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雷神殺手
“這不可能。”秦雲肯定地說，“這東西是幾類稀有金屬的合金製品，在外源光線照射下會產生三色光澤，我下午的時候已經趁他們不注意，用手電筒驗證過了。這類材質目前唯一的用途就是做某些間諜類衛星裝置的天線使用。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去L國時在頭皮下植入的那個微型攝像機嗎？那個攝像機探出頭皮的線狀攝像頭裏也包含這種金屬線，有了它，這些微型設備才可以發射和接收電磁波。”
C國首都的國際酒店算得上是C國最豪華的酒店，這座二十五層高酒店曾經在C國民眾推翻雷神黨統治的戰鬥中飽經戰火，卻依舊屹然挺立，應該算是個奇跡了。C國新政府成立後，國際酒店被新政府保留下來，裝飾一新，除正常接待之外，大樓二十層以上還被C國政府作為外交接待專用場所，專門用來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尊貴外賓。C國政府將沈萌和秦雲安排在國際酒店，可謂體現了對他們的極大尊重。
阿本和普索親自送沈萌和秦雲到達酒店，熱情地客套了一番之後才告辭離去。兩個人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上了酒店二十一層，兩個人的房間緊挨著。秦雲先打開自己的房門，請沈萌進去。走進房間，沈萌剛要說話，秦雲卻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秦雲關上房門，從文件包內拿出微型探測器，在房間內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竊聽、監視裝置後這才放下心來。沈萌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飛機機艙裏真的沒有問題嗎？”
秦雲冷笑一聲，拉著沈萌坐下，從衣兜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東西來：那是一根長約三厘米、細如發絲的金屬線，燈光下，那金屬線反射著奇異的三色光澤，從不同的角度觀察，光澤並不一樣。
“這是什麽？”沈萌詫異地問。
秦雲剛要說話，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他趕緊將金屬線收起來，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名推著精致小餐車的酒店服務員，餐車上放著一小瓶C國特產的果酒，以及裝滿特色水果的精致果盤和幾份小點心。
“秦先生，這是本酒店特意為您和沈小姐準備的餐前甜點，請您享用！”服務員小姐熱情地說。
“哦，不必了。”秦雲說著就要關門。
服務員立刻向秦雲鞠躬：“秦先生，不好意思，這是本酒店的一貫服務程序，也是體現我們周到服務的重要考核指標，還請您不要拒絕，謝謝您！”
“嗬嗬！”看到服務員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秦雲笑了起來，看來這酒店的“軟強迫消費”倒是不分國家地域，全世界哪兒都一樣，再想想既然你們不想讓自己的政府省錢，我們又何必拒絕，晚餐還有一段時間，吃點水果倒也不錯。
“推進來吧！”秦雲吩咐。
女服務員千恩萬謝地將小餐車推了進來，放在沈萌麵前，按動餐車的某個機關，那餐車的輪子立刻緩緩降了下去，餐車變成了餐桌，服務員微微一笑，躬身退出。
兩個人暫時沒有興趣吃甜點，秦雲再次將那小金屬絲拿出來，低聲說道：“這是從直升機機艙的一把椅子下麵找到的，這應該是某型號微型衛星定位儀的一部分接收天線！”
“啊？”沈萌震驚了，仔細觀察那亮晶晶的細導線，自己印象中好像從沒見過這東西，又問秦雲，“你能確定嗎？會不會是飛機上正常的儀器零件殘留物？”
“這不可能。”秦雲肯定地說，“這東西是幾類稀有金屬的合金製品，在外源光線照射下會產生三色光澤，我下午的時候已經趁他們不注意，用手電筒驗證過了。這類材質目前唯一的用途就是做某些間諜類衛星裝置的天線使用。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去L國時在頭皮下植入的那個微型攝像機嗎？那個攝像機探出頭皮的線狀攝像頭裏也包含這種金屬線，有了它，這些微型設備才可以發射和接收電磁波。”
沈萌點了點頭，這方麵秦雲是絕對的專家，毋庸置疑。
秦雲又從衣兜裏摸出一個乳白色的顆粒來，有大米粒大小，說道：“這是我從發現金屬線的座椅下方摳下來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某種速幹粘合劑凝固後的產物。你再看這金屬絲的末端……”
沈萌隨著秦雲手指的方向仔細觀察那根細小的金屬絲，果然，那金屬絲的末端隱約地可以看到一些乳白色的汙漬。
秦雲說道：“以此推斷，假如這飛機上真的被人安裝了某種衛星定位追蹤儀器，就應該是粘在那椅子下麵的。而這根金屬絲，就是由於在粘合的時候沾上了這種粘合劑，後來被人拆除的時候給拽斷了。”
沈萌再次點點頭，略略思考了一番，說道：“看來問題有眉目了，處長的推斷沒有錯，敵人確實是在直升機裏秘密安裝了衛星定位追蹤設備。這就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這儀器是在飛機墜毀後，被那些不明武裝人員拆除掉的；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在殘骸運回來以後，被負責檢查飛機殘骸的人拆除掉的。可是，到底哪種可能性大呢？”
“不管是哪種可能性，那位司南中校都有問題！”秦雲說道，“材料上說，這架出事的雲雀直升機就是從司南中校負責的陸航基地飛出去的，起飛之前他們對飛機已經進行了嚴密的檢查，而將直升機送到咱們犧牲的偵查員手中的駕駛員，也是這個司南中校。後來，飛機出事，運回陸航基地，親自對飛機進行檢查的，也是這個司南中校——要是讓我選擇一個最有機會在飛機上做手腳的人，我一定選擇司南！”
“我同意！”沈萌笑了起來。
思路上的默契讓兩個人會心地笑了起來，秦雲將所有物品小心地收了起來，指著餐車上的酒、水果和甜點笑道：“要不要慶祝一下？”
“酒還是不要喝了。”沈萌笑著用果盤旁邊的塑料小餐叉紮起一塊菠蘿遞給秦雲，自己又紮了一塊，“幹！”
“幹！”秦雲拿著菠蘿，和沈萌碰了一下，兩人同時把水果塞進嘴裏，香甜地吃了起來。
“咱們必須馬上把情況向總部匯報，如果總部沒有意見，我建議將情況通知卡帕局長，盡快逮捕司南。”沈萌將果叉放下，說道。
秦雲點點頭，沒有表示異議。沈萌掏出特製的手機，打開裏麵的衛星通話功能，將情況匯報給了龍衛，
幾分鍾後，龍衛明確指示，可以將情況告知卡帕局長，盡快逮捕司南中校。
沈萌隨即撥通了卡帕局長辦公室的電話，電話那頭，卡帕局長還沒有下班，接到沈萌的電話頗感意外。
“卡帕局長，我們現在立刻趕到您那裏去，有一個緊急情況需要跟您通報。”沈萌說道。
“沒有問題沈小姐！我們不見不散！”卡帕局長痛快地答應，“我馬上派車去接你們兩位。”
“謝謝您，卡帕局長。”沈萌十分感激卡帕局長的熱情，想想還是說道，“不必您麻煩了，我們自己坐出租車過去，也好省下一點時間。”
“那好，路上小心。”卡帕局長仿佛意識到了緊迫，匆匆地說。
門外又響起輕輕的敲門聲，還是剛才那個服務員，她笑容可掬地將餐車推走了。
兩個人立刻下了樓，到了酒店門外，一輛藍色的出租車正好開了過來，秦雲將出租車喊到近前，先給沈萌打開車門，自己則坐在副駕駛位上。酒店距離C國安全局所在地不算太遠，大約隻需要十分鍾車程。
出租車司機的駕駛技術不錯，在首都略顯狹窄的街道上快速行駛，轉過兩個街口之後，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那座白色建築了。
忽然，開車的司機驚叫了一聲，與此同時，一輛黑色吉普車閃電般從交叉路口橫穿過來，緊急刹車之後，出租車在距離吉普車不到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沈萌和秦雲也嚇了一跳。
“媽的！你找死嗎？”出租車司機怒罵著推開車門，從駕駛位下來，朝那輛橫在自己車前的吉普走過去。
“砰……”忽然一聲槍響，出租車司機的身軀在吉普車車門打開的瞬間倒飛了出去，威力巨大的散彈槍將他整個前胸炸了個稀爛。緊接著，跳下車的一名彪形大漢再次頂上子彈，朝出租車副駕駛上坐著的秦雲開火。
“不好！”秦雲喊了一聲，快速從車內側身滾了下來，後座的沈萌也同時下車，兩個人還沒站穩，吉普車上又同時跳下來三個漢子，三把手槍同時朝地上的秦雲和沈萌射擊。兩人沒有武器，隻能左右躲閃，借助車身阻擋著子彈。
突如其來的槍聲頓時讓整個街口陷入一片混亂，人們驚叫著四處躲避，還是有人倒在流彈飛射之下。
“砰……”當前的高大漢子又打出一枚散彈，整個出租車猛地一震，車廂頓時被打得稀爛，破裂的輪胎發出爆響，整個車身塌了下去。
在散彈槍的掩護下，另外三個持手槍的漢子開始朝沈萌和秦雲藏身的車後迂回。
手持散彈槍的大漢已經走到出租車前，臉上帶著邪惡的冷笑，再次將子彈上膛，忽然一個人影閃現，沈萌快如閃電般從塌架的出租車車尾部跳了起來，一腳踹在大漢平端起的散彈槍槍管上，那槍頓時偏離了正麵。與此同時，“嚓”的一聲，沈萌手中半塊從出租車車身撕裂處扯下來的鐵皮已經從大漢的咽喉上抹了過去！
那漢子發出一聲慘叫，後麵的聲音忽然被憋了回去——氣管連同喉管瞬間爆裂，漢子胸腔裏的空氣全都從斷裂的氣管中和血一起噴湧出去，壯碩的身軀一晃，隨即栽倒在地上，沈萌就地一滾，那漢子手中的散彈槍已經到了她手裏！
與此同時，秦雲已經快速繞到車尾，三名男子齊齊射出的子彈全部打在出租車一側的路麵上，一串火星夾雜著迸裂路麵的水泥殘渣四濺。
“砰！”沈萌手中的散彈槍開火了，一名離得最近的漢子躲閃不及，被散彈飛射出的鋼珠在身上鑽了幾個血窟窿，慘叫著滾落在地上，沈萌搶上一步。飛身躍起，右膝蓋正砸在那漢子的前胸上，一聲肋骨斷裂的“咯吱”聲後，那人氣絕身亡。
“秦雲，接著！”沈萌起身，一腳將死亡漢子手中的槍踢飛了出去，正好被秦雲接住。秦雲順勢就地一滾，朝左側的漢子扣動扳機，槍聲響起，那漢子胸部中彈，頓時栽倒在地上。
轉瞬之間，兩個人就已經解決了三個凶手，剩下最後一個漢子僵立當場。此時，沈萌的散彈槍子彈已經上膛，另一個方向的秦雲也已經將槍口對準了他的要害。他萬萬沒想到，這兩個中國來的年輕人居然有如此強悍的戰力，拿槍的手忍不住哆嗦起來，
“放下槍！饒你不死！”沈萌瞪著瞬間充血的眼睛，死神一樣的目光逼視著那漢子。
那漢子猛地一震，目光與沈萌相對，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沈萌毫不退讓，散彈槍對準了他的頭部。
“放下槍！”沈萌再次警告，若不是想到要抓個活的審問，此時這漢子早死十回八回了！
那漢子再無抵抗的思想，顫顫地俯下身去，將手中的槍慢慢放到地上。沈萌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砰！”忽然又一聲槍響，剛剛放下武器的漢子渾身一震，頭部像被重錘猛砸了一下，栽倒在地，被子彈射穿的顱腔裏噴出血和腦漿的混合物。
沈萌和秦雲同時吃了一驚，轉身望去，阿本已經提著槍跑了過來，後麵緊跟著普索。
“沈小姐，你們沒事吧？”阿本焦急地問。
“阿本處長，剛才是你開的槍？”沈萌冷冷地望著阿本手中一把還冒著煙的格洛克17手槍。
“是啊！”阿本詫異地望著沈萌。
“你沒看到他已經繳槍了嗎？”沈萌不快地質問。
“是嗎？”阿本一愣，趕緊低頭看，懊喪地說道，“哎呀！剛才把我急瘋了，也沒看清楚就開槍了，生怕他威脅到兩位……”
“哇！”一旁的普索突然驚叫起來，指著地上另外三具血淋淋的屍體喊，“沈小姐，秦先生，這是你們的傑作嗎？你們可真是太厲害了！”
沈萌沒有理會大驚小怪的普索，抬頭問阿本：“阿本處長，您怎麽知道我們遇險？”
“我哪裏會知道？”阿本苦著臉說，“是我和普索打算去酒店請你們兩位一起吃晚飯，路過這裏，正好聽到槍聲，我們趕緊趕過來，才看見你們……真是萬幸！”
“阿本先生，您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秦雲也走了過來，望著地上被阿本爆頭的屍體問。
“一定是那些反政府武裝的人！”阿本氣呼呼地說，“這些混蛋總是要搞出點恐怖事件來，危害我們的社會治安。”
“可是，他們絕對是專門針對我們來的。”秦雲又說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阿本為難地說。
沈萌的目光集中在地上屍體敞開的胸前，俯身將屍體的外衣向一側扒了過去，屍體的右邊肋骨位置，赫然出現了一個藍色的閃電圖案！
“阿本處長，這閃電圖案是什麽意思？”沈萌問。
阿本也俯下身去，仔細看了看那圖案，最終搖頭說道：“這個我不認識，應該是個文身吧。”
沈萌沒說話，在剩下的三具屍體上依次查看了一番，所有的屍體右肋骨的位置都有這個文身的圖案，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阿本忽然問道：“兩位，你們怎麽從酒店出來了呢？”
“哦……我們……”秦雲剛要說話，一旁的沈萌打斷了他，“我們是要出來走走，想去首都的商場買些東西。”
“是嗎？那可太危險了。”阿本心有餘悸地說，“兩位最好還是安心待在酒店裏，那裏我們的人員有二十四小時保衛，相對比較安全。就算外出，也跟我說一聲，我好及時給你們增派警衛……”
“謝謝您的好意，阿本處長。”沈萌笑著說。
四外已經警笛大作，大批的C國警察終於趕到了，與此同時趕到的，還有在多名特工隨同下的卡帕局長。槍案就發生在距離安全局不遠的位置，卡帕局長接到報告，生怕沈萌他們出事，趕緊親自過來查看情況。
卡帕局長遠遠地看到沈萌和秦雲，大步走了過來。沈萌和秦雲將事情經過簡要地跟卡帕局長說了一遍，老局長眉頭緊皺，隨即命令阿本：“阿本，告訴公安部門，這次事件由我們負責，你現在就開始調查這個案子！”
“是！”阿本應了一聲，轉身去與警察負責人交涉。
“真是太危險了！幸虧兩位身懷絕技。”卡帕局長心有餘悸地說，“我要請示一下上麵，給你們配槍。”
“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沈萌由衷地說。
卡帕局長點點頭，這時候才想起來：“你們剛才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我通報？”
“是的。”沈萌說。
“那你們跟我來吧，這裏交給阿本他們處理。”
沈萌和秦雲立刻跟著卡帕局長走出人群，朝他的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