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掌印

“你現在居然搬到了這邊?”

在季伯鷹極度緊張的情緒當中,王磊走了過來,第一時間就看到,他的臉色不太正常。

“怎麽,不舒服麽?”

“沒有,怎麽你在這邊辦案?”

季伯鷹露出一個微笑,強自鎮定道。

“就是上次和你說的偷內衣的賊。”

王磊回頭看了眼,他的一位女同事正在和報警人溝通情況,“最近流竄到這邊來了。”

“沒想到王大警官被一個脫內衣的小流氓給難住了。”

季伯鷹刻意岔開話題。

“沒辦法,現在的人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王磊看著季伯鷹道:“你這是幹什麽?”

季伯鷹推著一輛自行車,單隻是這樣子就很不常見。

現在的人圖方便大多都騎電單車。

更何況他車子上還駝著一個大箱子。

“這不是換季節了嗎,用不到的東西先放到這邊庫房裏。”

季伯鷹指了指前邊不遠處的一排小房子。

“行,等我忙完,咱們一起到外麵坐坐。”

王磊點點頭,本來是想去季伯鷹家裏的,也好隨意點。

但想到自己來這邊的目的害怕給季伯鷹隱去流言蜚語,臨到嘴邊約他到外麵去。

“行,剛好這附近新開了家飯館。”

季伯鷹一口答應。

王磊便回身去辦事,隻是扭頭的瞬間,注意到季伯鷹灰色外套的袖口有點紅色的印記。

染料吧……

想到季伯鷹在收拾屋子,王磊也沒多想。

“呼……”

季伯鷹長舒口氣,他心跳得很快,趁著王磊往那邊走注意不到他這邊,趕忙打開小庫房的門,把行李箱連同自行車推了進去。

而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準備返回自己的公寓。

“等等。”

隻是王磊忽然走了過來。

“你袖子上的血是怎麽回事?”

王磊一臉嚴肅地說道。

季伯鷹抬手,果然見到袖口上有一點血跡,嚇得他後背一緊,汗毛直立,隻感到頭皮發麻。

“血跡從哪來的?”

王磊追問道,顯然不給個合理的交代這關是過不去了。

季伯鷹腦子裏飛速組織語言,卻注意到王磊的那位同事隻是朝這邊看了眼,便繼續和那位戴著口罩的報警人交流著什麽。

難道是在詐我……

季伯鷹看著王磊無比認真的眼神,灑然一笑:“被你發現了。

早上去菜市場買了隻肥雞,殺的時候店家抓拿穩,弄得到處都是雞血。”

“這樣麽?”

王磊本來就是職業本能,特地多問一句,打消自己心中的疑慮。

聽到季伯鷹這樣解釋,也是微微點頭。

“你這要忙到什麽時候?”

季伯鷹問。

“上午有時間的話,來我家喝雞湯吧。”

既然王磊信了,那他就要把事情做成真的。

省得王磊後續多想。

“嗯……不方便。

還是按照剛剛說的,有空再說。”

王磊嚴肅的神情放鬆下來,和季伯鷹再次分開。

……

“好險!”

回到公寓門前,季伯鷹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剛剛麵對王磊,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一股無形的壓力將他籠罩。

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但還好,因為和王磊還算熟悉,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季伯鷹才撐住沒有露餡。

若是換一個警官,季伯鷹恐怕會直接露出馬腳!

“今天上午吃什麽?”

小舞從臥室出來,手裏拿著薯片問道。

剛剛發生的事情,對她似乎根本沒有什麽影響。

該吃吃該喝喝。

“做不了……冰箱裏有速凍水餃,你自己對付一下吧……”

季伯鷹說著,走進浴室,他身上有一股十分濃烈的血腥氣,他自己稍一深呼吸就會感到作嘔。

還好剛剛王磊沒有湊近,但凡被對方聞到一點點血腥味,這關就過不了。

等季伯鷹洗完澡出來,小舞已經坐在客廳,麵前擺著一塊熱騰騰的餃子。

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捏著一半大蒜,吃得噴香。

季伯鷹腹內空空,卻毫無胃口。

隻在沙發另一端坐下,坐在角落裏發呆。

“你是在懺悔嗎?”

看到季伯鷹這副樣子,小舞問道。

“不是,讓我緩緩。”

季伯鷹道,內心一個聲音努力地勸服自己,自己殺人不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而已,根本沒必要內疚。

“吃嗎,我煮多了。”

小舞把麵前的盤子推了推。

“吃!”

季伯鷹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煩惱拋在腦後。

強裝出已經不受困擾的樣子,在餐桌前坐下直接用小五的筷子吃了起來。

然而一個兩個餃子塞進嘴裏卻隻是嚼,咽不下去。

因為縱然洗了澡,身上還是有一股隱隱約約的血腥味。

季伯鷹強忍著,把嘴裏的餃子吞下去,卻是一陣反胃幹嘔。

“矯情……”

小舞生啃一瓣大蒜說道。

“沒錯,矯情得很。”

季伯鷹笑了,之後刻意不去注意那股血腥味,就著大蒜吃了半盤餃子。

還喝了一小碗餃子湯。

等到最後一口熱湯下肚。

那股血腥味,仿佛隨著汗液一起蒸發了。

季伯鷹這才意識到,殺人之後的負罪感,也會像新鮮感一樣,一點點被磨滅幹淨。

“好了,來對練吧!”

季伯鷹放下筷子,整個人的精神都一掃頹喪。

隻不過很快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嘭!”

小舞虛晃一招,拳頭砸向季伯鷹麵門,季伯鷹抬手格擋,卻被一腳踹飛,摔在地上。

“咳咳……”

五髒六腑仿佛移了位,季伯鷹咳嗽著站起身,看著拍手掐腰而立的小舞道:“這段時間我也沒閑著,怎麽還是打不過你?

而且你的力氣似乎比之前大多了。”

“哼哼。”

小舞微微揚起臉蛋“我的魂力已經在恢複了!”

“原來可以恢複嗎?”

季伯鷹不驚反喜,據小舞自己所說,在穿過空間裂隙之前,她剛剛獲得第五道魂環。

也就是達到了魂王級別。

雖說在鬥羅大陸當中,魂王隻不過是強者入場券。

上麵還有幾十個等級壓製。

但放在現實世界已經是很可觀的個體力量。

如果小舞真的拿回了自己的魂力,季伯鷹就不用擔心她的自保問題。

“之前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是我發現每次感受到空間波動,壓製我魂力的那股力量就會鬆動一點。”

小舞張開右手衝著季伯鷹輕輕一推,一道看不見的氣流,吹拂了季伯鷹的麵龐。

“但是這些回來的魂力都變成了另外一種力量。

我暫時還沒辦法熟練運用。”

“另外一種力量?是內力嗎?”

季伯鷹問。

他練習玄天功獲得的就是內力。

相對來說,這是一種在現實世界有可能出現的力量,使人們能夠理解的元素。

“不清楚,但是要比魂力強大。

我現在恢複不到一成實力,但這股力量給我的感覺,已經很接近還是魂師的時候。”

小舞接連揮動手掌,季伯鷹感受到的風力也越來越大,隻是和電風扇相比還差了很多。

然而這才是讓人感到震撼的地方。

魂王一成的實力,就能夠隔空施力,那要是完全恢複呢?

“走了。”

時間來到晚上十點。

這是個絕大部分人都居家休息,但外出辦事也不太顯眼的時間。

季伯鷹穿了一身黑色雨衣出門。

今晚淅淅瀝瀝的小雨,正好能夠給他提供一定的遮掩。

來到樓下,確認了一條燈光照不到的路線,季伯鷹在陰影下走走停停來到小庫房,推著自行車,載著行李箱,出了小區,一路來到郊區。

確認周邊沒人,季伯鷹取下綁在自行車後麵的鐵鍬,開始挖坑。

一直到一點鍾左右,季伯鷹才在重新填平的地方,踩了幾腳,夯實地麵,打道回府。

然而就在他離開之後,一輛汽車開了過來,停在掩埋屍體的地方。

……

之後幾天又是相安無事。

隻是季伯鷹保持著高度緊張,因為小舞能夠感受到持續不斷的空間波動。

“難道空間波動和來不來人沒關係?”

這天晚上,小舞咬著筷子,愁眉不展。

雖說對於空間波動的感受就像是偶爾打個激靈,但連續幾天冷不丁打激靈,是個好人都受不了啊。

因此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而不是能夠提前預感。

“不管有沒有關係,你都不要這麽緊張。每次有感覺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就好了,不要把壓力都給到你自己。”

季伯說道,他之前專門問過小舞到底幾歲,雖然有點不禮貌,但還是得知了小舞算上化形成人的時間,今年也才十八歲。

隻不過因為化形之前多生活在星鬥大森林當中,沒那麽多鉤心鬥角心思較為單純。

‘十萬年’隻是實力的一個量級,並不是真的有十萬年壽命。

因此他不想麵前這個女孩壓力太大。

“說是這樣說……”

小舞有點愁眉苦臉:“像這樣冷不丁的,不知道會蹦出來個什麽東西,真的很嚇人啊。”

季伯鷹也是深有體會,特別是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

那一抬手之間釋放出了殺氣,讓直麵她的季伯鷹冷到了骨子裏。

若非對方的魂力因為水土不服而無法施展,那時候他就死了。

“要不我給你另外租一間房?”

季伯鷹認真道,小舞因為能感受到空間波動之力,這幾天一直戰戰兢兢的。

讓她去到別的地方,雖然感覺不會消失,但至少能放心睡一個好覺。

而不用擔心會忽然出現什麽東西在床邊。

“算了,在這裏至少有什麽東西憑空出現能及時看到。”

小舞輕輕搖頭:“搬到了別的地方,我反而會胡思亂想到底是什麽東西來了。”

“而且我在這裏,還能和你互相照應不是嗎?”

小舞抬起眼眸,帶著微笑,看著季伯鷹。

“嗯……”

季伯鷹微微點頭。

今晚小舞睡得非常早。

還沒到九點就已經嚷嚷著關燈睡覺。

季伯鷹做過幾年社畜,對熬夜深惡痛絕,因此各自洗漱回房便睡了。

不過到了半夜間,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驚醒了季伯鷹。

通過客廳窗外照進來的霓虹燈光,季伯鷹看到小舞從臥室當中輕手輕腳出來向自己靠近。

以為她是出來喝水,季伯鷹也就重新閉上眼睛沒吭聲。

隻是那輕微的腳步聲,一直走到他的跟前。

季伯鷹重新睜開眼,就感受到小舞輕手輕腳的掀開了自己被子的一腳鑽了進去整個人壓在了他的身上。

季伯鷹:“!?”

兩個人的體重,讓行軍床有些不堪重負,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吱呀聲。

溫暖柔軟的嬌軀壓在身上,季伯鷹頓時想起了那夜怪異的夢。

她想幹什麽?

這下子季伯鷹反而因為不清楚小舞要做什麽,不敢動了。

而小舞伏在季伯鷹身上之後,也不動了,似乎刻意收斂著,就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

季伯鷹更是身體僵直的如同木板,生怕讓小舞知道自己醒著,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呼……”

沒多久,少女的呼吸變得悠長平穩,顯然是睡著了。

少女呼出的一股股熱氣,吹拂季伯鷹的胸頸,讓他渾身汗毛都在輕微搖曳,產生陣陣乍冷乍熱之感。

心跳也抑製不住,越來越快。

然而季伯鷹就這樣一動不動躺了一個多小時。

季伯鷹嚐試著抽出有些酸麻的胳膊,卻不想驚動了熟睡中的少女,下意識把他當做抱枕緊緊擁入懷中。

一縷秀發卻滑落到季伯鷹的脖子上,霎時間猶如沾染了蒲公英的種子,是隨著微風**漾般的瘙癢。

季伯鷹心下一狠,從小舞的懷中抽出左胳膊,撥開了落在脖子上的秀發。

然而當他以為小舞會就此驚醒的時候,能感受到的,還是少女綿長緩慢的呼吸。

季伯鷹瞪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又躺了一個多小時,躁動的心髒也恢複平靜。

落在外麵的胳膊有些冷,季伯鷹緩緩把胳膊放進被子當中,卻意外地觸碰到一個軟乎乎的物體。

季伯鷹就好像‘一二三,木頭人’當中的參與者,陷入凝滯狀態,而身體卻像是被打了雞血,變得又燥又熱。

就這樣,瞪著眼,擁著少女柔軟的嬌軀,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季伯鷹眨了下眼睛,天光大亮。

“呼——”

季伯鷹猛然坐起身,卻發現客廳隻有自己一個人。

若非身邊還殘留著小舞身上的味道,腦袋因為半夜未睡而昏昏沉沉,他一定會以為是個夢。

“早啊……”

穿著一身粉色睡衣的小舞睡眼惺忪,就好像沒事人一樣,抱著今天要穿的衣服,從臥室出來,拐了個彎兒去到衛生間當中。

昨夜因為能感受到空間波動的影響,輾轉反側大半夜。

直到睡到了季伯鷹身邊,尋找到了一點安全感,她才沉沉睡去。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昨天晚上特別熱,她出了一身汗水,身上黏糊糊的要好好洗洗。

就在脫光光準備洗澡的時候,小舞看到自己的右胸上隱隱有一個紅色掌印。

“壓到了?”

小舞張開自己的右手放上去,卻發現胸口的掌印大了一大圈,不由得,漸漸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