,也算是教人向善的教派,因此整體形勢良好,縣中庫存充足。
此後幾日,沔陽民眾見漢軍並未有劫掠的舉動,漸漸恢複了平靜。連一些跑出不遠的人,也都惴惴不安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