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不送死嗎
“你會說人話？”
“你說呢？”
大老鼠抖動了幾下胡須，還想說什麽，突然天空閃過一道電光，它“哧溜”鑽到我的褲襠下麵，身體也縮小了不少。
“趕緊找個有屋頂的地方！”
我們家房子不多，除了三間住房之外，就隻有一個牲口圈，好歹上麵有幾片瓦。
“哢嚓！”
我騎著老鼠剛鑽進去，外麵一道閃電就落了下來，劈到了院子裏，散發著一股焦糊味。
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老鼠是躲雷劈的！
“哎呦我的媽呀，差點被劈死！下來吧，騎著我舒服？”
我一低頭，嚇得一蹦，差點沒坐到糞堆裏，腳下哪兒是什麽大老鼠，而是一個瘦高個的年輕人！
這不是那個要飯的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小子，為了報恩，我做到這份上也算是值了吧！”他站起身來，一抖肩膀，一整張老鼠皮退了下來。
“你是那個要飯的？”
“臭小子，叫灰五爺！”
難道他是五家仙兒之一的“灰仙”？扯得吧，民間傳說灰家最擅長轉運，怎麽混成這副德行？
而且，看他樣子不過二十多歲。除了嘴唇上麵的一撇小胡子之外略顯老成，看不出有什麽道行。
“你小子不相信？”他冷笑一聲，“要不要我變成原形，你看看？”
我趕緊擺擺手，說相信，又問他怎麽來我們家。
“還不是為了你！”
灰五爺擦幹淨身上的水，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告訴我。
灰仙是家仙中的另類，不是因為法力弱，而是和其他四家仙比起來，往往有求於人，這倒是真的。
黃鼠狼子或者刺蝟，絕對不會天天躲到人家的糧囤裏。
久而久之就沾染了不少“人氣”，成仙得道不是那麽容易。
所以，灰家修煉的時間最長，進步也最慢，每過五百年才有一根白胡子。
而黃仙二百年就能長白胡子，狐仙最牛，一百年就能長出來一條尾巴！
今年正好是灰五爺擺脫“地仙”向上飛升的年頭。
有一個比較苛刻的條件，他要像人討要東西，如果連續被拒絕三次，五千年的修行就算是廢了！
五千年......我記得電視裏說，中國曆史才五千年......
那一瓢白麵，本來是我的“無心善舉”，恰恰成就了灰五爺，所以他才要報恩。
為此，不惜偷了玲瓏塔上的一百零八個銅鈴鐺，交給我二伯回來防範貓婆子。
可沒想到二伯見財起意，把其中八個鈴鐺藏起來。
其中七個賣給了一家古董店，這樣擺出來的“百狗陣”自然不能防範貓婆子。
灰五爺為了救我，不得不出頭。而這次的“雷劫”也是針對它的，如果天亮之前不能飛升，別說五千年的道行，可能會灰飛煙滅！
“小子，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救下你，不然的話......我跟伏羲神的約定又泡湯了！”
我當然很高興，誰想死啊！可是，外麵的炸雷一個接一個，別說出去，站在房簷下麵都心驚肉跳的。
“灰五爺，貓婆子不是已經嚇跑了......”我突然想起來三舅老爺跟我說的。
灰五爺點點頭，說：“那東西不足為患，關鍵是它的後台。這次你爺爺他們惹了他，等恢複了估計會對你不利！”
“後台是誰？”
“五通神！”
這又是什麽鬼？我一臉迷茫，一個楊七郎冒出來就夠麻煩的，怎麽又多了個五通神？
“五通神隻是個稱呼，反正不幹好事的野鬼邪祟都叫這個名字，我也沒查清楚。”
灰五爺拍了拍我腦袋，又說：“現在你去窪地裏，把陰太歲挖出來，沒有它我飛升不了！”
我腦袋“嗡”了一下，往後撤了一步，反問：“我自己？現在？”
灰五爺非常嚴肅地說：“我隻告訴你，天亮之前如果拿不到陰太歲，我法力全失、萬劫不複。到時候別說五通神，恐怕一個貓婆子都對付不了！”
“為什麽是我？”
“樹有根，水有源，一切孽緣都是因你而起，你不去誰去？別怕，你命中注定有此劫，可吉人自有天相！”
不害怕那是扯淡！我搖搖頭，說：“我不去怎麽樣？”
灰五爺歎口氣：“那你們王家可能要斷子絕孫了！”
我鬆了口氣，不就是斷子絕孫嗎？我還以為以後不能吃飯......等等，我也是王家子孫，難道我也要死！
“已經快四更了，快去，小慧在外麵等你！”
灰五爺一腳把我踹出牲口圈，我回頭一看，他縮在角落裏開始發抖。
我捂著耳朵跑到當街，說也奇怪，外麵幹打雷不下雨，一道道閃電把夜幕照的跟白天似的。
水窪子裏那個什麽“五通神”，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變的，但應該不是好玩意兒。為了防身，我出門前從牆上摘下一把鐮刀。
沒走幾步，腳底下感覺磕磕絆絆的，低頭一看，我認識，是那天貓婆子來的時候阻止我出去的大老鼠。
“你就是小慧？”
大老鼠點點頭，跑到前麵帶路，很快到了村邊的水窪子。
一場大火過後，原本茂密的蘆葦**子所存無幾，**著一片片焦黑的土地，被雨水這麽一澆，更是一片泥濘。
我深一腳淺一腳往水窪子中間走去，灰五爺所說的“陰太歲”就埋在這裏？
我又回憶起薛蛤蟆所說的話，貓婆子的屍體應該也是埋在這裏。
這隻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呢？這一片大水窪子裏到底還有多少其他屍骨......
小慧跑的很快，我追得很累。十幾分鍾的路程之後，回頭已經看不見村子所在了。
四周一片黑，閃電劃過天際的時候，照亮我髒兮兮的身體，如同一個人漂浮在茫茫大海上。
“唧唧！”
突然，在前麵帶路的小慧停了下來。它圍著我的腳亂轉，我趕緊停下，把鐮刀護在胸前！
瞬間高度緊張，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一道閃電劃過之後，在我麵前不足一米的距離，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閃電照亮雪白的**，正蹲在地上啃噬著什麽，那動作像極了一隻餓鬼！
我“啊呀”了一聲，完全是出於本能。那人也感覺到背後有動靜，一回頭，麵色蒼白、披頭散發，舌頭伸出去老長！
在閃電過後短暫的一瞬間，惡狠狠地撲過來。
我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這就是“五通神”，它會咬死我的......
“咚！”
人影一頭撞過來，把我壓倒在爛泥裏。雖然摔得不輕，可並沒有想象中的疼。
我一用力，才發現擋在胸前的鐮刀，已經紮進了人影的胸口，一股溫熱血液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