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賣命錢

三天前王叔硬是在半夜給東子下了葬,除了得罪了我爺爺,也得罪了不少村子裏信我爺爺那套的人,覺得王叔這樣幹,就是給村子帶來不祥。

但今天王叔召集了十裏八鄉的鑼鼓隊,足足有一百多人,他們紛紛穿著喜慶的紅綢子,頭綁紅布帶,鑼鼓喧天,這場麵那叫一個氣派!

而且他們每家每戶敲門報喜,不收紅包反到給人家紅包,頓時整個村子都歡天喜地起來,那些不歡迎他們的人,看到紅包裏的鈔票也一個個變得喜笑顏開。

我們家跟東子家的關係已經徹底僵了,甚至可以說是仇人,所以我發現是王叔在報喜之後就沒有走過去,等王叔他們報完一家走遠了,我才過去。

“叔、嬸子,這老王家這麽大派頭是報什麽喜事兒呀?”

站在門口的叔叔嬸子見到是我,於是說:“我們也搞不太懂,帖子上寫的是五十五大壽,但是用詞…唉,你自己看吧。”

嬸子形容不出來直接把請帖遞給我,我打開來看了看,上麵寫道:今逢父親王建平先生五十五大壽,幸得身體安康,兒孫繞膝,不勝珍惜,遂定於一九九九年七月七日下午七時零七分於家中聊備薄宴,為父親祝壽,誠邀您攜家眷參加……

開頭就寫著父親,說明籌辦酒席的應該是王叔王建平的孩子,但他膝下隻有一兒一女,兒子死了,女兒是個瘋子,因此不可能給王建平籌辦酒席。

這張請帖應該是以東子的口吻寫的,可是東子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人給活人辦酒席祝壽,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剛死了兒子就用兒子的口吻給自己辦大壽,怎麽想都不正常吧,這家的叔叔說:“我可不去!”

但嬸子顧及著人情,收了他們的紅包怎麽也得去一個人,得給他們添添人氣,湊湊熱鬧。

大部分村裏人都是這樣想的,我原以為王叔不會去我家報喜,誰成想他不僅敲鑼打鼓地來了,而且跟沒事的人一樣,十分熟絡的邀請我也去給他祝壽,喝一杯喜酒,還關心地問我眼睛怎麽了。

我表麵樂嗬嗬地應承著他,其實渾身都在冒冷汗……當初鬧得那麽凶,差點都要動刀子了,這才幾天啊,王叔就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叫我的時候,一口一個你可是東子的好兄弟啊,還摟著我的肩膀說,你一定要來,你不來東子可是要生氣的。

他的一言一行就好像東子還活著一樣,我聽得汗毛倒豎。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叔給的請帖和紅包我都沒怎麽碰,等人一走立即像扔垃圾一樣,扔到桌子上躲得遠遠的。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才短短半個月不到,我已經遭遇了一係列詭異的事情,對有可能再發生的我發誓要敬而遠之。

可是現實偏偏不能讓我如願,太陽落山之前爺爺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李叔,我立即從凳子上跳起來,把王叔在全村報喜的情況告訴他們。

“這也太奇怪了。”我說,然後把請帖和紅包交給爺爺。

爺爺點點頭,他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對這件事有所耳聞,“七月七…我記得王建平的生日不是今天吧?”

爺爺詢問地看向李叔,李叔歪了一下腦袋在思考,我突然想到說:“七月七日好像是東子的陽曆生日!”

在農村農曆遠比陽曆重要,許多大日子都是以農曆為準的,過生日也是如此,但是有一年東子心血**說自己要過了兩個生日,就是農曆和陽曆一起過,我大概記得…就是今天,七月七!

聽了我的話李叔掐著指頭算了一下,陰沉著臉說:“巧了,去年閏了一個四月,王建平的生日還真就是今天,而且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今晚會出現一次百年難遇的月環食。”

爺爺恍然大悟:“不好,這個混蛋是想利用全村的人給他兒子做嫁衣!”

李叔的臉色也變得特別凝重,隻有我根本聽不懂,一臉的茫然。

“什麽意思啊?”我忙問,以爺爺和王叔的反應,王建平打算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爺爺對我說:“小七,你聽說過死而複生嗎。哎,說起來也怪我,起初我以為王建平隻是被人給騙了,現在看來他早已經著了魔……”

說著爺爺晃了晃手裏的紅包,“這可不是普通的紅包,它是王建平給全村每家每戶的買命錢。”

“買命錢?”我瞪大了眼睛:“一個人的壽命也能買賣?”

爺爺笑了:“當然不能,這隻是一種騙人的邪術罷了,可惜你王叔對此深信不疑。小七啊,這個世界上神秘怪異的事情還有很多,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有些東西是到時候該告訴你了。”

他招手讓我跟著他一起去了書房,隨後爺爺從最隱蔽的櫃子地下翻出一本殘破不堪的書籍,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封門奇術。

“有時間的話看看吧,有什麽問題隨時來問我。”爺爺低著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但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哀傷,“…總之對你以後會有些好處的。”他說。

我這個時候還聽不出爺爺的異常,注意力全在封門奇術這本書上,一聽就很厲害的樣子。

好奇地翻了兩頁,上麵的文字都是繁體,而且內容生澀難懂讀起來還特別拗口,但是涉獵極廣,我隨意看看就能發現其中有不少民間秘聞,最讓我注意到的一點是陰婚,因為這是我親身經曆過的。

從老槐林回來之後我又昏迷了三天,也不知道最後陸倩倩到底答沒答應放過我。

這時爺爺讓我把書翻到第九十九頁,我照做了,九十九頁上有一個看起來特別複雜的圖畫,線條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畫的是什麽東西,感覺就是胡亂塗鴉的,誰知爺爺的手指往上頭一點,他居然讓我在黃紙上用朱砂把這個亂七八糟的圖畫給臨摹下來。

“啊?”我一臉懵逼,這不是為難人嘛。

在爺爺和李叔的“矚目”下,我不得不顫顫巍巍地開始臨摹,畫著畫著玩突然覺得這幅圖也不是完全沒有規則的,但由於手生最後還是畫出了一個四不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