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王安石變法！
範正還要再去見一個人，就是在戶部任員外郎的王安石。
戶部的辦公條件時六部裏麵最好的，所以王安石是有自己單獨的一個辦公地點的，也是小屋子。
範正敲門得到回應後推門而入，隻見王安石的麵色似乎有些僵硬，直到看見是範正的時候才恢複了平靜。王安石有些驚喜地站起身來，拱手道：“子義你……”意識到此時範正的身份後王安石又趕緊改口並且重施一禮道：“見過範大人。”
範正苦笑著擺擺手，開口道：“介甫，這又沒有別人，你可別跟我來這一套啊。”
王安石聞言頓了一下，抬頭看看範正又想了想之後才點了點頭，重新叫了一聲：“子義。”
範正笑著點點頭，很隨意地在旁邊坐下來問道：“在戶部工作還習慣嗎？”
“嗬嗬，隻要能為朝廷效力，讓百姓的日子更好過，在哪裏工作都是一樣的。”王安石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一邊給範正沏了一杯熱茶。
茶香四溢，範正接過茶杯，不禁感歎王安石這格局就是大啊，人家張口就是朝廷，百姓。不像自己剛剛還為五百兩銀子斤斤計較呢。
“子義這些日子忙壞了吧，聽說都沒怎麽上過朝。”
“唉，畢竟是新部門，前期就是會忙一點。你呢，最近在忙什麽？”範正問道。這其實也是一種說辭罷了，他是被何文君特批可以不上朝的人，自從他官階達到五品之後，也僅僅上過三次朝堂，其中還包括了他聯合薑行何文君給秦楫下套那次。
範正隻是想隨意地聊聊天，但是話落，王安石卻走到門口，將門關緊。然後轉身看著範正，表情變得很嚴肅。
王安石深吸一口氣，卻對範正說道：“子義，自從第一次見到你，聽完你創作的《滿江紅》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人。我也知道你創建神機營也是為了讓朝廷的軍隊變得更強。”
範正聽著王安石的話不太對勁，主要是這一問一答不挨著啊。範正問他在忙什麽，他卻說範正是個為國為民的好人。好像是有什麽大事要托付一樣。範正點點頭，等王安石接著說。
果不其然，王安石繼續說道：“自我出生起，北方國土就已經淪陷，我少年讀書時，每每讀到那些描述國破家亡之痛的詩句文章時，便會痛心疾首。所以我給自己立下的目標就是，日後進了朝廷，一定要繼承先人之誌，恢複中原，收複故土！”說到此時，王安石的眼眶已經微微發紅。
範正聽聞他的話也有些感慨。前世的時候，王安石生活的那個年代燕雲十六州便已經丟了，但這要算起來還是後晉石敬瑭的過錯，對北宋打擊還不是太大。真正對宋朝產生毀滅性打擊的是那場靖康之變，那時王安石已經逝去幾十年了。範正前世讀宋史的時候也感慨過若是王安石親眼見到靖康之恥，生活在屈辱的南宋，那他會給那個飄搖將傾的王朝帶來什麽呢？
而在今世，範正曾經的幻想竟然得到了驗證，隻不過這裏不是南宋，而是“南蔚”。
範正也沉著臉色輕聲出言道：“介甫，我理解你。”
“我知道，所以我早已將子義兄和永叔兄當做了知己！”王安石目光堅定，語氣懇切。
他接著說道：“我出生官宦之家，從小便耳濡目染見了數不清的腐朽與墮落。我也去過民間，見過太多人間慘劇。”說完這句話王安石的臉上忽然露出恐懼之色，他問範正：“子義，你知道易子而食嗎？”
範正點點頭：“書裏記載過。”
王安石瞪大了眼睛盯著範正，語氣變得急促而激烈：“子義你敢信嗎，這書裏的記載，我曾經親眼見過！就在一個鎮子上，那裏受了難，天災人禍都經曆了。然後我就看到了人們吃野菜，刨樹皮，吃泥巴，最後……易子而食！”
範正陷入了沉默。他穿越到這裏，是擁有國公之子，皇帝之夫的身份的，即便他過得最難的時候也不曾愁過吃穿。前世的時候，他的家境雖然不算多富裕，但也還過得去。所以曆史上的這些苦難，他僅僅是讀過，看過，卻並未親身體會過。他這時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離百姓太遠了呢？
王安石又說話了：“子義，我真的很佩服你！”
範正一愣：“佩服我？”
“沒錯！”王安石肯定地點點頭：“朝廷要做出各種改變，最先要做的就是充實國庫。我曾經也想了一些讓國庫充實起來的方法，可是跟你提出的商稅之法一比，我的想法簡直就是靡靡之音了。”
“額，介甫你過獎了。”
“不，這一點都不過！我在戶部是可以親身感受到商稅給朝廷帶來了多大受益的。商稅實施的這幾個月已經為朝廷積累了過去十幾年才能擁有的財力，這些財富足以讓這個朝廷發生很大的變化了！”
範正越聽也覺得王安石話裏有話，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王安石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幾秒之後才又開口道：“自五年前，我便在想如何才能讓改變這個王朝，讓我朝重現往日的輝煌。我想了很多很多。因為我們現在太多方麵都存在但問題，尤其是朝廷內部！而入仕以後，接觸到了真正的官場，我的一切想法開始凝聚，開始成熟了！”
說到這裏，範正忽然感覺呼吸有點急促，腦袋裏氣血上湧。前世曆史書上的字字句句不停地在他腦袋裏跳動，曆史的齒輪在這一刻轉動，有五個字險些就要從範正嘴裏蹦出來！
王安石走到書桌旁，打開那書桌下的抽屜，在一堆公文的最下麵，緩緩地抽出一個小冊子，然後遞到了範正麵前。
範正看著這小冊子，又抬頭看了看王安石，此時的王安石臉上充滿了期待。
範正接過那冊子，懷著複雜地心情，慢慢翻開了第一頁。
……
事實正如範正所想的一樣，王安石的變法，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