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早就埋下禍事的根苗
五月初一，東京汴梁，太師府！
已經六十歲的蔡京，看上去依然是神采奕奕。
這個北宋曆史上，四起四落，先後四次擔任宰相的人物，在曆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存在了。
蔡京最出名的肯定是他的書法，蘇黃米蔡在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在藝術上，蔡京稱得上是大家。
他能四起四落，可能跟宋徽宗欣賞他的書法也有一定的關係。
隻是卻是個奸臣，被稱之為六賊之首。
傳聞，他在八十歲被貶去儋州，他去的時候攜帶了大量的金銀，可他作惡多端，搞出了花石綱，弄得百姓怨聲載道，對他極其憎恨。
以至於在路上用錢都買不到食物，活活被餓死。餓死的時候發出：京失人心，何至於此。
雖然傳聞未必是真，可也從側麵說明了，蔡京在為官上肯定不稱職。
尤其是靖康之恥，也算是在他任內爆發的，他身為宰相，太師，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絕對負有不小的責任。
雖然他也有功績，推行社會救治製度，大興學府，主持崇寧興學運動。可依然不能改變，他是個權臣，甚至是奸臣的事實。
蔡京正在屋裏寫書法，此時的蔡京，書法依然大成。
蔡京的書法藝術有姿媚豪健，痛快沉著的特點，能體現宋代“尚意”的書法美學情趣。
隻是往日揮毫潑墨，蔡京都是一氣嗬成，對寫出的成果甚是滿意。
可最近這些日子，他心中藏著事，下筆總是出現一些小疏忽，導致成品不如人意。
寫到一半，蔡京直接扔下手中的筆，將那副半成品的字帖給揉成一團。
“父親，何故生氣？”蔡京的兒子蔡攸忍不住問道。
這個時候的蔡攸，跟自己的老子蔡京的關係還是很融洽的，可謂是父子情深。
隻是到了後來，父子倆因為權勢傾軋，鬧到父子失和，反目成仇。隻能說是報應不爽了。
蔡京氣憤地說道：“你應該知道老夫為何如此？”
“可是因為那李師師？”蔡攸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然是因為李師師，此女有傾國傾城之姿，老夫本來是要獻給官家的。”
“可誰能想到，這女子竟然在濟州府地界被山賊劫走。這本來也沒啥，再如何美貌的女子，畢竟也隻是個女子。”
“可老夫早就在陛下麵前提過此女，陛下十分感興趣，一直想快些見到此女，好能一親芳澤。”
“若是此女得到陛下青睞，我蔡家的地位更能穩固！”
“父親，你不是派人去查了嗎？前些日子，不是有探子回報，說找到了那李師師的下落？”
蔡京擺了擺手，歎息道：“的確找到了，李師師此刻應該在一個叫扈家莊的地方。”
“父親大人，既然知道那李師師的下落，何不一紙文書遞過去，相信那扈家莊的主家定不敢忤逆父親大人的意思。您畢竟是宰相，是太師！“
“哼，你小子雖然已經是龍圖閣學士兼侍讀，可官場上的門道還是嫩。老夫身為太師，宰相，如何能為了一個女子，就去給一個小小的扈家莊去信？”
“更何況，此事本來就是老夫秘密進行，給當今官家送女人，你以為傳出去，名聲會好嗎？那些禦史們可是一直盯著老夫。”
“此事不能聲張！”
蔡攸趕緊認錯：“父親大人教訓的是，孩兒受教了！”
“父親大人，若是你不能親自出麵。何不讓當地的官府出麵？”
“老夫正有此意，隻是濟州府的知府周仕盛，與老夫沒什麽關係，讓他出麵，實在不保險。其餘的縣令小官，隻怕那扈家莊的主人不買賬！”
“這些都不是要緊的，老夫最擔心的的是，那李師師怕是已經成了他人婦。到時候即便 帶回京城，官家寵幸之後，發現此女貞潔已失，隻怕觸怒了官家！”
“這也是老夫遲遲不願意行動的原因。”
父子倆正在說著話，老管家匆匆走進來，恭敬地說道：“老爺，外麵有個虞候求見，說是大名府姑爺手底下的虞候！”
一聽這話，蔡京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心情好了不少。
“嗯，老夫的生辰快到了，你這個姐夫倒是有心了，年年都會送賀禮。隻是去年的賀禮半路被劫了，實在遺憾！”
蔡攸笑道：“姐夫與姐姐心中一直惦記著父親大人呢！”
父子倆一同出門，可看到的隻是一身狼狽的陳虞候。
陳虞候一見到蔡京，立刻大哭著跪下，爬到了蔡京腳下。
“太師啊，卑職總算是見到你老人家了！”
蔡京大驚，這人不是來送禮的嗎？怎麽看上去跟叫花子差不多？
“你，你，你是中書的手下？”
陳虞候趕緊點頭：“太師大人，卑職是知府大人手底下的虞候，是負責押送生辰綱的。”
“可你為何如此模樣？其他人呢？生辰綱呢？”
陳虞候趕緊哭天抹淚地說道：“太師大人，生辰綱又被劫走了。是楊誌那賊廝，賊心不改，勾結綠林強人，迷暈了我們，等我們醒來後，楊誌跟生辰綱都不見了！”
聽到送給自己的賀禮又不見了，蔡京那個氣啊。他本來就心情不好，現在更是火上澆油。
“究竟怎麽回事？生辰綱是在什麽地方丟的？”
陳虞候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當然，自然不會說楊誌的好話，總之屎盆子都往楊誌頭上扣。
“又是濟州府，又是在梁山地界，這梁山是不是跟老夫有仇？”蔡京咬牙切齒地說道。
蔡京是真的怒了，先是李師師在梁山地界被劫走。讓他沒辦法給趙佶交代。
現在女婿送給自己的十萬貫賀禮，又是在梁山被劫走。而且很有可能，還是梁山那夥賊人所為。
“老夫定不能饒了梁山賊人。”
說完，蔡京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他立刻給濟州知府周仕盛去了一封信。
信中直接命令周仕盛，讓他滅了梁山，找回李師師，找回生辰綱。若是周仕盛辦不到，他定要讓他烏紗帽不保。
當然，蔡京心裏說的李師師，變成了他的外甥孫女，他自然不敢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