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童生資格
“商人。”
這話一出口，何文君一下愣住了。
“陛下，富農也好，貴族也好，說到底還是靠著土地賺錢，這是很穩定的賺錢方式，可是這種方式是有上限的。這個上限就取決於他手中所擁有的土地。”範正說。
何文君躺在**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可是商人不一樣，他們沒有約束，他們可以靠著交易不斷累積財富，而且沒有上限。”
範正說完這一句停頓了一下，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等著何文君的反應。
何文君此時已經坐了起來把靠在床頭，低著頭滿臉嚴肅地考慮著什麽。
良久，何文君抬起頭來看著範正問道：“你是不是偷看我的公文了？”
咳咳！
範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被嗆得幹咳了兩聲，差點一屁股摔地上。
“公文？什麽公文？”範正同誌厚著臉皮一臉無辜地反問。
何文君看他這樣，眼皮都不禁跳了跳，接著思考了一下說道：“估計你也聽說了，最近國庫沒錢了。”
“嗨，你說這事啊，我說你好端端地怎麽問我賺錢的事！”範正同誌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何文君嘴角忍不住微微**，“那你有什麽辦法嗎？”
“咳咳，辦法倒算不上，頂多算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吧。”範正幹咳兩聲說道。
“講。”
“接著上麵的說。”範正坐直，正色道：“商人在蔚國已經是相當龐大的一個群體了，而他們也掌握著巨量的財富，我想，能不能從他們手裏弄出點錢來呢？”
何文君聽罷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我早就想過，但是自古商人重利，從他們手裏拿錢哪有那麽容易。”
“正如陛下所說商人重利，所以要從他們手裏拿錢，就得給一些他們所需要的東西。”範正說道。
何文君聽到這裏瞥了範正一眼悠悠地說道：“皇家和普通百姓不一樣，有些事情皇家不能做。”
範正聽罷笑著說道：“嗬嗬，陛下誤會了，我的意思不是讓皇家做生意。”
接著，範正緩緩開口問道：“陛下，請問國庫現在主要的收入來源是什麽？”
何文君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農稅，還有朝廷負責的食鹽，礦物。”
範正聽罷點點頭接著說道：“農稅，說到底靠的還是土地，這種方式不說別的，單單趕上一次旱災收到的稅就得大減，更別說到時候還要兼顧老百姓的死活。”
“朝廷負責的礦物，這就得碰運氣了，有些找到了挖不了，有些挖了又不值錢。而且最重要的是，開采礦物是項大工程，光靠皇家有時候根本無法完成。所以這項財政收入皇家要付出的代價也很大。”
“至於說食鹽，這恐怕的目前為止相對靠譜的一項了，畢竟是人人都需要的東西。但獨木難支，趕上百姓日子過得不好的時候，食鹽的收入也會大大降低了。”
食鹽這裏，範正還有半句話不好意思說，就是有相當一部分百姓其實過得都不好，對他們來說，能有口飯吃墊吧墊吧肚子就謝天謝地了。
何文君聽完範正的一番話陷入了沉思，範正說得這些話句句屬實，有些問題其實何文君也想過，可是想歸想，有些問題是很難改變的。
“陛下，上述幾種方式放在太平年間尚可以維持我朝正常運轉，可一旦有什麽急事，這些方式就不好用了。而且還會引發連環反應。”
“但是陛下，我朝自建立以來，最繁榮的產業可不是農業，也不是食鹽和礦物。而是商業。”範正看著沉思的何文君認真地說道。
“那你的意思？”何文君問道。
“收商稅！”
何文君一聽就皺起了眉頭，還沒等她說話，範正就笑著接著說道：“我知道他們不會乖乖交稅的，所以我們可以給他們一些他們想要的東西來換。”
何文君思考著，然後問道：“用什麽東西換？”
範正就等何文君這麽問了，於是嗬嗬一笑說道：“用功名。”
“從古至今，士農工商從重到輕的地位便深入人心，哪怕到了我朝，商業已經成為最為繁榮的產業之一，商人的地位還是最為低下的。”
“而商人地位低下的最大原因就是不能考取功名，這也致使他們即便再有錢也不可能向上躍升成為貴族，他們的身份也永遠隻能是百姓。”
古代社會重農抑商，這是深入人心的政策。這也是商人們最不能接受的地方，而且越有錢越難受！
有了錢，人總得享受吧？可商人空有一屋子錢，太貴重的綾羅綢緞不許你穿，奴隸不讓你有，功名不讓你考，甚至犯了同樣的罪，商人的處罰都要比其他人更重一些，甚至還把你歸位賤民一類。
這就讓商人心裏產生了極大的落差！
這些道理何文君又何嚐不知道呢，可拿功名與商人作交換是有代價的。
“你說的這些我懂。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何文君眉頭緊鎖語氣嚴肅地說道：“有些商人富甲一方，如果讓其擁有功名，其所擁有的能量怕不是地方官可以控製的。這豈不是養虎為患。”
範正一聽哈哈大笑，接著說道：“陛下不必擔心，我說用功名換，可是有限製的。”
“什麽限製？”何文君問。
範正笑著突出幾個字：“隻能參加縣試。”
科舉考試自隋朝誕生到明清完善，經曆了千年時光，是封建王朝時期最為公平的取士方式，也是平民實現階級躍升的主要途徑。
到明清時期，科舉考試已經相當成熟。童生是參與科舉考試之前必須要獲得地身份。
在蔚國，必需要參加縣試並通過才能取得童生的身份，也才擁有正式參加科舉的幾個。
童生之上就是秀才。而童生要成為秀才，還要經過縣府試、院試兩關。
童生，聽起來微不足道，可他的價值並不小。首先，童生每月是可以到當地衙門領到一些補助的，其次還會在稅務上有所減免。最重要的是，童生代表著一個人通往更高階層的希望！
何文君聽完範正的話做了個深呼吸，接著閉起眼睛想了想，問道：“區區童生，能滿足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