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龍爪溝
我提著一桶熱水，選擇了個不前也不後的隔間開始洗澡，在這昏暗又空****的澡堂裏，突然讓我感到有些後悔。
和胖子他們一起來洗澡不好嗎，真是自找麻煩。
忽然噗呲噗呲，澡堂裏吊掛下來的燈泡無故的閃了一下。
讓我本就緊張的心情更加緊張了。
“讓我們**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麵…”
“……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
我哆哆嗦嗦地唱起歌來，以紓解緊張的氣氛，同時胡亂擦洗兩下，便整桶水從上至下澆灌下來。
呼——
我吐出一口氣，擦幹身體提著桶迅速走出隔間。
洗澡隔間的正對麵是一排水龍頭和一大麵鏡子，我依舊哼著歌，然後站在那裏刷牙。
呸！
吐出一坨白沫，然後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鏡子，差點沒把我嚇死。
我的左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變了，變成那副豎瞳的模樣，和它消失的時候一樣突然。
怎麽辦？
麵對潘老二和胖子，我該怎麽解釋自己的眼睛……
就在這時，左眼猛地刺痛一下，我連忙捂住，仿佛什麽東西鑽入骨髓，疼得我要扶著牆壁才能站穩。
我靠著牆嘴巴裏不停地喘著粗氣，疼過這一陣我再睜開左眼，忽然眼前的景象變成了黑白色，不需要潘老二的銅鏡我直接就能通過普通楓鏡子看見自己後背趴著的女屍。
這是什麽回事，難道我的左眼是陰陽眼？
女屍在我背上不停地掙紮，她麵容扭曲似乎特別痛苦。
鬼使神差地，我輕輕伸手朝自己的後背摸了一下，一股冰涼的感覺，我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不僅能看到她，甚至還能觸摸到她。
而女屍對我手的反應，就好像觸電一樣，她在害怕。
我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麽，因為我的眼睛又開始疼了，比剛才那下來得更加猛烈，並且伴隨著各種各樣的聲音，不斷地充斥在我的耳邊，圍繞著我打轉。
這些聲音讓我頭疼欲裂。
不聽，我不想聽，你們快閉嘴！
閉嘴啊！
我無助的嘶吼著，突然我從鏡子裏麵看到自己身邊竟然還站著另一個我……
他與我簡直一模一樣，我們有著相同的容貌，穿著相同的衣衫，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一雙銀色豎瞳，黑色部分仿佛是兩個深不可測黑洞。
可是扭過頭我又看不見他，隻能從鏡子裏才能看到他的身影。
“你是誰！你是誰？”
……
我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因為很快自己就疼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的時候一切如常，問起昨天發生的事胖子告訴我說，昨晚我去了浴室洗澡，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等我了我好久都沒有回來，他們擔心我出事便到浴室裏去找，結果看到我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
“當時我和老潘都快被嚇死了，還以為你沒到目的地就先被索了命，後來一摸發現你有氣，趕忙地送到了最近的診所。”胖子現在說起來還心有餘悸，“結果醫生一看你曉得咋回事不？”
我一臉迷茫的搖頭。
胖子特別無語地說：“低血糖！”
說著他將潘老二剛買來還熱乎著的牛奶糖抓了一把放在我手上。
“小弟弟，拜托你以後隨身攜帶，有什麽不適直接含一顆，別再嚇人了。”
“啊？”
我抓了抓腦袋，其實是低血糖嗎？
我醒來後關於在澡堂的記憶越來越模糊，隻是勉強記得眼睛又疼了然後好像從鏡子裏看見了另一個“我”。
潘老.二剝了一個奶糖塞進自己嘴巴裏，他問我：“感覺怎麽樣，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挺好的，能走能跳。
“沒事就好。”潘老.二站起來說：“你們收拾好就在招待所門口等我，我先出去轉轉看能不能租一頭驢車。”
盤龍鎮還隻是第一站，要找到能夠幫我的薩滿，還得往這連綿大山的更深處走。
轉了一圈潘老.二失望而歸，他沒有租到驢車，放眼望去驢都沒幾隻，更別說車了，而且這裏也根本就沒有租車的地方。
那怎麽辦？
最後潘老.二是用一口陝北鄉音才說服了一位老大爺，讓他用牛車載我們一程。
“幾位小哥都上車吧。”
這位陝北的老大爺看起來麵善而且特別能聊，一路上問東問西，不過基本都是潘老.二在應付他，我本想插幾句話，胖子暗中示意我不要。
俗話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本來一路有說有笑，還能觀賞黃土高原的別樣風景，突然一陣風刮來，卷起了一層黃沙。
老大爺見狀立即嗬斥著牛車停下，說什麽也不再往前走了。
“翻過這座山就有一條大河，你們想辦法渡過去就到龍爪溝了。”他告訴我們。
別看這山近在眼前，而且也不大，那是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望山走死人。
“老大爺咱們都到這兒了，您就再捎我們一段吧。”
“我們可以加錢啊。”
老大爺抄著一口濃重的陝北口音說：“去不了，加錢也去不了。”
說完他趕著牛車頭也不回的走了，就扔下我們三人一狗，孤零零的站在道路上。
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隻能往前走，潘老.二讓我們都小心一點，那老頭加錢都不肯來，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大山絕對有古怪。
“哎呦，胖爺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胖子一屁.股坐在河邊的石頭墩子上，我們起碼走了三個小時才來到渡口，腿都快走軟了。
正好河麵上有渡船，潘老.二連忙招手，十塊錢讓他渡我們到對岸去。
“行，上船吧。”船家收了錢讓我們上船。
潘老.二坐在船沿上，他望著河水皺眉道：“船家，這大河的水好像淺了許多。”
船家歎了一口氣道：“可不是嗎，你很久沒回來了吧。最近幾年的年景都不好，經常是大旱。就拿今年來說已經幾個月沒下過半滴雨了……”
“田裏的莊稼全靠大家自己到大河來擔水……離得近還好，有些地方得翻山越嶺，哎，不容易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總算是抵達了最終的目的地——龍爪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