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拘留
又有人因為我而失去生命。
那種愧疚是無法言說的,我會午夜時分忽然想到蘇雯,她在向我求救。
一字一句真真切切,像要剜了我的心一樣。
可我沒辦法救她,我拚命向她伸手卻怎麽也夠不到她。
晚上睡不好,連帶著上課的時候都是失魂落魄的,就連盯著書桌上的課本看,我都會無緣無故的想到那些因為我死的人。
“莫岐,莫岐!給我站起來!”
一到怒吼聲把我拉回現實,我愣愣的眨眼看過去就看到一頭大波浪的英語老師掐著腰向我走來。
“上課不聽講就算了,都叫了你那麽多聲了,居然還不站起來!”
她停在我麵前,抬手扶了扶鏡框,“來,你給我回答黑板上這道問題。”
我沒說話,把眼神放到了黑板上。
“會不會?”
但我……看不清,甚至盯久了,我還會覺得那些字好像組成了蘇雯的名字,我低下頭沒回答問題。
英語老師一見到我這副模樣,就拿書拍了下我的頭,語氣裏滿是恨鐵不成鋼,“都這樣了還不好好聽課,給我站著!”
一旁的章通意連忙給我打掩護:“不好意思老師,他身體有些不舒服,絕對不是故意不聽講。”
英語老師倒也沒為難我,冷哼了一聲,示意我可以坐下了。
就這樣上完了一天的課,下午的時候我收拾東西正要酒店的時候,卻接到了來自警局的電話。
因為老郭要帶人勘察出租屋,我隻好住在酒店裏。
“是莫岐嗎?現在來警局一趟取下報告。”
掛斷電話之後,我馬不停蹄的趕到警局,而他們所查到的結果是:在出租屋浴室的地漏裏提取到了少量人類的身體組織,可以確認就是屬於蘇雯的。
這樣一來蘇雯的死亡地點就得到了確認,但也正因為如此,我成為了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作為蘇雯的合.租室友,我有相當充足的作案時間。
“不好意思莫先生,我們也是趕規定辦事。”
於是拿到報告的下一秒,我的左肩就被一雙大手給摁住了,似乎是為了防止我逃跑。
那名警官揚了揚手裏的銀手鐲,繼續道:“要不是我們郭隊長力保你,你現在已經被拷上扭送到拘留室了,不過按照流程我們還是要對你進行簡單的問詢。”
也就是說不給我上手銬,但該做問詢我必須要配合。
說完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小夥子,我聽說就是你主動向郭隊提出出租屋的線索,有哪個犯罪嫌疑人會主動把自己的犯罪現場提供給警.察?我和郭隊一樣,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謝謝。”
我聳了聳肩,微笑著說。
我進警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第一次也許還會害怕和緊張,但現在的我內心十分平靜,一來我相信郭叔叔會證明我的清白,二來即使他們找不到有關真正凶手的線索,同樣的也沒法證明我就是罪犯。
按照疑罪從無的原則,我有恃無恐,最多在拘留所裏待上幾天。
警官對我表現很滿意,押送我準備去做筆錄,但就在這時……
“事實上——”另外一位警.察從門口走過來,麵上威嚴的不得了,他把警帽摘掉,看向我的眼神非常不友好,“有些犯罪嫌疑人偏偏喜歡這樣的刺激感。”
他冷笑一聲,“我可不覺得這小子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副隊!”
一見到這個人,其他警.察連忙打招呼,而那名押送我的警官在打完招呼後小聲的告訴我,這位是他們刑警隊的二把手江鎮。
江鎮揮了揮手,“不管怎樣嫌疑人就是嫌疑人,把他給我拷上然後請到審訊室去!”
江鎮說得“請”,卻不是字麵上的“請”。
“這樣不好吧?”站在我身側的警.麵露難色,“郭隊說……”
“郭隊郭隊,我們刑警隊是為人民群眾服務還是為他老郭服務!”
江鎮的臉立馬就黑了,對著那警官就是一通嗬斥,他加重語氣道:“還不快按我說的辦。”
“是!”
剛剛還和我侃侃而談的警.察,在收到江鎮的命令之後,立馬就變了臉色,趕緊給我戴上了手銬。
進了審訊室江鎮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隻留他一個人坐在我的對麵,我和他之間就隔了一個桌子的距離,但是我被死死地拷在座椅上。
據說,這是嫌疑人該有的待遇。
我看著不是嫌疑人該有的待遇,而是罪犯才該有的待遇吧。
江鎮冷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錢一樣,開門見山道:“說說吧,你為何要殺害蘇小姐?”
這個問題就有點搞笑了,顯然他完全不是把我當做嫌疑人,而是已經把我當做殺人凶手。
我冷靜下來為自己辯駁,“我沒有殺人,而且我也完全沒有動機去傷害蘇雯。”
江鎮聳聳肩,顯然並不相信我所說的話,“沒有任何一個凶手會承認自己是凶手,你說你沒有動機,你們兩個朝夕相處,發生一點小摩擦,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又笑了笑,“空口無憑,你憑什麽認為我們朝夕相處就一定會發生摩擦,要是我們相處的很好呢?”
江鎮眯起眼睛,“因為即使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亦或是父母親人都會產生矛盾,而你們隻是兩個恰巧碰到一起的陌生人。”
他一邊翻閱著桌子上的資料,一邊說。
“你們相識應該還沒超過五個月吧。”
聽到這個言論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因為大部分人同居會產生矛盾,所有我和蘇雯也會?”
“江副隊長。”我把那個副字咬的特別重:“你就是這麽斷案的?”
聽這個警察的話就知道他心中已經認定了我是凶手,所說的一切也都是在我是凶手的基礎上設想的。
我想我沒有必要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於是身體往後一靠,放鬆的躺在椅背上。
江鎮眼神晦暗不明的盯著我,忽然看到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打開,老郭氣憤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直奔江鎮,“我已經說了,這個小子不可能是凶手!”
江鎮從椅子上站起來,麵色嚴峻,“隊長,是你說過的,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是凶手的人。”
聽他這樣說,老郭無奈的扶了扶額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江鎮說:“你給我出來。”
江鎮黑著臉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用手帶了一下門,但門沒能關上,砰的聲響過後,露出了一條縫。
“這句話是我說過的沒錯。”
“放在蘇雯這個案件上也確實沒錯。”
“但是莫岐這小子肯定不是凶手,否則他沒必要把這麽重要的線索告訴我們,既然不是凶手,何必要遭受現在這些。”
“郭隊你就這麽相信他?萬一他是演的呢!”
……
我聽到老郭和江鎮在門口大吵了一架,幾分鍾後,老郭略帶愧疚的走進來。
“莫岐你受罪了。”
我點了點頭,淡淡的笑了下,“沒事,郭叔叔。”
我知道,最後肯定是江鎮占了上風,畢竟人家有理有據,所以今晚這個拘留室,我是不得不待了。
果不其然,最後我在拘留室裏待了整整一夜,但令我奇怪的是,第二天我就被恭恭敬敬地請了出來,就連昨天對我擺臭臉的江鎮都沒了敵意。
我是真沒想到老郭的辦事效率居然這麽快,一晚的時間他們就找到了凶器。
凶器在吉祥大廈附近的臭水溝裏被找到的,是一把殺豬刀,這也印證了法醫的判斷,凶手極有可能從事屠宰行業,不然練不出這麽熟練的剝皮手法。
老郭讓法證對比凶器上的指紋和血跡,得到兩個結論。
第一,這把刀就是凶器。
第二,凶手不是我,另有其人。
至於是誰,警方暫時還沒有頭緒,除此之外恐怖屋挖出了那麽多屍體也在海城掀起了軒然大.波,老郭每天忙進忙出腦子都要炸了。
我知道郭叔叔之所以能這麽快速的找到凶器,有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因為我還在拘留室裏呆著。
我朝他笑了笑,語氣鄭重:“謝謝郭叔叔。”
老郭一臉欣慰的看著我說:“應該的,你回去可以好好回想一下,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我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停屍房裏走出來。
一眼看過去可不就是王學兵。
可能因為我一直盯著他看,就連老郭也看了過去,他好奇的問道:“看什麽呢,你認識?”
這時出來透口氣兒的法醫聞聲走了過來,他解釋道:“那是受害者王毅的兒子,來接他父親的屍體。”
王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和莫鴻光是一夥的,還以身替莫鴻光擋刀這才被神秘人砍死。
我當然不能暴.露神秘人的事情,不過看到王學兵,有個想法頓時冒上心頭。
我忽然想起來,蘇雯和王學兵認識還有過一段,盡管隻有幾天的時間吧,但蘇雯發生那麽多的變化,都是在見過王學兵之後,莫名其妙的一見鍾情愛上王學兵,緊接著又莫名其妙的分手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王學兵曾經去過我們的出租屋!
那天……
我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來,那天我回到出租屋發現蘇雯正在打掃浴室,而且還不讓我幫忙,之後我更是在浴室裏發現了血跡。
當時沒有多想,可現在聯想起來簡直是心驚膽戰,蘇雯極有可能就是請王學兵到出租屋吃飯的那天遇害的!
那麽凶手是誰,不言而喻。
我立馬把這個消息告訴我身邊的老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