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未來的路
張景明回到府上天已經黑了。
他滿臉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呦，回來了？今天上朝說了嗎？”梁紅問道。
“怎麽樣了爹，那個範正有沒有受罰？”張川在一旁滿懷期待地問。
張景明才剛喝一口，聽到兩人的追問，眉頭緊鎖著滿臉不悅。。
“你啞巴了？說話呀！”梁紅見他不說話，拔高了嗓門。
啪！
張景明忽然將手裏的茶杯猛地往地上一摔，茶杯瞬間四分五裂，茶葉甩了一地。
“你喊什麽喊！天天就知道喊！你有能耐你親自跟皇上說去啊！”張景明對著梁紅咆哮道。
梁紅被張景明一吼也是嚇了一跳，平日裏張景明對她是言聽計從，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
“你，好你個張景明！你敢衝我喊了是吧！你當年窮的偷東西那會兒，要不是老娘接濟你，你能有今天！”梁紅眼眶微紅顫抖著對張景明喊道。
張川在一旁也被這陣勢嚇得不輕，連忙拉住梁紅，生怕梁紅一急眼給張景明一巴掌。
張景明本來怒氣衝衝的，結果梁紅這一下又把他的氣勢給打下去了，訕訕地往椅子上一坐，開口解釋道：“今天皇上明擺著給那小子撐腰。那個範正，最近先不管他。”
“你就是慫包，連個手底下的書吏都對付不了！”
“你不懂，他剛被接到皇宮，皇上對他正是上心的時候。”
“那你說怎麽辦！”
“我又沒說不管，來日方長，此子如此張狂，皇上遲早會瞧他不順眼。日後咱們再算賬！”
……
範正是哼著小曲回去的。剛一進院，小玉和小六就迎了上來。
“公子，您回來了。”
“嗬嗬，中午有點事情。”
“那您先擦個臉吧。飯菜都已經熱好了。”
範正有些意外地說道：“你們怎麽知道我中午沒吃飯？”
小六笑著說道：“公子，先前陛下就派人來告訴我們了，說您沒吃飯要晚一點回來。”
“額，這樣啊。”範正一怔，接著點點頭。
自己回來之前就派人通知小玉他們了，這麽說自己抄寫文書的時候何文君就已經看到自己了吧，所以才知道自己被張景明針對了。
範正心裏有些暖暖的。
三人圍坐一桌，按照這裏的規矩，下人是不能和主人一起上桌吃飯的，在同一間屋子都不行，下人有他們專門吃飯的地方。但是在範正這裏沒有那麽多規矩，都是自己人當然得在一桌吃飯，也熱鬧一些。
“小玉，今天的菜很簡單啊。”
三人吃的兩個熱菜一個涼菜，剛好夠吃。放在以前光範正一個人就得好幾個菜。範正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當然知道浪費可恥，可是飯菜每天都是專人送過來的，壓根兒不跟範正商量。
“我們也挺納悶的。後來問過來送飯的人才知道這是陛下要求的。”小玉說道。
“不是隻對公子這樣，是陛下要求宮裏所有人都節省著來。包括太後還有陛下。”小六怕範正誤會又補充著說道。
“陛下也這樣啊？”範正有些意外。他的記憶裏，皇上一頓飯那可是相當奢華的。
“當初陛下登基時，就曾經因為國庫空虛下令宮裏要節儉，衣服能穿就行，飯菜夠吃就行。後來過了幾個月局麵穩定下來，宮裏才都的吃穿待遇才好了一些。”小玉解釋道。
範正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現在這樣是因為國庫又沒錢了嗎？”
“這個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清楚。”
“哦，行了，先吃飯吧。”範正說道。至於這個問題的原因也很簡單，人人都知道，隻不過是小六和小玉的身份不好說罷了。
皇帝帶頭節衣縮食也不是沒有。當初明朝吊死在煤山上的朱由檢不就是嗎。究其原因，就是倆字——沒錢！
吃完了飯，範正又回到了書房，這裏已經是他每天必來的地方了。
範正在思考今後的路怎麽走。
前世，他三十出頭走到了科級幹部的位置，這個年紀能走到這一步的人沒一個簡單的。他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敢想，敢做。
敢想敢做，四個字說說容易，可身居那種環境下卻是一把雙刃劍。前世的時候，別人不敢說的話，他敢說；別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做；別人不敢麵對的困難，他敢頂上去。這也是為什麽小玉受欺負時他敢還手的原因。
這也就導致範正得到一部分人賞識的同時，也得罪了一大幫人，但好在前世有貴人相助，他也算是有驚無險。
可這兩天的事，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自己未來的路。
前世自己有驚無險一方麵有貴人相助，還有更重要的一方麵是有法律和規則的製約。這讓範正無論如何再怎麽得罪人也最多落個失業。
可這裏不一樣啊，封建王朝的法律可不是人民的法律，蔚國的規則在貴族麵前就是擺設啊！
試問，如果這次沒有何文君為自己撐腰，作為普通人的自己會有什麽後果呢？按照張川那種人性，想必
都用不著他爹張景明出手，張川自己回去就能叫人把自己給玩死。
何文君能幫自己一次，能幫自己一輩子嗎？她是自己的娘子，可畢竟兩人還隻是名義上的夫妻，更何況何文君更重要的身份，是一國之君啊！
這讓範正第一次有了憂患意識。
這樣下去不行！自己必須得往上走，走到不用何文君庇護也能泰然處之的位置上。
確定下來未來的目標後，範正開始思考如何實現這個目標。
何文君剛剛登基一年，蔚國也剛從戰爭的陰霾中探出頭來，此時正是蔚國需要人才的時候，這也是何文君如此重視此次科考的原因。
蔚國需要人才，蔚國需要有人將它建設得更強大！而此時正是範正大有可為的時候！
範正能做什麽呢？結合自己這些天讀到和看到的知識，細細一想，能做的似乎很多。
經濟……教育……軍隊……
範正閉著眼睛眉頭緊鎖，蔚國在他看來就是一個落後的封建帝國，可是要改造這樣一個國家，不是簡單提些建議就可以的。
北宋的王安石，不就是鮮明的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