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膽的範正
當初王安石變法聲勢浩大。作為後世人去看那場變法，範正覺得有些提議很正確，即使放到現代都有借鑒意義。可最後還是敗給了封建禮製。
所以要在這個世界做點什麽必須謹慎。
要穩，不能操之過急，先從提一些建議做起，慢慢讓何文君信服自己的能力。範正是這樣想的。
“陛下。”門口傳開小玉和小六的聲音。
範正一聽連忙起身要去開門，剛走到門口，門就開了。
隻見何文君穿著一身居家的衣服站在門口，身後兩個小宮女抱著厚厚的兩摞公務文書。
範正一愣，搞不懂這是什麽情況。
“借你這處理一下公務。”何文君淡淡開口道，說著指揮兩個小宮女把兩摞文書放到了範正書房的桌子上。
大下午的來我這工作？範正有些哭笑不得。
範正也沒問為什麽來他這裏辦公，皇帝的心思你別猜！
“你們回去吧。太後要是問起來，不許說我在這邊。”何文君一臉嚴肅地對兩個小宮女囑咐道。
“是，陛下。”兩個小宮女答應一聲就走了。
何文君也沒搭理範正，徑直就走到書桌後麵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公務文書認真看了起來。
範正也不敢打擾他，默默衝了杯茶放在了書桌上，又從後麵的書架上拿了幾本書，坐在書桌旁邊另一張小桌子上認真看了起來。
兩人之間大概有兩米的距離，一個看文書，一個讀書，畫麵相當和諧。
範正讀書不是為了打發時間解悶兒，而是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一下蔚國現在的各個方麵的發展水平。包括經濟、製度、法律、科技等等，他想先找到一個突破口幫助蔚國進行變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天就黑了。
範正直起腰來，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一抬頭，看見何文君低著頭眉頭緊鎖，手拿毛筆在文書上認真地做著批示。
何文君的唇微微抿著，一縷秀發垂下又被她輕輕撩到耳旁，纖細的小手一邊寫，不時又停下筆來閉目思索。這是範正第一次看見何文君工作的樣子。
優雅、認真、利落！
即便範正上一世見多了各種各樣的職場女性也不得不承認，工作中的何文君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像是寧靜湖中昂首的白天鵝，高貴且極具魅力。
範正緩緩站起身來，悄然走到門口，輕聲打開門走了出去。
“公子。”小六和小玉看到範正出來打了個招呼。
範正做出噤聲的動作示意二人小聲一點，接著輕聲問道：“飯菜送來了嗎？”
“公子，飯菜剛剛已經送過來了。”小六輕聲回答道。
小玉趕緊從南屋提出一個食盒放到桌子上，食盒分了三層，裏麵裝了四道菜，比下午範正三人吃飯時多了一道，想必是宮女那邊特地安排的。
範正端起一盤看起來很有食欲的熱菜，又拿了些食盒裏的糕點，輕輕地推開書房的門。
書房裏，何文君依然在伏案辦公，範正緩緩走到書桌前，將菜和糕點輕輕放到上麵。
何文君正在寫東西，忽然看到桌子上的菜和點心，下意識地皺著眉抬頭一瞧，隻見範正站在書桌前。
範正看著何文君的臉有些愕然，因為他看見何文君此時的臉色不太好看，眼睛中爬著血絲，嘴唇也微微發白，滿臉的疲憊之色。
這是工作過度了吧。
“陛下，你這臉色……”
還沒等範正說完，何文君衝他搖了搖頭，用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句：“你去吃飯吧。”
範正眉頭微皺，他現在有些擔心何文君的狀態。
“先吃點東西吧，然後去休息一下。”範正對何文君說道。
“你去吃你的，不用管我。”
“陛下應該休息一下，以身體為重。”
不知怎麽的，何文君聽到這一句態度忽然不耐煩，語氣生硬地命令道：“出去！”
範正聽到何文君命令的語氣，心裏也不免有些不舒服。
這女人脾氣怎麽一陣兒一陣兒的，再怎麽說也是關心你，怎麽你說生氣就生氣了。範正心裏這樣想著。
不過人家都這麽說了，範正也不好再勸，於是一轉身出去了。
今天飯菜送過來的時間有些晚，範正三人吃過飯已經是亥時了，古人沒人什麽娛樂設施，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活動，這個時間大部分人已經要睡覺了。
範正回到自己的屋子喝了杯茶。書房就在他臥室的對麵，透過虛掩著的門縫，可以看見從書房漫出來的點點燈光。
何文君現在還不走嗎？要知道現在已經是睡覺休息的時間了。
她吃過飯了嗎？不會到現在還在工作吧？
我要不要再去看看她呢？
範正端著茶杯，腦袋裏想著何文君現在的狀況。
良久，範正歎了口氣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朝書房走去。他還是有些擔心何文君的身體狀況。
推開門。何文君果然還在工作。
桌子上，菜和點心靜靜地擺在那裏，何文君一口都沒動。
“陛下。”範正叫了她一聲。
何文君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疲憊，“現在幾時了？”何文君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問道。
“已經過了亥時。”範正回答。
“嗯。”
何文君微微地點了點頭，將桌上的公務文書整了整，又開口對範正說道，“今晚借你的書房用一下。”
“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範正忍不住提醒道。
何文君沒有理睬他的提醒，隻是疲憊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呼吸很輕，很慢。
不多時，何文君睜開眼睛，對範正說道：“幫我準備一盆冷水。”
“你要冷水幹嘛？”
“洗漱。”
“洗漱之後呢？”
“整理公務。”
範正十分無語地看著何文君，“陛下為國為民能做到這一步自然是好的，可在怎麽樣，也要保重身體啊。”
何文君聽到範正這話忽然眉毛一擰，輕聲喝道：“冷水！聽不懂我的命令嗎？”
嘿！聽不懂好賴話啊？範正被何文君忽然的輕嗬弄得也有些不爽。
何文君冷目盯著範正，小胸脯一上一下地起伏。範正往那兒一站，也不動，頗有些賭氣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幾秒後，何文君忽然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誰知何文君剛往出邁了一步，忽然身子一軟，腳下一個踉蹌就要倒下來！
“小心！”範正一個驚呼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何文君。
何文君無力地倒在範正懷中，頭靠在範正的肩膀上，眼睛輕輕地閉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陛下！陛下！”範正急忙叫道。
“小六，小玉！”範正朝門外大聲喊道，“快去找太醫！”
話音剛落，範正隻覺得一隻手拉了拉他的衣襟，一低頭，隻見懷中的何文君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道：“不用……不用找太醫。”
“不用什麽，都什麽時候了！”
“我……說了……不用！”
“不行，必須找太醫，你現在臉色很差！”
“範正！你是不是聽不懂朕的話！”
說著，何文君忽然用力推了範正一把，踉蹌著跌坐到椅子上。
範正一愣，他注意到剛剛何文君的話裏稱呼自己用了“朕”。在範正的記憶中，私下裏何文君從沒有這樣子稱呼過自己。
“出去！”何文君對範正吐出兩個字。
說實話，範正現在很生氣，他是真的擔心何文君的身體，可是自己的關心三番五次被何文君這樣對待，這讓他心裏很不舒服。範正很想一走了之。
但是……
範正看著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滿臉疲倦的何文君，內心忽然一陣心疼。
她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級，放到現代應該也才上大學吧，正是青春洋溢的時候。可現在她已經是一國之君了，她累成這樣，不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蔚國的百姓。
她是皇帝，可除了今晚這一次，她從來沒有在範正麵前擺過皇帝的架子，就像一個朋友一樣和自己交流。為了範正，她甚至可以對禮部侍郎翻臉。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孩是自己的娘子啊。哪怕可能何文君心裏並不認可自己，可自己畢竟是他的丈夫，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盡一點作為丈夫的責任呢？
想到這裏，範正忽然一咬牙，兩步走到何文君麵前，開口說道：“我可以不叫太醫，但是你現在必須休息。”
何文君冷著臉看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範正一看何文君這幅愛咋咋地的樣子，輕哼了一聲，一咬牙一把將何文君攬了過來。
何文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範正攬到了懷裏，緊接著身子騰空被範正抱了起來。
“你，你要幹什麽！”
“讓你休息！”範正說完，也不管懷中何文君殺人般的眼睛，邁步就往臥室走去。
“範正，你最好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何文君寒冰般的聲音在範正耳邊響起。
“我在抱你讓你休息。”範正無所謂似的回答道。
“把我，放下來！”
何文君這五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範正卻不理睬她，走進臥室後用腳一踢把房門關上，然後走到床邊把何文君輕輕地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