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蹩腳紅娘
“一定是那幾個死丫頭告訴你我這些愛好的吧？”沈萌笑著問。
“啊？啊！”秦雲的臉更紅了，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地發愣，又趕緊解釋，“也不是別的……我就覺著組織上把照顧你的任務交給我，我就得努力爭取好好完成任務不是？她們一說，我就都給你帶來了……”
“開會！開會！”
特別行動處，龍衛拿著個筆記本叼著煙笑嗬嗬地走進會議室，除沈萌外的二組全體成員正襟危坐，一見龍衛這副表情，全都愣了，處長這不像是通知要開緊急會議時的表情啊！
“你們都那麽嚴肅幹嘛？隻是一次普通的例會，也沒什麽太要緊的事兒。”龍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眯著眼睛看著諸位，又扔給秦雲一根煙。
“處長，處裏通知我們要開緊急會議啊！”馮娜忍不住詫異起來，“我們都在醫院陪萌姐呢，就差沒請示動用直升機了！”
“切！我不這麽通知，你們能舍得全回來？”龍衛得意地說。
眾人無語了，跟了龍衛這麽多年，大家早已經對這位當初的龍大隊長十分了解了。有些時候，他一旦不“正經”起來，你再跟他爭辯也沒用。緊張氣氛倒是散了，大家也不那麽嚴肅了，全都鬆弛下來，眼巴巴地等著龍衛宣布會議內容。
“就三件事兒！”龍衛把半截煙屁股按進煙灰缸裏，笑意盎然地看了大夥一眼，大家臉上沒什麽表情。
“第一件事，這次M國之行，二組全員奮戰，成功除掉卡西拉，重創眼鏡蛇女子雇傭兵組織，使這個危險的組織一夜之間潰散，很好地完成了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也讓M國的專製政權老老實實地停止了有損我國家利益的黑色手段，重新履行與我的正常經濟合作協議。相關行動材料已經上交，總部黨委正在準備為你們評功授獎。大家呱唧呱唧！”
眾人麵無表情地鼓了鼓掌，這樣的事情大家經曆得太多了，再普通不過。
“第二件事。”龍衛笑著說道，“咱們的娘家，女媧特種大隊要在本周末組織大隊精英分子搞一次實戰對抗，缺一支強有力的藍軍，葛豔豔政委和楊勝大隊長聯合發來邀請，請我和咱們二組的同誌們一起過去一下。總部已經批準了這事，大家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這次與上次不同，龍衛的話音剛落，女兵們全都站起來一個勁鼓掌。
“太棒了，又能回娘家看看啦！我想死政委和那幾位老光棍兒教官了！”方小燕咧著嘴笑道。
“你高興？恐怕最高興的是咱處長吧？”一旁的馮娜笑道，“終於又能和未婚妻、老戰友團聚了！對不對處長？”
“恐怕主要是未婚妻吧？”王婷和羅宇飛不約而同地起哄。
“嚴肅點兒！嚴肅點兒！”龍衛“惱羞成怒”地瞪著大夥兒，“拜托你們別提未婚妻了行不行？尤其回去以後當著葛大政委的麵別提這仨字兒！人家這未婚妻都當了三年了，婚期拖了兩回，你們再提這事兒，惹惱了葛大政委會整死我的知道嗎？”
“那就讓政委再好好等等唄！想嫁我們龍處這個黃花大小夥子，哪兒那麽容易啊？”方小燕笑著說。
“我就聽說過黃花大閨女，黃花大小夥子今兒還是頭一回聽方老師說出來！”龍衛“鄙視”地白了方小燕一眼，“都安靜安靜！矜持一點兒！還有第三件事沒說呢！”
這幫姑娘總算安靜下來，喜滋滋地聽龍衛講第三件事。龍衛故意嚴肅起來，很沉重地說：“第三件事……就是關於沈萌同誌的事……”
“萌姐怎麽了？”一聽是關於沈萌的事，又見龍衛擺出一副沉重的表情，大夥兒全都愣住了，也不笑了，齊刷刷地望著他。
“唉！”龍衛歎了口氣，皺著眉頭說，“這次任務，沈萌同誌為了掩護我和秦雲，身受重傷，要在醫院裏躺好長一段時間。可她傷的又是大腿，行動不便啊，光指望護士哪兒行啊，醫院裏病人那麽多，於情於理咱們都該派一個專門的同誌去陪護她……可是咱們這次回女媧，一去就是一個星期……”
龍衛的話還沒說完，姑娘們已經坐不住了，方小燕搶著說：“處長，就這事兒啊？這好辦！我留下來陪著萌姐不就行了，保證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掉一兩肉你們回來從我身上割！”
“對不起！我們對淩遲沒興趣。”龍衛偷著瞪了她一眼，“再說了，這次回女媧，咱們是要扮演藍軍和女媧的晚輩們實戰對抗的，你方小燕是火力手，你要是不去，藍軍就不成體係了……楊丹也不能去，楊丹是狙擊手，王婷和馮娜是突擊手，也不行……羅宇飛更不行啊！戰場通信、信息保障什麽的還指望你呢……我就更沒時間了，除了代替沈萌帶隊，關鍵是我得見未婚妻去，大半年沒見了，快想瘋了都……”
姑娘們停頓了幾秒，立刻全都明白了，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看著秦雲。秦雲早就整明白了，一下子俊臉通紅，再被姑娘們一看，幹脆把整個頭都埋起來了。
“喲！喲！喲！看看看看！人家這才是黃花大小夥子的表現呢！哪像咱們處長啊，臉皮賊拉厚的！”方小燕起起哄來，“我看挺好，咱們二組一走，就剩秦哥了，秦哥最合適了，為人心細還體貼周到，人又長得帥，便於跟那些小護士們溝通。”
“可我是個男的啊！”秦雲趕緊紅著臉爭辯，“我一個男的去照顧沈萌，多不方便啊？”
“我看挺方便的！”龍衛笑著說，“要是遇到不方便的時候，你就喊護士。我看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吧，同意的舉手……好的！六比一通過！秦雲你散會以後就可以準備過去了，不用著急回來，沒任務你就一直在那兒，有任務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散會！”
說完，龍衛拿起筆記本就走。
“哎……處長……處長……”秦雲一直追到門口，龍衛早上了樓。
“秦副組長，回來，請把門關上，我們有話要講。”秦雲轉身，忽然迎上五個女兵虎視眈眈的眼神，也不知她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好乖乖地關上門回來。
“感恩吧，秦哥！”方小燕走過去，語重心長地拍著秦雲的肩膀。
“小燕！回來！”後麵，馮娜白了方小燕一眼，方小燕立刻跑了回去。
一旁的羅宇飛拽起一把椅子放到牆根下，王婷和楊丹過去把依舊一臉尷尬的秦雲拽到椅子上坐下。幾個人又一陣忙活，全都坐到會議桌一側，那場麵就像是五個人在審一個犯人。
“對麵的，姓名！”馮娜“冷著臉”問。
“姑娘們，別鬧了好不好？”秦雲紅著臉近乎於哀求著。
“誰跟你鬧了，態度端正一點兒！”馮娜拍了拍桌子，“姓名！講不講？不配合是吧？小燕、宇飛！用刑！”
兩個人“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秦雲知道招架不住，心一橫，索性“招了”：“秦雲！”
“年齡！”
“28周歲。還問籍貫嗎？我山東臨沂的！”
“舉一反三，很配合！小燕，上水！”
方小燕笑嘻嘻地倒了一杯水給秦雲遞了過去，秦雲皺著眉頭說：“姑奶奶們，饒了我吧，不是我自願去的！”
“少廢話！你心裏肯定特願意，嘴上不說得了！”馮娜又一拍桌子，自己憋不住笑了出來，很快又強忍著嚴肅起來，問，“秦雲，下麵我們問你的，全都是很嚴肅的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請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女朋友？”秦雲苦著臉說，“我18歲入伍，24歲加入強力單位，除了在國外工作那幾年，平時連見個女的都難，而在國外那幾年組織是有紀律的，不能談女朋友！”
“入伍前呢？連個對象也沒處過？”眾女兵警覺起來。
“真沒有！”秦雲一臉的無奈，“饒了我吧！我命裏注定沒有談對象的命。”
“唯心論！”大家一致聲討起來。
“饒了我吧！”秦雲哀求著站起身來，“我向你們保證，我向組織保證，絕對不對沈萌同誌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們可以放一萬個心！要不你們去找處長，別派我去了，我高興著呢！”
“啊？”眾女兵全傻了。
“娜姐，咱審反了是吧？”方小燕恍然大悟地說。
“反了……”馮娜咽了口唾沫，尷尬地點點頭。
“秦哥——”突然，五個女兵一起扭過頭來，呲著牙對秦雲擺出一臉的媚笑。秦雲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
“哥！你過來坐！過來！怎麽能坐那兒呢？跟犯人似的？哥你喝水！你抽煙不？我找處長給你要去？”方小燕殷勤地扶著秦雲坐到眾人中間，五個女兵立刻把他圍了起來。
“你們到底要說什麽呀？”秦雲看著幾個人全是一臉曖昧的笑容，心裏越來越沒底。
馮娜先開口了：“萌姐這個人啊，別看她在戰場上鐵血無情的，其實呀，小女人一個！她喜歡看言情小說，特別喜歡瓊瑤劇，一看裏麵那些浪漫情節啊，就羨慕得不得了，哭得眼淚嘩嘩的。要想討她喜歡啊，你就得會點兒甜言蜜語，越酸越好。”
羅宇飛接上：“萌姐自己是特種兵出身，也特別喜歡特種兵，要是有一個同樣特種兵出身又懂得浪漫體貼的男人出現在她麵前，她肯定招架不住。”
王婷又接上：“萌姐還喜歡知識淵博的人，最不喜歡什麽也不知道還冒充有文化的那種。她除了愛看言情小說和瓊瑤的電視劇外，還喜歡曆史紀實類書籍，尤其是關於近現代戰爭的，前一陣子還想買一本《中國人民解放軍全史》來著，說在圖書館看著不過癮……”
楊丹再接上：“萌姐喜歡紅色、天藍色和淺綠色，不喜歡黑色和紫色。喜歡吃烤紅薯、粘玉米、煮花生這些農村天然食品，不喜歡薯條啊、薯片啊等等垃圾食品，方小燕跟她正好相反。另外，萌姐還喜歡金魚和獵狗，很獨特吧？”
方小燕最後一個站起來，出乎意料地嚴肅起來：“沈萌同誌今年27周歲，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母親也在她進入女媧的第二年因病去世，家裏隻有一個姥姥。她為人堅強、勇敢、樂觀、善良……秦哥，我就直說了吧，你們倆挺合適的，天生的一對，我們衷心地希望你能抓住這次機會，獲得萌姐的芳心，我們全都支持你！”
“你們說的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我……我壓根兒就沒那麽想過，我跟沈萌就是普通的同誌關係！”秦雲一股腦地喊完這幾句話，撒腿就跑了。
五個姑娘全愣了。
“真的假的？”楊丹心裏沒底地問。
“假的唄！”方小燕卻胸有成竹，“你沒看他剛才聽咱們幾個介紹萌姐時那副表情？眼珠子亂轉、鼻子一聳一聳的。他們當特工訓練記憶密碼時的表情全那樣！我見過！”
總部中心醫院住院部的一間單獨病房裏，沈萌半靠在病**，上午五個姐妹來看她又突然接到緊急命令歸隊，這讓她心裏十分掛念，看那情形肯定是又有新任務了。看著自己纏著厚厚紗布的右腿，沈萌忍不住歎息，這次自己恐怕真的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了！從進入女媧大隊一直到現在，沈萌還是第一次沒有和大家一起執行任務，想到這裏，她不禁皺緊了眉頭。
病房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沈萌說了聲“請進”卻沒有抬頭，但是很快就被一陣響動驚動了，抬起頭的一瞬間，臉上已寫滿了驚訝：大包小包的後麵，秦雲走了進來！
“秦哥，你怎麽來了？”沈萌看著秦雲滿頭大汗地將一大堆紙袋、塑料袋放到門口一側的牆邊，驚訝地問，“不是有緊急會議嗎？怎麽你沒參加？”
“沒什麽緊急會議，早就開完了。”秦雲笑嗬嗬地走進來，關切地看著沈萌，“怎麽樣？感覺好點了嗎？”
“沒什麽大事，住上個把月就可以回去了。”沈萌笑著回答，很快又不放心地問，“到底是什麽會啊？”
秦雲忍不住苦笑起來：“處長和她們幾個明天一早要回女媧大隊，參加女媧的一次實戰對抗訓練。”
“天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事情啊！”沈萌興奮地直拍手，又懊惱起來，“唉，都是我這條腿，真該死，要不然就可以跟她們一起回去了，我想死政委、教官和戰友們了！”
“你呀，就安心養傷吧。”秦雲笑著說。
沈萌又歎息了幾聲，接著奇怪地問道：“怎麽？秦哥你沒去？”
“我？我有……別的任務。”秦雲尷尬地搓搓手。
“你有任務啊？那你還來看我，趕緊忙去吧，我挺好的不用掛念。”沈萌趕忙催促道。
“可是我的任務就是被大家派來照顧你啊。”秦雲的臉又紅了，低低地說。
“你？照顧我？”沈萌也愣住了，覺得這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剛想再說話，秦雲忽然跳了起來：“對了，我給你帶了很多好東西，你看看……”
秦雲說著，從地上的紙袋、塑料袋中把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我把電腦給你帶來了，還給你買了一些瓊瑤電視劇的光盤，你沒意思的時候可以看看……毛巾我給你買了一條，這顏色你喜歡吧？……這是一套《中國人民解放軍全史》，恰好書店打折，我就給你買了……還有，你餓不餓？這兒有煮玉米和烤紅薯，還有一包煮花生，你吃點吧？”
秦雲一邊掏東西一邊說，說了半天沒見回話，抬起頭來一看，沈萌正在病**看著自己吃吃地笑呢。
“你笑什麽？”秦雲站起來，不明就裏地問。
“一定是那幾個死丫頭告訴你我這些愛好的吧？”沈萌笑著問。
“啊？啊！”秦雲的臉更紅了，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地發愣，又趕緊解釋，“也不是別的……我就覺著組織上把照顧你的任務交給我，我就得努力爭取好好完成任務不是？她們一說，我就都給你帶來了……”
沈萌看著秦雲一臉尷尬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感動，由衷地說道：“秦哥，謝謝你！”
“嘿嘿！謝什麽啊！倒是我真該謝謝你，算上這回，你可是救了我兩條命了。”秦雲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