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鮮卑慕容氏原是東胡的一支,曆史悠久,三國時期,先祖莫護跋隨晉宣帝平滅遼東公孫淵,家族逐漸強大起來。

其子慕容涉歸大力發展遼東,尤其是柳城在他的治理下富足興旺,成就了後來的龍城。他死後其弟慕容耐篡奪政權,其子慕容廆被迫逃亡。數年後部眾殺死了慕容耐,迎慕容廆繼位。很快慕容廆又被西晉封為鮮卑都督。第二年,慕容廆徙居大棘城,結束了遊牧民族的生活。又過了十多年,鮮卑實力大增,於是慕容廆自稱鮮卑大單於。後來西晉中原政權覆滅,慕容廆得漢族士人輔佐,以大棘城為中心,據遼水流域,受東晉官爵。慕容廆病逝後,長子慕容皝繼位。他繼位引來了眾兄弟的不滿。為了安撫眾兄弟,慕容皝隻好封最有威望的弟弟慕容仁為平州刺史、遼東公,讓其獨據遼東。可不久後,慕容仁卻聯合了三弟慕容昭,最終在遼東起兵謀反了。當事情泄漏時,慕容皝大怒,勘平叛亂。起初慕容皝占盡上風,很快活捉了慕容昭,並將他賜死。由於慕容仁手下謀士獻策,讓其反敗為勝,一時間慕容皝的追隨者紛紛投靠慕容仁。而段部鮮卑首領段遼及其他鮮卑部落又與慕容仁遙相呼應,慕容皝退據遼西一帶,自此慕容部徹底一分為二,相互攻擊。後慕容皝勵精圖治,大舉討伐慕容仁,自渤海岸踏冰而行,前進三百餘裏,慕容仁倉促應戰,部將陣前倒戈,最終被擒,被慕容皝極刑處死。慕容仁的遼東公國滅亡,慕容部重歸一統,慕容皝自立為燕王。

幾年後,慕容皝又擊敗了後趙的二十萬大軍,解除了來自中原的壓力,從此定都龍城。他並未罷手,又東破了夫餘及高句麗,終成為遼西霸主,也為其子慕容儁入主中原打下基礎。公元319年,慕容儁繼位。穩住朝政後便攻打後趙,奪得幽州,遷都於薊。兩年後,後趙大將軍冉閔自立為帝,國號大魏,打算與大燕交戰。冉閔剛駐軍於安喜,輔國大將軍慕容恪隨即引兵而至。冉閔被迫轉向常山,慕容恪率軍追至廉台,兩軍交戰多次。怎奈冉閔英勇至極,打得大燕每戰必敗,人人畏懼。慕容恪發現冉閔有勇無謀,他指揮將士用詐敗的方法大破冉閔,將其擒獲,大燕軍進入了常山。慕容恪獲勝後,燕王派輔弼將軍慕容評率軍一萬進攻魏都鄴城,魏大將軍蔣斡一麵致書大燕,表示投降,卻又派人向東晉求救。六月,東晉派百餘人入鄴幫助守城,蔣斡率軍出城迎戰,被慕容評擊敗。八月,魏長水校尉馬願等出降。大燕軍隊攻克鄴城,蔣斡等棄城而逃,魏縱然強盛一時也終被大燕征服了。

慕容儁逝世後,十一歲太子慕容暐繼位,太原王慕容恪輔政,朝政穩定一時。至河內太守呂護倒戈,燕與東晉在中原又戰事不斷。大燕實力強大,自然奪得了中原的主動權,並占了洛陽,但東晉仍不放棄收複失地。東晉派大司馬桓溫北伐,起初大燕不敵,打算放棄中原,揮兵北撤,但這時慕容皝五子慕容垂出馬,大破恒溫,一時威名四海皆知,無不敬畏。可惜慕容恪死後,庸貪的上庸王慕容評輔政。慕容評與慕容垂不和,迫使慕容垂隻好暫時投奔苻堅。而苻堅早就想消滅大燕,卻一直忌憚慕容垂,如今慕容垂已經投誠,苻堅便開始討伐。起初大燕並未處於下風,但可恨慕容評為人貪鄙,致使軍心渙散,致使大燕十五萬主力部隊被王猛所率領的前秦軍殲滅。苻堅趁勢率軍隊包圍前燕的首都鄴城。慕容暐無奈隻好逃出鄴城,試圖返回龍城,但中途被前秦軍抓獲,至此大燕被滅。

後慕容垂迷途知返,叛出前秦,恢複大燕。怎奈他不久病逝,其子在參合坡抗擊北魏拓跋珪慘敗,國勢一落千丈。此後大燕多次內亂,帝位屢經更迭,終於在高雲手中徹底斷送了百年江山。

第2章第一章天生奇才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一個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正靠在書房窗邊,口中吟誦著白居易的《憶江南》,雙眼中蘊含著說不出的愁怨。

他淡淡地說:“世人隻道江南千好萬好,可在我眼中遠不及塞北,哪怕是一片塞北的雪,也遠遠勝過西湖的景色與蘇州的園林……”

隨即他又歎了口氣,“哎……我們金陵慕容在南方創下再大的威名又有何用,誰人能真正明白我們的所思,是在那萬裏之外的龍城,是那曾經強盛的大燕啊……”

別看這男子是文人打扮,卻是金陵燕回院的家主慕容邦。他一身武功雖算不上獨步江湖,倒也大小數十戰從未敗績,創出了“神劍公子”的名頭,可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自從他娶了幽家大小姐幽芳蘭後,便一心放在了妻子和門中事務上,武功有些荒廢了,隻在心情好時才練上一練。

或許是上了一點歲數的原因,抑或是妻子即將為他生下第一個孩子的緣故,他近日對“殺回龍城,重建大燕”的祖訓格外重視。

“夫君……”這時房外傳來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很快那女人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這個女人雖已三十出頭,皮膚卻如二十歲一般,吹彈可破。一身華貴的絲綢長裙、一對圓潤無比的珍珠耳環,以及那用無暇美玉打造的手鐲,無不襯得這個女人雍容華貴,隻有出身高貴的名媛貴婦才會如此裝扮。她腹部高高隆起,顯是快要臨盆了。

慕容邦聞聲回頭,看見自己的夫人幽芳蘭走進門來,這時他臉上才有了一抹笑意,站起來,扶著夫人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夫人有孕在身,為何不讓弟子、下人來喊我,卻自己從暖香閣跑來這瀚墨院了?莫不是要找幾本書讀給未來的孩子聽?若是還沒出生就聽諸子百家的聖人之言,抑或名門大派的武功之意,那孩子出生了還了得?”他一邊說笑著,一邊用手拂向幽夫人的腹部。

慕容邦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開口說道:“你可好些年不來這裏了。我讓你來陪我讀書,你卻總說這兒比不上幽家的萬經寶庫,今兒怎麽主動來了?”慕容邦問。幽夫人隨即握住丈夫慕容邦的手,“還不是想著孩子快生了,讓你給起個名字嗎,今兒見你一早就來這了,便想這事兒早些定了也好安心。”神情間顯出一種歡喜之色。

一聽這話慕容邦不由笑道:“夫人能將這瀚墨院中所有的書過目成誦,卻不記得那天我酒後所言嗎?男孩便叫慕容燕雲,女孩兒便叫慕容柳。”

幽夫人聽慕容邦之言一時不語,臉色有些難看。

“莫非夫人覺得不妥?”慕容邦見夫人半晌不語,麵色不對,不由問道,“如果夫人不喜歡那便叫慕容慧,通個“恢”字,男女都能用,倒也方便。”

幽夫人這時忍不住道:“夫君,為妻認為,這三個都不好。”慕容邦問道,“夫人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

要知道自從幽夫人嫁過來後,凡事都是聽丈夫慕容邦的,還沒一次反駁過他的,今日情形使得慕容邦感到有些奇怪。

幽夫人一反常態嚴肅道:“夫君,這都幾百年了,難道還不放手嗎,世世代代慕容家為了它付出的還不夠多嗎?我想是時候了,是時候該結束了,我真的不想讓我們的兒子再重蹈慕容家無數先祖以及夫君你的覆轍了。孩子應該有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利!”

“你閉嘴!”慕容邦突然變了臉色,大吼道:“夫人,別的事我慕容邦全可依你,這事萬萬莫要再提。”慕容邦顯然是氣的不輕,此時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緩了一口氣,才用有些發抖的聲音繼續說道:“族人或許已經放棄了,但是,我慕容邦還不會放棄。至少我這一生、我孩子的一生,絕不允許放棄,至於再以後,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了,要放棄,便在那時放棄吧……”

幽夫人被丈夫訓斥倒也不生氣,隻是為肚子裏的孩子感到無奈。她明白,人的心靈裏都會有不可侵犯的人或事。而在夫君慕容邦,以及大多數慕容家人心中,那不可侵犯的便是,曆經數百年,在十多代慕容家先祖心中根深地固、不可動搖的夢想——重建大燕,恢複那屬於鮮卑,屬於慕容家的無上榮光。

半晌慕容邦才緩過氣來,神色又變得如湖水般波瀾不驚。

他默然不語,沉浸在慕容家的往事中,不知那如畫如血的夕陽早已滿天……

半個月過去了。

這天夜裏,慕容邦正負手立於暖香閣外的一棵桃樹之下。桃花開得正豔,天上沒有一片浮雲,星星也是那麽明亮,美麗的夜空盡收眼底。陣陣微風吹過,偶爾帶起幾片花瓣。花瓣在風中搖曳,似真似幻,恍如夢境。

慕容邦那俊朗瀟灑的臉上,帶著許久未有的微笑,那淡淡的微笑如同眼前這夜色一般充滿光彩。

他抬頭望天,看到一顆流星,轉瞬的璀璨是那麽短暫,而又那麽耀眼,那麽神聖,那麽迷離,雖不再永恒,卻讓人難以忘懷。

“流星啊流星,你好像我大燕,那麽短暫,又那麽讓人思戀……”慕容邦歎息一聲,轉身回到屋裏。

幽夫人已經睡熟了,她夢到北辰星落入自己的腹中。睡夢中的幽夫人忽覺一陣劇烈的腹痛,從夢中驚醒。

“夫君,快叫人來,我怕是要生了……”幽夫人忍著劇痛有氣無力得朝剛推開房門的慕容邦喊道。

“快叫張婆過來,夫人要生了!”慕容邦慌張得朝廂房裏喊道。他心想,“剛見星辰墜落,夫人便要生產,莫非我兒是星宿轉世不成,果真是那樣,或許我慕容一族就有希望了……”。

“來了,來了”,一個略有些蒼老的女人聲音響起,隨後張婆從廂房中快步走了出來,身後還帶著兩個丫鬟,來不及和慕容邦施禮,急忙走進夫人的房間,準備接生。

幾個時辰後,慕容邦的思緒被嬰兒的啼哭聲打斷。

隻聽見那哭聲中氣十足,劃破寂靜的夜空,震撼著慕容邦的心靈,讓他抑製不住地激動,“夫人生的肯定是個男孩,我慕容家有後了,我大燕有望了!有望了!”

很快張婆就出來了,滿臉堆笑地對慕容邦道;“恭喜老爺,夫人生了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慕容邦大喜,“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小燕雲終於出世了。”

慕容邦一個箭步進了屋子:“夫人,你怎麽樣?快讓我看看雲兒!”說著忙把幽夫人身邊用綢緞被裹著的嬰兒抱了起來。

慕容邦抱著兒子,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一臉的寵愛。

幽夫人笑了,慕容邦笑了,小燕雲則在慕容邦懷中睡著了……

時光如水,轉瞬十五年過去了。

如今的小燕雲已經比幽夫人還高出了半個頭,模樣十分俊朗,既有他父親的瀟灑,又有他母親的文靜,隻是畢竟還小,少了些慕容邦身上的成熟與霸氣。

自從六歲開始,慕容邦便天天教他習武,幽夫人則教他讀書。慕容燕雲不但極愛讀書,更是過目成誦,甚至還能提出一些自己的見解與想法,使得慕容家的弟子、門客、下人們也都打心眼兒裏喜愛他。

這天,慕容燕雲與慕容邦在演武場中切磋,父子兩人你來我往,拳腳相對,慕容邦竟隻略占上風。

隻見慕容邦右拳帶著乎乎的勁風打向慕容燕雲麵門,慕容燕雲身子向左一晃,便躲過慕容邦的一拳。慕容邦笑道,“好小子,有進步!小心接招!”話音未落,慕容邦左拳從左向右橫掃,出手時又加了一成力。

慕容燕雲心中一驚,他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可慕容邦武藝非凡,他的左臂竟在快要落空的一瞬間猛地長了一截,左拳剛好能打到慕容燕雲的左肋。慕容燕雲身子狼狽地後撤,同時雙掌下意識地推向慕容邦的肘彎。

慕容邦被慕容燕雲的雙掌一推,加之原本用力就有點過猛,左臂竟不受控製地向自己的前胸打來。幸好慕容邦未用十成的勁力,這才勉強收住手,沒被自己的拳頭打中。

“雲兒,這是什麽武功?跟誰學的?”慕容邦有些好奇道。慕容家雖不能說是藏盡天下武學,可也記載了許多名門大派的武功,而這些武功慕容邦都熟記於心,其中絕沒有剛才慕容燕雲用的那一招。

“父親,這招是我胡亂打出的。”慕容燕雲有些驚慌,也有些得意。

“胡亂打出的?這麽厲害的招數你是胡亂打出的?”慕容邦不敢相信。他一生中不是沒有敗過,他也想到或許有一天兒子會打敗自己,可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而且還是被兒子用自己領悟的武功打敗。

“那天我去抓蝴蝶,剛一伸手,蝴蝶卻突然飛了起來。我跳起來沒抓到,一生氣忘了運氣,身子重重得落在了地上,把我腳扭了一下。”慕容燕雲娓娓說道。

慕容邦卻更糊塗了,“雲兒,你抓蝴蝶和武功有什麽關係,就算有關係也應該是和擒拿之術,或是輕功有關吧,與你剛才用的那招有什麽關係?”

慕容燕雲道:“我腳疼躺在**,開始想蝴蝶真討厭,為什麽早不飛晚不飛,偏偏我去抓他時飛了呢。想著想著,忽然發現,是我去打攪了它,是我不對,不幹蝴蝶的事。於是我又怪起地來,但是地本身沒有力量為什麽會把我腳傷到呢?”慕容燕雲說著賣起關子來,“父親,你說為什麽?”

慕容邦笑著搖頭,“為父不知道,為什麽呢?”

“那是因為大地反彈了我的力量,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的緣故。”慕容燕雲道。

“好個反彈,好個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慕容邦興奮道,“雲兒,你的確是個奇才啊。你才多大,竟能從這麽一件小事中領悟這樣一門武功,你若長大了這江湖隻怕沒誰是你的對手了,我能有你這樣的兒子是我慕容邦之幸、慕容家族之幸,為父的願望或許會在你的手中得以實現啊!”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會實現數代先祖的願望。恢複大燕,一統天下!”

“雲兒,你有如此大誌為父甚感欣慰,不過希望你能量力而行。”

雖說慕容邦這十五年裏淡漠了恢複大燕的夙願。在他眼裏隻有妻子和雲兒這母子倆人,他隻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可慕容燕雲在他的影響下,複國的誌向卻與日俱增。

“師父,不好了!”這時弟子穆廖匆匆忙忙地跑向演武場,神色十分慌張。

穆廖是慕容邦最得意的弟子,在三個弟子中穆廖是大師兄,為人最穩重,武功也最高,一直受慕容邦的額外關照,是唯一進過瀚墨院的外姓人。

“穆叔叔,怎麽了,慌慌張張的,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慕容燕雲和穆廖打趣道。

慕容燕雲與穆廖十分親近,甚至可以說是除了慕容邦和幽夫人外最親近的人。穆廖給他的印象一直是穩重的,以至於穆廖才三十出頭,他卻覺得不該叫他哥哥,隻有叫叔叔才合適。今天慕容燕雲還是第一次見到穆廖如此慌張,讓他感到有些滑稽。

“師弟,你別笑,是真的出事了。”穆廖板著臉說。

“穆廖,出什麽事了?”慕容邦問道。

“師父有兩個高手……”

還沒等穆廖說完,一個陰惻惻的笑聲突然響起。

“哈哈哈,當初的神劍公子慕容邦竟淪落到滿腦子隻有老婆和孩子的地步,實在可悲、可歎、可笑啊!”隨著笑聲兩道人影從遠處一閃便到了三人麵前。

“什麽人?敢闖我燕回院!”慕容邦喝道。

“什麽人?替先祖報仇的人!爾等如果識相就速速交出《天人劍法》,還可留個全屍,否則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聲音未落,兩人已到眼前。

隻見說話的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者,頭發、胡子已經花白,原本英俊的麵龐已飽經風霜,年紀應該和慕容邦差不多,可能是因為沒有慕容邦這樣養尊處優式的生活,顯得好像老了十多歲。他一身粗布黑衣,背後一把寶劍,內力收放間不怒自威。另一個少年與慕容燕雲年齡相仿,十五六的樣子,長方臉,一雙星目,兩道劍眉,背著一把寶劍,氣質非凡,甚是俊美,與慕容燕雲不相上下。

“替先祖報仇的人,不知先祖是哪位?”慕容邦淡淡問道,他心中已隱隱猜到了,這兩個人應該是慕容仁的後代,從外貌上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果然如慕容邦所料,那老者道:“我是慕容國,這是我兒子慕容平州,遼東公慕容仁的後人。你先祖慕容皝殺了我先祖慕容仁,這事雖已過去了幾百年,為先祖報仇一直是我慕容仁後代的兩大心願之一。慕容邦,拿命來!”

慕容國剛要移動身軀,身旁的少年道,“父親,殺慕容邦和兩個武功不入流的家夥還用不到您出手。”慕容國退到一旁點頭道,“州兒你小心點。”慕容平州笑道,“料也無妨。”

慕容邦見慕容平州一人出手,不禁笑道:“小子,你是找死嗎,打死打傷了你我可不負責。”慕容平州聞言笑得更狂,“慕容邦,我算你們三個人一起上,或許還有一絲勝算,不然小爺我殺了你,再放火燒了你的燕回院,讓你們金陵慕容從此雞鴨不剩、豬狗不留!”

慕容邦大怒,從旁邊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寶劍。倏地拔出手中長劍,腕子一抖,幻化出萬千劍影,刹那間將慕容平州全身盡圍在劍影之中,不留一點空隙。

慕容平州淡淡地道:“華山的萬花襲影,這種雕蟲小技也配拿出來對付小爺,實在是不知小爺的厲害。”

慕容邦一楞,慕容平州早已長劍出鞘,隻見一道白光,如神龍一閃,慕容邦的劍影便被盡數化解。慕容邦不敢置信地看向慕容平州,他怎麽也想不到眼前一個毛頭小子竟能一劍破了自己的萬花襲影,他不由心神一凜。

正當慕容邦心神震顫之時,慕容平州又是一劍如靈蛇一般,從慕容邦的劍身纏向他的右腕。慕容邦這時隻得把寶劍放開,身子向後猛縱三丈,這才沒被慕容平州削去右腕。慕容邦此時徹底被慕容平州的武功所震驚,額角滲出冷汗。

慕容平州見慕容邦被自己打得如此狼狽,瘋狂地大笑,他的笑聲中內功激**,在場眾人聞得慕容平州的笑聲,無不感覺耳中腦中如有刀割斧鑿,體內真氣不由控製得在全身經脈中暴走。就連慕容國也在慕容平州的笑聲中痛苦地皺起眉頭。

慕容平州笑了許久,這才緩緩停下。

慕容邦趁慕容平州停住笑聲的刹那,強撐著痛苦,快步移身來到慕容平州的近前,左手一晃慕容平州麵門,右手極快的在地上撿起寶劍,隨後身子極速退回剛才三丈外所占之地,手掐劍訣,屏氣凝神看著慕容平州。

穆廖見師父不是慕容平州的對手,回身取過一柄刀,站在慕容邦身邊。

慕容平州道:“小子,連慕容邦我都不放在眼裏,就憑你也想攢雞毛湊撣子,實在不知死活!”說著便一個越身,來到慕容邦和穆廖身邊,剛一越近便是一劍。

慕容邦先前小看慕容平州,並未使出全力,此時方知慕容平州功力實在驚人,於是拿出了十成功力。穆廖也護師心切,功力大增,兩人一時與慕容平州你來我往,倒是難分勝負。

慕容國見慕容平州拖住了慕容邦和穆廖,而慕容燕雲卻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慕容國暗笑,身子忽地欺近慕容燕雲,手中長劍惡狠狠地向慕容燕雲橫掃過來。

慕容邦眼見雲兒要遭不測,卻苦於無法脫身。慕容燕雲見慕容國忽然攻向自己,不禁全身一顫。他出生以來還未真正與人生死相鬥,此時慕容國卻是真的要取自己性命,心中不禁一陣惶恐。

慕容燕雲雖然惶恐,可他手上沒停。如剛才與父親慕容邦切磋時一樣,身子在慕容國長劍劈來那一刻向右一閃,順勢雙掌在慕容國肘彎處拚盡全力一推,心中暗道,“上天保佑,此招得手。”

慕容國哪能料到慕容燕雲會有這麽一手,他掃這一劍時已把全身力量盡賦予劍鋒上,本已極難控製,加之慕容燕雲又把全身力氣都用在這一推上,此時再想收劍已不可能。慕容國眼見寶劍向自己項間砍來,他還未來得及叫一聲,寶劍竟已把自己的頭顱割了下來,鮮血霎時橫空噴出!

慕容燕雲見慕容國死屍倒地,心中震顫,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殺人。

慕容平州聽見那邊情況不對,回頭望去,隻見慕容國人頭落地。慕容平州心中一陣恐懼,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父親慕容國竟會死在這裏,死在一個還沒自己大的毛頭小子手中。慕容平州正欲上前與慕容燕雲拚命,這時慕容邦的另外兩個弟子錢坤、王丹帶著一眾門客趕到。而同時,遠處忽然又傳來一陣詭異的琴音,隨著琴音一道白色身影也到了武場,正是幽夫人。慕容邦見眾人來了,精神大振,對慕容平州道,“小子,當初雖是我先祖殺了你先祖,不過是你先祖咎由自取,如今你父親慕容國已死,隻剩你一個人,你走吧,此事你我兩不相欠了!”

慕容平州見來了這麽多人,已是寡不敵眾,他不能與這麽多人硬拚,隻好抱起父親慕容國的屍身和頭顱,慘笑幾聲,一道怨毒的目光射向眾人,目光如刀般刺向眾人靈魂深處。

他冰冷冷地說道:“慕容邦休要假仁假義,你等著,先祖的仇,殺父的恨,我慕容平州定要兒等血債血償……”

隨著慕容平州的話音越來越小,隻見他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天際的盡頭,沉入進了那抹血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