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張川的另一麵
範正離開侍郎府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八點，張景明全家將他送到了門口，還要再送的時候被範正攔了下來。於是張景明隻好讓張川將送範正到胡同口。
範正與張川兩人並行。
張川忽然說：“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和別人說。”
“哦？”範正問他：“你是說哪一件事情？”
“所有的事情。”
“成吧。”範正漫不經心地說一句：“你以後少惹事我就不跟別人說。”
張川知道範正是在逗他，就訕笑了一下。即將到胡同口的時候，張川嚅動了一下嘴唇開口道：“範正，今天謝謝你，咱倆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你確實是一個好人。”
範正露出很稀奇的表情看著他，笑道：“你這家夥好好說話的時候不是挺正常的嗎，之前幹嘛跟個二流子似的？”
“二流子？”張川露出疑惑地表情：“二流子是什麽意思？”
“額……就是不務正業，無所事事，惹是生非……”
“行了行了。”張川滿臉黑線：“你也不用變著法兒地罵我。”
“嗬嗬。”範正笑笑：“送到這裏可以了，你回去吧。”
“嗯。”張川點點頭：“那你路上小心。”
“得嘞。”範正轉過身背對著衝他擺了擺手。
臨安城的宵禁很晚，這個時候街上還有不少行人，範正剛剛走到胡同口要轉彎的時候，卻聽見後麵張川喊了他一句。
“範正！”
範正穿過頭，看見張川站在原地望著他，臉上有些猶豫，但又但這幾分期許。範正一陣恍惚，他又想到了前世表弟和自己聊天的那個夜晚……
“範正，你說在這個世界，隻有讀聖賢書才是唯一的出路嗎？”張川看著他，聲音有些顫抖。
範正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因為這問題顯得很不和時代。如果換一個人聽到這個問題一定會肯定地回答張川：“沒錯，讀聖賢書參加科舉就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但是在範正聽來，張川的問題好像前世那些學生經常會控訴“讀書難道就是唯一的出路嗎？”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範正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所以範正看著張川搖了搖頭。
張川目光一滯，眼中多了些亮光，剛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範正卻開口了。
範正的語氣很淡然：“我不認為在這個世界讀聖賢書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就可以不讀聖賢書。”
張川一愣，“你這是什麽意思？”
範正吐出一口氣走到他的身邊，微微笑了一下：“我聽你父親說你好像很喜歡擺弄一些木頭？”
“嗯……”
“你想做木匠嗎？”
“不是！”張川握著拳頭，臉漲得通紅。
範正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放鬆，不要緊張，我隻是跟你隨便聊聊。你做不做木匠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再說木匠也很了不起，你可不要看不起木匠。”
“我沒有看不起木匠。”張川不滿地說道：“我隻是想表達，我擺弄那些木頭是為了做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是指什麽？”
張川撇撇嘴：“說了你也不懂。”
範正樂了：“你是不是太小看人了，知道我現在什麽身份嗎？來，你有本事說說看，我看能不能難倒我？”
張川上下大量了範正一番，半天才開口道：“你真想知道？”
“你要不想說就別那麽多廢話，我不跟你似的天天那麽閑，我明天有事晚上還要早點睡覺呢。”範正說著轉身做出要走的姿態。
張川以為範正真要走連忙一把拉住他。範正扭過臉來漫不經心地瞅瞅他：“幹什麽？”
“你跟我來。”張川說完拉著範正就往自己家又走了回去。範正在後麵哭笑不得地跟著。
門口的守衛看見倆人又回來了，剛要說話就被張川攔了一下：“噓！你們安靜守著就行，不用跟我老爺夫人說。”說罷張川拉著範正再次走進侍郎府。這一次兩個人沒走大廳，而是從另一邊直奔他自己的房間。
侍郎府很大，前前後後五進的院子，張川的房間在後麵一個單獨的小院子裏麵。張川熟練地打開小院子的門，領著範正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範正就被驚到了。
這院子不大，門後麵是一個門洞，也就五六平米，穿過門洞才是院子正中間，方方正正得有三十多平米。院子的另一邊搭著一個簡易的棚子，那棚子下麵堆積著大大小小各種木條，木墩。底下還擺著什麽錘子，斧子斧子，各種道具。讓範正感到很新奇地是那些工具旁邊還擺著一個很眼熟的物件——遊標卡尺。
範正也知道這這東西早在漢朝就有了，是當初王莽發明的，就因為這個發明前世的時候互聯網上一度將王莽看作最有可能是穿越過去的人。
想到這裏範正突然覺得有種奇異的感覺，他之前也一直當成是段子看，可是再一想，他自己不就是穿越過來的嘛，誰又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人穿越到古代呢？
另一邊張川見範正觀察著自己這院子裏的各種物件，露出了些驕傲的表情。
“行了，院子沒什麽看的，你進屋子來，給你看點真正有意思的。”
“嗬，那我瞧瞧去。”
張川住的屋子是正對著門洞的，裏麵的格局和範正那邊大差不差，都是中間客廳，兩邊分別是臥室和一間閑房。範正那邊將那閑房當作了書房，而張川這邊……
兩人走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塊蓋著粗布的物件。
張川走過去，揭開了那塊粗布，範正定睛一看。
那粗布下麵，有一個塊木板和一塊鐵板，兩塊板子一樣大，看著是被修整過的。兩塊板子一邊被嵌在一個一米高的台子上，另一邊磕著地。在那台子上還有兩個巴掌大的小木塊。
“怎麽樣，知道這是幹什麽的嗎？”張川瞧了範正一眼，一臉神氣地問道。
範正捏著下巴，皺著眉。這裝置……怎麽說呢，範正覺得很熟悉，而且總帶著些不愉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