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中獎的是她
“疼嗎？”程心沒有處理這種傷的經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陸若馳燒的昏昏沉沉的，手肘上傳來的疼痛雖然不劇烈，但也無法忽略，他也清楚關節處的傷很重要，一個不注意就可能出大事，動了動手臂，對程心說：“不是特別疼，活動什麽的都正常。”
“沒事啊沒事，陸若馳，我……你有沒有醫藥箱？我給你揉一下，塗點藥就不疼了……”程心沒什麽哄人的經驗，頂多是哄喝醉的哥哥聽話休息，此時有些手足無措，既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陸若馳。
握住程心無所適從的手，陸若馳開口：“一點小傷，我沒事……怎麽還哭上了？”
程心見陸若馳還開口安慰她，更擔心了，電視劇不都這麽演的嗎，沒事就是有事，程心說話都帶了哭腔：“我沒有！你這個，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陸若馳搖頭，他討厭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不用，應該是撞到筋了，骨頭沒事。”
球球在旁邊焦急地走來走去，好像知道他臨時的鏟屎官不舒服，幾次想扒著沙發跳上來，被程心拎開了：“球球你聽話，哥哥現在不舒服，你到別的地方玩，好嗎？”
陸若馳聽到這句哥哥笑了，這下袁大跟他的輩分真是算不明白了：“你給他倒點吃的吧，應該是餓了。”
程心起身把球球抱到他的小碗旁邊，給他倒了滿滿一碗貓糧。
在放退燒藥的櫃子裏，程心找到了醫藥箱，想拿跌打藥水給陸若馳揉揉。
陸若馳看到程心臉上的淚痕，又歎氣，怎麽就哭了：“我沒事，你哭啥呢。”
其實程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哭的，今天陸若馳算是救了她一命，還為此受了傷，她心裏過意不去。
“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要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會這樣。”程心的心思細膩，她一直想成為能獨當一麵的人，不讓別人再替她操心，可是現在，陸若馳不僅受傷還發燒了。
陸若馳有些哭笑不得，他現在這樣和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在那自責個什麽勁兒？
“我發燒是因為回了趟家，應激反應來的，每次回去都會發燒，撞到手更是意外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程心不是很信陸若馳的說辭，但是心裏好受一點了，眼圈還是紅紅的：“那要我給你揉揉嗎？”
陸若馳隻覺得老人家說的對，女人都是水做的，他眼前這個小哭包，讓他無奈又溫暖：“我這還不確定毛細血管還是不是在出血，要等明天才能擦藥。”
程心還想做點什麽，想起陸若馳燒還沒退，抹了兩把眼睛，叮囑道：“我上去給你拿退燒藥，你先別亂動，小心再碰著。”
陸若馳聽了這話側著頭笑了：“好，你去，我就在這兒等你。”
程心見陸若馳老老實實地在沙發上躺著，才把大門虛掩著，匆匆上了樓。
“叮”
陸若馳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他躺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看，是房管發給他的信息。
【魔芋今天中獎了沒】：大哥，前天中獎的是小橙子，她想要抱枕，我把收件信息發給你你安排發貨？
陸若馳愣了一下，小橙子？是他那個提督？
【赤伶lrc】：好。
【魔芋今天中獎了沒】：收件人：小橙子每天都在努力
聯係電話：138xxxxxxxx收件地址：H市城市假日E區B棟13A03
這地址……不是他樓上嗎？
陸若馳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他樓上住的不是程心嗎？
玄關處傳來門關上的聲音，程心拿藥回來了。
陸若馳心跳突然快了起來，快速把手機鎖屏收好，閉上眼睛裝睡。
程心拿了藥過來，見陸若馳眼睛閉著，滿臉疲憊的樣子，莫名心疼，隔著被子拍了拍陸若馳的肩膀，柔聲說：“陸若馳……陸若馳，起來把藥吃了再睡。”
陸若馳順勢裝作剛醒的樣子，半睜著眼迷蒙地看著周圍。
程心扶了陸若馳起來，看他吃了藥，又讓他回了臥室，在**躺著總比在沙發上躺著舒服。
程心拿熱水浸了毛巾給陸若馳擦臉，陸若馳本來還挺清醒的，退燒藥起作用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程心動作又輕柔，讓他恍惚間回到了小時候，也是發燒生病，母親一遍遍給他擦臉、擦身，渾身懶洋洋的，新換的床單上有太陽的味道，溫暖幹燥，他想就這麽舒服地睡一覺。
隱約聽到程心在外麵收拾東西，陸若馳腦子裏還想著程心和他的提督小橙子是不是同一個人，他有好多問題想問。
敵不過退燒藥的作用，陸若馳眼皮慢慢變沉了，入睡的前一秒他想：今天不能直播，這個月全勤要泡湯了呀……
程心把藥箱整理好，把剩下的退燒藥放到櫃子裏。水壺冒著熱氣斷電，程心把溫水和剛煮好的開水混了一下，倒了一杯拿進去給陸若馳。
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陸若馳已經躺著睡著了。
程心探了探陸若馳的額頭，已經不像剛才那麽燙了，但陸若馳睡的並不安穩，呼吸急促，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
程心起身想拿毛巾給陸若馳擦汗，陸若馳突然抓了她的手，嘴唇動了動：“別走……”
像往常一樣，從老宅回來這天，陸若馳一定會做噩夢。
夢裏他的母親，殷殷切切地盼他長大，又倒在血泊裏不省人事，最後流著血淚抓著他的衣領問他：“阿馳，阿馳，有人要害我，你要忘了那些害我的人嗎？”
母親看到他和陸學民、白術其樂融融地吃飯，絕望地要離開，陸若馳心急地抓住母親的手：“別走……”
猝不及防被抓了手，程心臉上浮起了緋色，怎麽、怎麽就抓上手了！男女授受不親！
陸若馳還在喃喃著些什麽，程心的心跳得厲害，真像古人形容的那樣，小鹿亂撞的感覺。
我就聽聽他說什麽，萬一是口渴想喝水呢？
程心做了會兒心理建設，害羞地湊到陸若馳的唇邊，聽到了一聲弱弱的“媽，我不是……”
滿頭黑線，程心覺得心裏的小鹿撞死了，虧她還害羞了那麽一會兒！感情陸若馳把她當他媽媽了！
賭氣地把手抽出來，用了點勁兒。
陸若馳還在睡夢裏，手上本就沒用幾分力，順著程心的力道被帶出了被窩，垂在床邊。
“唉！”程心看著陸若馳虛弱的樣子，於心不忍，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裏，看著他的俊臉，忍不住拿手戳了戳：“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不跟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