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有源頭活水來——訪作家謝璞、孫健忠

有的作家寫出幾篇作品後,筆頭就漸漸枯竭了,而有的作家,則青春常在,經常有好作品捧獻給讀者。這裏的奧妙到底在哪裏?文代會前夕,記者帶著這個問題,走訪了創作獲得豐收的作家謝璞、孫健忠同誌。

文代會快要開幕了,孫健忠比謝璞先一天從生活基地趕回來,記者首先訪問了他。他是一位土家族作家。十七歲開始發表作品。1960年,剛剛二十一歲,就調到省文聯當專業作家。一報到,黨組織卻把他安排到保靖縣當社員,一年多以後,又讓他到龍山縣洛塔公社一個生產隊擔任副隊長。

“當時,我還想不通哩!別人是專業創作,我卻是‘專業生活’呀!”孫健忠說到這裏,幽默地笑了。

後來,他漸漸明白了,這正是黨對自己的培養和愛護。於是,他動員愛人,把家遷居到了洛塔公社。他在下邊幹了整整三年,家裏的親人則在那裏呆了五年多。他離開洛塔後,還經常回洛塔探望鄉親們,寫出小說《五台山傳奇》、散文《洛塔的河流》等作品。1972年,他回洛塔“省親”。公社的幹部、群眾和他徹夜長談,向他反映上級派來的工作組搞瞎指揮,脫離高寒山區的實際,要一律改種雙季稻,結果造成糧食減產。公社黨委書記彭官恕,還直接向省委負責同誌寫信反映了情況。這,使孫健忠深深地激動了。他從群眾生活中吸取養料,寫出了中篇小說《甜甜的刺莓》。

“還是那句老話:生活是創作的源泉。一個作家,脫離了生活,就如同一口井斷掉了活水,會枯、會臭嗬!”

體會得最深,也就會實踐得最好。孫健忠同誌經常在基層生活。生活的源泉,不斷地湧上他的筆尖。去年,他寫作了近三十萬字的作品,短篇小說《鄉愁》、中篇小說《甜甜的刺莓》,受到了讀者的好評。

謝璞同誌在文代會報到的那天清早,才從他的生活基地——雪峰山下回來。記者走進他的宿舍時,這位作家正在忙於打掃灰塵。解放那年,他才十七歲,就投入剿匪反霸的鬥爭,當上了鄉村小鎮的文書。第二年,他在《資江日報》上發表了自己的處女作。1955年,短篇小說《茶花村和黑泥村》,在省農業合作化征文中獲獎。1956年春天,他參加了全國青年文學創作者會議。不久,黨組織又送他到中央文學講習所學習。學習回來後,他按照黨的安排,當上了一家縣報的記者。生活的激流,催動著他的筆尖。1959年,他出版了第一個短篇小說集《姊妹情》,幾年後又發表了短篇小說《二月蘭》、《五月之夜》及中篇小說《這邊風雨》等。

“人民的作家,是人民的兒子,要堅持在人民生活中思考嗬!”謝璞同誌感慨地說:“隻有生活在群眾中間,才知道人民想什麽,愛什麽,恨什麽,才能體會到他們的甘苦,當好他們的代言人,寫出來的作品也才有生活氣息,才有益於人民。”

在那動亂的歲月裏,謝璞同誌被下放到綏寧縣的大山區。在這裏,他用過去從伯父那裏學來的草醫草藥知識,為群眾治病,治好了許多人的病痛。他熱心為群眾采藥治病,也從生活中積累創作的素材。他和群眾心心相印,群眾的呼聲經常在他的耳畔響起,生活的激流不斷地衝擊著他的心田。因此,他沒有停下手中的筆。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他發表了13篇童話,6個短篇小說,1篇散文。今春又創作中、短篇小說二十一萬多字。他決心繼續紮根到群眾中去,在火熱的生活中吸取創作的源泉,寫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來。

作家不斷寫出好作品的奧妙究竟在哪裏?

采訪歸來,記者獲得了答案:為有源頭活水來!

(原載《湖南日報》1980年4月25日)

孫健忠(後排左二)、射璞(後排中)到蓉園賓館看望山東女作家張海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