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齊聲相勸
關羽撫摸著自己的三縷長須,隻細細打量糜竺,卻見他一臉誠懇,不似作偽。
“不可。汝南袁氏乃四世三公,素有名望,手中也有精兵強將,我看你們不如去請袁術前來,擔任徐州牧。”劉備沉吟道。
“玄德此言差矣。袁公路勇而無斷,絕非能托付大事之人。”典農將領陳登搖頭道。
他和糜竺一起前來迎接劉備前往郯城,隨行的還有徐州其他十餘名士人。
這時候眾士人也紛紛發話:“陶公臨終前有言,非劉備不能安此州也。”
“使君雄姿英發,仁義無雙,還請領此重任。”
“玄德難道要棄我徐州士民於不顧嗎……”
“這……”劉備環顧四周,無奈地說道:“這件事我絕不能答應。”
“好吧。那請問陶公生前對玄德如何?”糜竺歎氣道。
“陶公對我有知遇之恩,隻恨未能見陶公最後一麵。”劉備遙遙向著郯城方向拱手道。
“那玄德能否前往徐州,送陶公最後一程?”糜竺道。
“沒錯,就算我們要去請袁術過來,那也需要一些時間。還望玄德能在此前幫我們鎮守徐州,以免再遭曹槽荼毒。”陳登看了看糜竺,也說道。
關羽點頭道:“兄長,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往徐州一行。”
劉備耐不過眾人齊聲相勸,再說還有為陶謙吊唁的大義名分,便率軍離了小沛,前往徐州治所郯城。
安葬好陶謙之後,眾人又勸劉備領了徐州牧。
劉備仍是拒絕,說這個位置隻有袁術才有資格坐。
“袁公路私心甚重,豈是能為國出力之人?塚中枯骨而已。玄德切不可再提此人。”北海相孔融義正詞嚴地批判道。
“袁術性情驕橫,絕非治亂之臣。玄德,徐州如今內外交困,再也耽擱不起了。”陳登言辭懇切地道。
眾人又是輪番轟炸。
就連關羽也出頭勸道:“兄長,值此危難關頭,大丈夫應挺身而出。別的不說,郯城現在庫中無糧,下麵諸郡縣仍在觀望。若無人能號令諸郡,恐會有饑荒之患。”
徐州緊挨著兗州,自然也受到了蝗災影響。
雖然不如兗州嚴重,在曹槽之前徐州也沒經過什麽戰亂,風調雨順,加上陳登擅長水利農事,得到了陶謙的重用,管理農桑,所以諸郡縣大多糧庫充足。
但這些都需要轉運調撥。
“沒錯,此前陶公曾任命丹陽豪強笮融為下邳相,讓他往郯城委輸淮陰、廣陵之錢糧。但他現在把糧食財物都據為己有,在下邳建造了浮屠寺,廣納僧尼信眾。”陳登也說道。
“那笮融所建浮屠寺,重樓堂閣,屋宇深廣,可容三千餘人。寺中佛像以黃金塗畫,錦采為衣。
每到禮佛之日,笮融就沿路施舍齋飯,綿延四五裏,前往就食觀禮者常常多達萬人。”孔融也一臉激憤地說道。
“值此多事之秋,徐州士民不得溫飽,豈能容許他如此靡費?還望玄德早做決斷。”糜竺痛心疾首道。
“那好,我便暫且做了這個州牧罷。”劉備終於點頭道。
隨後因為郯城糧庫空虛,劉備和諸人權衡之下,幹脆率軍民前往下邳。
這樣即使震懾不了笮融,不能讓他承認劉備的地位,也可直接攻取下邳,令軍民就食,免去轉運所需時間和耗費。
還沒等劉備抵達,笮融聞訊便帶著宗族和部曲,共計一萬餘人,一路往廣陵逃去。
劉備兵不血刃,便取了下邳。
此後劉備便以下邳作為徐州新的州治。
笮融懼怕劉備前來征討,便殺了收留自己的廣陵郡守趙昱,縱兵劫掠之後,繼續向南逃往秣陵。
然後笮融在秣陵也沒呆多久,又殺了秣陵收留自己的薛禮。
再之後他投靠劉繇,被派往豫章,又殺了豫章郡守朱皓,終於激怒了劉繇,惹來殺身之禍。
這樣一個反複無常又貪財殘暴之人,卻極為信仰佛教,甚至可以說是他一己之力,造成了佛教在中原開始大肆傳播,也是十分諷刺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蝗災還未結束,秦川不顧部分官員反對,決定委任馬騰為臨時的“平南將領”,擬率領馬騰自家的部曲,包括重新回到長安的馬超部,以及賈詡部,前往奪取漢中。
太子太傅秦川,擬任“平南軍監軍使者”,也將隨軍出征。
“主公,前些天胡軫病逝,暫由樊稠領軍,馮翊羌亂一時不得平息;韓遂也即將抵達陳倉,眼看大戰在即;朝中公卿也有反複之心;主公夫人也快要臨盆。此時你不坐鎮關中,卻要隨軍遠征,這不太合適吧?”
田豐有些疑惑。
“興遠,此去漢中,並非隻為了屠戮搶掠。漢中張魯是個極為重要的人才,我必須隨軍出征,盡量把他收服。”秦川道。
漢中將是秦川此後的糧倉重地,張魯更是關係著之後數千年的道教傳承,極為重要。
因此漢中之戰不容有失,更不能容許馬騰殺成一片白地。
相較而言,羌亂、韓遂等都是癬疥之疾,縱然有所反複,也於大局無關。
所以秦川此戰必須親征。
出發之前,秦川特地接見了張濟,還誇讚他的侄子張繡“少年英雄”,讓張繡激動不已。
張濟之前是董越麾下的一名曲軍侯,秦川便把叔侄倆安排到了討虜將領賈詡麾下。
“秦太傅,若此戰是為了取糧救援關中,我們為何不從子午穀進軍?這樣隻需數日,就能抵達漢中。兵貴神速,才可解三輔燃眉之急啊。”賈詡向秦川建議道。
他不知道秦川為何會對自己另眼相看,特意把自己調回來一起去攻打漢中。
不過出於職責,賈詡還是對秦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秦川陳當然不會告訴賈詡,是因為擔心他在外麵搞事,所以才要把他弄到自己身邊。
“子午穀雖然近便,但道路難行,水源稀少,不利大軍通行。”秦川解釋道。
“漢中張魯並無什麽精兵名將,隻是依仗地利偏居一隅。我們可選拔少量精銳,從子午穀突襲,出其不意之下,定能拿下漢中。”賈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