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異買家
“好啊！”龍衛笑得更燦爛了。
鵬猜有些不明就裏了，怎麽這個金一川光笑不接下文呢？想了想，還是自己主動說道：“這個……金先生，我聽說您有意與鄙人談一下白貨生意，不知……”
“白貨生意？”龍衛笑了，“我們還是先談談黑貨生意吧！”
黃鶴炎的工作效率真是高得驚人，幾個小時不到，龍衛和沈萌他們需要的資料便全部集中到了電腦上。深夜十二點鍾，幾個人又集中在簡報室，大屏幕上開始陸續顯現卡西拉的那些軍火大客戶的名單和資料。
當顯示到最後一份資料，“白森林組織”頭目鵬猜的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時，龍衛和沈萌不約而同地喊出聲來：“真是冤家路窄啊！”
“怎麽，你們認識這個鵬猜？”黃鶴炎驚訝於兩人的反應。
沈萌冷笑道：“怎麽會不認識他呢？當年就是這個鵬猜，花大價錢從M國請來了眼鏡蛇的女雇傭兵，殺了我們女媧大隊的五個戰士，還導致我們三十多名人質被殺！”
龍衛進一步解釋道：“當初我們派沈萌她們去M國與卡西拉針鋒相對，才解了那次圍。原本這個鵬猜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是由於他在F國擁有特殊的地位，我們迫於與F國的外交關係，最終沒有對他采取行動。老黃，前麵的幾個資料我都看了，我看就這個鵬猜合適！”
“老黃，詳細介紹一下這個白森林吧！”胡振說道。
“好！”黃鶴炎點點頭，將有關白森林的資料全部展開，介紹道，“白森林組織是東南亞一帶有名的武裝販毒組織，前一段時期，其毒品的主要銷路就是我國大陸地區，後來經過我國多次針對性的打擊，其遭受重創，通往我國境內的諸多運毒路線也被切斷。目前，這個組織的經營模式已經發生改變，由以往的武裝運毒、販毒，變成如今的武裝種毒、製毒。他們控製了F國境內與鄰國T國接壤的一片毒品種植區域，在那裏組織民眾種毒、製毒，再將大批成品和半成品賣給那一帶的毒販。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這就相當於從貿易公司轉變成了實業工廠。
“東南亞一帶毒品種植猖獗，一般來說，誰掌握了一片好的種植園，誰就可以多種出罌粟來，自然也就可以賺更多的錢。但是由於近年來國際禁毒行動不斷增多，許多罌粟種植園被破壞，那一帶僅存的一些種植園便顯得彌足珍貴，因此，這些毒販之間的爭鬥也十分激烈，相互火拚、搶地盤的事情屢見不鮮。
“白森林組織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牢牢控製自己的種植園，組建了一支規模達數百人的武裝隊伍，這支隊伍近幾年來發展迅速，並以武器裝備精良著稱。而其武器的主要來源，就是卡西拉控製的那個位於薩摩的黑市武器交易市場。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白森林組織的頭目鵬猜每年都會多次利用到M國與那裏的毒販談生意的機會，到薩摩鎮去親自挑選和購買各類精良的武器裝備，以保持其武裝部隊的裝備更新及擴充所需。鵬猜財力雄厚，在武器裝備購買方麵又肯花錢，一直以來都是薩摩武器市場的重要客戶之一。我們有情報顯示，幾乎每次鵬猜到達薩摩鎮，都會得到卡西拉的親自接見和招待。還有情報顯示，卡西拉還曾多次派出自己的雇傭兵到白森林的武裝部隊中去，為他們提供訓練支持。可以說，兩個組織之間打得很火熱！”
“也就是說，隻要我們可以控製鵬猜，帶他去薩摩鎮，就很有希望見到卡西拉，對吧？”龍衛微笑著說。
“應該是這樣的。”黃鶴炎確定地點點頭，同時又說道，“可這是不是又成一環套一環了？我們接近卡西拉不容易，可是要想接近這個鵬猜，不是同樣困難嗎？他手下可也有幾百人的部隊啊！”
一旁的沈萌想了想，說道：“這個應該沒問題，鵬猜與卡西拉不同，他是個生意人，咱們應該有辦法讓他主動離開他的老巢。”
“沈萌，你的意思是，咱們去當個毒品買家是吧？”秦雲恍然大悟般問道。
沈萌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曾經係統地了解過鵬猜這個人。他這個人做了白森林的老大之後，與以往的老大最明顯的不同之處就是不怎麽相信人，凡事都喜歡親自去談，否則也就不會每年全世界到處跑著與大毒品販子們談生意了。”
“我看可行！就是這個鵬猜了！”龍衛讚賞地看了沈萌一眼，說道，“我的意見是，我們找一個第三方國家，以一個毒品大戶的身份向白森林發出購買意向，許給其一個大單。隻要鵬猜上鉤，親自去談這筆生意，他可就歸我們控製了！這個方案的難點有兩個：第一，我們必須要讓鵬猜相信我們的身份是真實的；第二，我們實施行動的那個國家，必須可以確保咱們的人出入自由。”
胡振思索了一下，最終點點頭說道：“這個應該不難！我去找兄弟部門商量一下，讓他們幫忙給咱們安排一個合適的國家！”
“這樣就太好了。”沈萌興奮極了，“不過，這次我想申請一下，讓處長跟我們一起走一趟。”
“哈哈！這個沈萌，你是看中我的表演才能了吧？”龍衛大笑起來，隨即痛快地說道，“走一趟就走一趟，不過咱們先說好，這次我隻是配合你們二組行動，當演員，沈萌你自己當導演！”
“行啊！”沈萌笑著說。
三天後，H國國際機場。
風塵仆仆地下了飛機的鵬猜在四個強力保鏢的擁簇下剛剛走出機場出口，就有一幫子人一溜小跑著迎了上來。當前的是一個比鵬猜要小一號的胖子，見了他就猶如見了自己親老子一樣，大老遠地帶著笑，弓著身走到近前，語氣中充滿了近乎於獻媚的敬意：“老板，您一路辛苦了！”
小胖子行完禮，又趕緊招呼自己的手下：“你們幾個都過來見過鵬猜先生！”
十幾個西裝革履的漢子立刻排成一排，恭恭敬敬地給大老板鞠躬。
鵬猜顯然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說道：“阿坤，你他媽的在機場搞這麽大陣勢做什麽？生怕不引人注目嗎？”
阿坤費力不討好，下意識地掃了四周一眼，果然發現整個機場大廳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裏，心裏頓時一個激靈，可又不願在手下麵前丟臉，在主子麵前露怯，連忙湊過去說道：“老板您大駕光臨，下麵的兄弟們也是興奮得幾天幾夜沒睡好，全都要來迎接您，我這個做頭兒的……老板請放心！承蒙您的栽培，兄弟在H國還是有一定實力的，您絕對安全……”
阿坤的這番話說得挖心撓肝般真誠，鵬猜很是受用，臉色緩和了不少，擺了擺手沒再說什麽。阿坤連忙招呼兄弟們前頭帶路，自己又過去跟鵬猜的四個貼身保鏢致意——老板身邊的人，怠慢不得！
一行人出了機場，連續四輛車開了過來，阿坤殷勤地將鵬猜引到第二輛“凱迪拉克EXT”旁，親自打開車門，請他坐好，自己則坐到副駕駛座上。剩下的人全都坐到其餘車內，四輛車一字排開，豪華又體麵地開出機場。
“阿坤，那個叫金一川的買家的確沒問題嗎？”汽車一開出去，鵬猜便問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老板您請放心，我已經調查過了，絕對沒問題！”阿坤扭過身來，殷勤地說道，“這個金一川是H國MR公司大老板金虎豪的長子，金虎豪幾年前得了腦病，癱瘓在床，MR公司的事務都是這位大少爺在打理。MR是H國最有名的白貨銷售商之一，以往都是從Y國叢林裏拿貨，這次聽說他們跟那邊鬧翻了，這才聯係了咱們。這事情絕對可靠，接洽的人跟我是挺好的朋友……嘿嘿，要是這次跟MR合作成功，咱們在H國的銷售可翻了不止一倍啊！這一單貨下去，就相當於兄弟忙活大半年的……老板，全仰仗您了！”
鵬猜也是麵露喜色，欣慰地衝阿坤點點頭：“阿坤，這次做得不錯，不過……你跟那個金一川見過麵了嗎？”
阿坤遺憾地搖搖頭，如實說道：“老板，您是不知道啊，那個金一川派頭太大了！我接到他們的消息，想過去先跟金一川見見麵，可他們說了，金少爺隻跟您談，要是您這裏沒誠意，他們再去找別家也不難。”
“他媽的，這些人都被Y國那些小販子們慣壞了！”鵬猜似乎見怪不怪地說。
車隊一路疾馳，直奔距離機場幾十公裏外的H國大都市洪波市。阿坤按照事先約定，撥通了MR公司一方的聯係電話，主子已經到達，他的語氣也牛了許多，開門見山地說：“我是白森林的阿坤，我們的大老板鵬猜先生已經到了……”
“洪波市的高速口有一輛紅色寶馬車，你們跟那輛車走，車牌號是……”
電話那邊的聲音並不見有多熱情，阿坤掛了電話，罵了一句，趕緊把情況報告給鵬猜。鵬猜看了看表，催著快點走，凱迪拉克一下子提高了速度。
高速口果然停著一輛紅色的寶馬跑車，鵬猜的車隊徑直開過去停下。阿坤下了車，急匆匆地奔過去，還沒到近前，那車門已經先開了，走下來一個衣著靚麗的女子，見阿坤走來，微微一笑，美得讓人動容。
阿坤吃了一驚，試探地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您是金……”
“金少爺已經在仁豪酒店恭候鵬猜先生了。”沈萌微笑著說，“請問，鵬猜先生在哪輛車裏？”
“自然是那輛凱迪拉克了！”阿坤的目光始終未離開沈萌，笑嘻嘻地回答。
“那好，就請您帶路，我要親自拜見一下。”沈萌說。
那阿坤也在道上混跡多年，自然知道對方是要驗證身份，領著沈萌來到凱迪拉克車前，司機放下車窗，穩坐在車內的鵬猜衝沈萌微微點了點頭，派頭十足。
“鵬猜先生，歡迎您！”確定了鵬猜就在車上，沈萌不露聲色地施禮，轉身對阿坤說道：“就請鵬猜先生的車跟我走吧，其餘的車，請在這裏等候。”
“這是哪家的道理？”阿坤眼見著鵬猜皺起了眉頭，立刻就急了，衝著沈萌嚷嚷道，“MR的規矩也太多了吧？我們老板不遠千裏過來，親自跟金先生見麵，已經是很破例了！我很懷疑金先生的誠意，據我所知，在這個行業裏，金先生算是晚輩了，他不來親自迎接我們老板，就已經很失禮了，怎麽還這麽大的譜兒？真是豈有此理！”
車內的鵬猜不動聲色地坐著，一如既往地拿著派頭。一般在這種時候，都是手下人說惡言，為主子爭麵子，這就和主人安穩地站著，旁邊的愛犬衝陌生人咆哮是一個道理，阿坤表現得很好。
沈萌依舊微笑著，說出的話也依舊客氣，卻不留餘地：“對不起，先生，我也是奉命行事。MR有MR的做事風格，就請鵬猜先生客隨主便吧，有任何不便之處，我代表金先生給您致歉！”
事情就僵在這裏，阿坤也沒辦法，人家是買家不是？他隻好將目光轉向了鵬猜。
鵬猜心裏已很不快，可是那大訂單實在誘人，於是故作深沉了一番，拉長了聲音咬文嚼字地說道：“鄙人初到貴地，與金先生也是第一次見麵……不如請小姐向金先生通融一聲，我隻帶兩個貼身的兄弟一路上照應著。阿坤是我在H國的負責人，生意成了，以後免不了要與貴公司打交道，我帶他去見一下金先生的尊顏。”
鵬猜說完，就等著沈萌答複，不出乎意料，沈萌點了點頭，拿出電話假裝請示了一番，片刻後微笑道：“請鵬猜先生隨我來吧！”
這邊又是一陣折騰，後麵鵬猜的兩個強力保鏢上了車，一個替下司機，一個坐在副駕駛座上。阿坤則罵罵咧咧地來到後排挨著鵬猜坐下，其餘的人車隻好原地等候。沈萌開著車，領著那輛凱迪拉克直奔洪波市最豪華的超五星級大酒店仁豪。
半小時後，沈萌領著鵬猜和阿坤以及兩個保鏢步入仁豪大酒店豪華的一樓大廳，秦雲早已經等候多時，迎上去衝眾人施禮：“鵬猜先生，金先生已經在等候您了，請隨我上樓……”
“你們金先生好大的架子！”阿坤又在扮演愛犬的角色，極度不滿地說，“我們鵬猜先生在業界縱橫多年，可從沒受過如此‘禮遇’！先生，不如我們走吧，咱們白森林也不缺這一單買賣！”
“阿坤！不要說了，我們是來談生意的！”鵬猜心裏也惱怒到了極點，臉上還是不動聲色，適時地喝止了手下。
“鵬猜先生請！”秦雲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鵬猜強忍著心中的不快，跟著秦雲和沈萌進了豪華電梯。電梯快速地運行，僅僅數秒，就到了酒店的第38層。電梯門緩緩打開，秦雲率先跨出去，引著眾人來到一處豪華套房前，隻輕輕一推，那房門就開了，居然沒鎖！
鵬猜狐疑地走進套房，大廳之內，隻有龍衛麵帶笑容地坐在真皮沙發上，麵前還擺著一瓶紅酒和兩個斟滿了的水晶酒杯。鵬猜又是一愣，從一下高速到現在，所見所聞全是這個“MR公司大少爺”的規矩排場，怎麽如今這房間內就他一個人，連個隨從手下都沒有？
龍衛已經站起身來，衝鵬猜笑道：“鵬猜先生一路辛苦，金某恭候多時了，快請坐！”
“金先生……這個，久仰久仰！”鵬猜既來之則安之，在龍衛的禮讓下坐到了沙發上，一旁的兩個保鏢和阿坤連忙跟上去，還沒站穩，龍衛又吩咐秦雲和沈萌：“你們帶這幾位兄弟去側室休息一下，我跟鵬猜先生單獨談談。”
這倒沒什麽奇怪！阿坤和兩個保鏢見隻有龍衛一人，頓時也放鬆了警惕，跟著沈萌和秦雲進了一旁的側室。這豪華套房的側室小廳比那普通酒店套房的正廳也小不了多少，幾個人進去，沈萌和秦雲立刻關上了房門。
“不知道鵬猜先生喜不喜歡喝這紅酒。”龍衛不慌不忙地端過一杯酒，輕放到鵬猜的麵前。
“還好，還好。”鵬猜見龍衛一臉的微笑，言語間也不像想象中那麽輕狂囂張，心裏輕鬆了不少，雙手接過酒杯，笑道，“我就借花獻佛，敬金先生！”
“鵬猜先生請！”龍衛微笑著端起酒杯，和鵬猜碰了一杯，慢飲一口。
“真是好酒！”鵬猜很內行地品評著。
兩個人一時僵了幾秒，龍衛在那裏始終微笑著，也不說話，到底是鵬猜著急談生意，笑著說道：“金先生，我們還是步入正題吧。”
“好啊！”龍衛笑得更燦爛了。
鵬猜有些不明就裏了，怎麽這個金一川光笑不接下文呢？想了想，還是自己主動說道：“這個……金先生，我聽說您有意與鄙人談一下白貨生意，不知……”
“白貨生意？”龍衛笑了，“我們還是先談談黑貨生意吧！”
“黑貨？”鵬猜愣住了，自己縱橫毒品交易界數十載，還真沒聽說過什麽黑貨生意，難道是H國與F國這方麵的語言有差異？可大家說的全是英語啊！
“金先生，恕我冒昧……什麽是黑貨生意？”鵬猜問道。
“哦，名字是我剛才起的，黑貨生意嘛，就是軍火！”龍衛笑著說。
“軍火？”鵬猜一下子站了起來，就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龍衛，差點沒喊起來：你他媽的要談軍火生意，找我這個毒品販子談，你有病吧？
“軍火！我打算跟鵬猜先生一起去買一批軍火！”龍衛很鄭重地說。
“對不起，我聽不明白……”鵬猜警覺起來。
“等到了M國，見到卡西拉，您就明白了。”龍衛一字一句地說著。
“你到底是什麽人？”鵬猜打了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惡狠狠地看著龍衛，“你不是金一川？”
“我是誰不重要，咱們還是先談買軍火的事情。”龍衛說著，指了指沙發，“坐！”
“來人！快來人！”鵬猜當然沒有坐，轉身朝側室跑過去。
這時候，側室的門開了，秦雲和沈萌笑嗬嗬地走了出來。側室裏，兩位強力保鏢和阿坤就像三隻被強力殺蟲劑滅掉的蟑螂一樣四腳朝天癱軟在地，渾身則捆得跟粽子似的。
鵬猜徹底傻了！阿坤還有情可原，那兩位強力保鏢可是他從自己的私人軍隊裏千挑萬選出來的，身手功夫都是超一流的，可在短短的幾分鍾內，不但被人家打暈捆上了，連聲音都沒發出來，鵬猜隻覺得脖子後麵直冒冷風，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沈萌上去就是一腳，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鵬猜莫名其妙就橫飛了出去，直接摔在大廳地毯上，好在地毯絕對柔軟，沒摔壞，可是胸口一陣發悶，鵬猜眼前一黑，差點沒吐了血。
“饒了我！要錢要白貨都可以！”鵬猜掙紮著起來，祈求地望著龍衛等人。
龍衛不笑了，冷冷地盯著鵬猜：“跟我好好談談去M國的事情吧，否則我們這位脾氣暴躁的小姐會把你一直踢來踢去，最後從38層一直踢到地下停車場。”
“我談！”鵬猜絕望地看了沈萌一眼，從她的眼神中他可以看出來，龍衛絕對沒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