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隔膜
“滴答……”
深夜的客廳當中，隻有電腦屏幕發出微光。
小舞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那道人影就站在她的不遠處。
廚房中傳出老舊水龍頭滴落水滴的聲響。
季伯鷹看著對方，沒有輕舉妄動。
隻不過對方那全身籠罩在黑色鬥篷當中的奇怪裝扮，讓他心中生起一種奇怪的危險感。
然後他就注意到，對方藏在鬥篷底下的手似乎動了一下，身體有朝著小舞傾斜的趨勢。
不好——
季伯鷹瞥了眼身邊，隻見到自己那把黑色的雨傘正好靠在牆角。
他腳尖一勾，將雨傘踢了過去。
那穿著黑鬥篷的人舉起把匕首紮向小舞，隻是還未刺中手中的匕首，便被雨傘打掉在地。
“啪！”
緊跟著又是一聲脆響。
原來是。季伯鷹左腳的拖鞋。跟著飛了出去。
正好砸在鬥篷人的臉上！
“誰！”
就是這細微的動靜，驚醒了小舞。
她抬頭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朝著自己撲過來。
由於坐在地上，往兩邊躲肯定是來不及的，她順勢鑽到桌子底下，和黑袍人轉變了位置。
“該死！”
一聲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傳出，撲空了的黑袍人，如同一隻夜貓一般，直接朝著窗戶奔去。
“想跑？”
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的小舞，見到對方欲跑，想要上去攔截，卻被季伯鷹拉住胳膊。
“咚！”
就在此時，一聲悶響。
陽台前的一層無形的牆壁擋住了黑袍人的去路。
猝不及防之下撞得黑袍人頭暈眼花，跌倒在地。
“就是現在，抓住他！”
季伯鷹喊了一聲，撿起掉在地上的雨傘當作棍子，衝著黑袍人就是一頓亂抽。
劈裏啪啦類似竹條抽在皮膚上的聲響當中，撞在玻璃門上的黑袍人緩過勁來。
從黑袍中抖落兩個玻璃瓶，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一股芳香到嗆鼻的氣味傳播開來。
“咳咳！”
因為房間的那光線昏暗，季伯鷹。發現的時候已經往裏吸了好幾口。
腦袋立刻昏昏沉沉起來，四肢更如同綁上了鉛塊，整個人向後倒去。
“去死！”
黑袍人大吼一聲，從地上跳起來撲向季伯鷹，然而迎麵橫掃而來的一條大長腿，仿佛有著千鈞之力，將他掃飛。
嘩啦——
黑袍人撞在陽台門上，並未停下來，直接飛出窗台。
然而並未聽到掉落地麵的聲音。
不過小舞也顧不得他，立刻蹲下去查看季伯鷹的情況。
“喂！你沒事兒吧！”
口鼻眼耳都在熱辣辣的痛，季伯鷹的身體卻不能動。
感受到小舞冰涼的小手拍在臉上，他努力睜開眼。
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起來，就像是進入了軟體世界。
“中毒……了……”
季伯鷹勉強吐出三個字，頭一歪，陷入昏迷當中。
“臥槽臥槽不會死了吧！？”
審判廣場當中，躺在地上的季伯鷹猛然起身。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還能感受到溫度，就意味著。在現實當中的身體並沒有死亡。
隻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放鬆。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些毒氣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最讓人感到不安的是那個黑袍人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雖說出租屋房門上的鎖。已經有些年頭，但是想要撬開，不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
就算是撬鎖工具磕碰到鎖匙，也足以驚動睡在客廳的小舞。
然而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那人能夠在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進入室內。
這就很讓人感到驚悚了。
“這是什麽……”
正想著，季伯鷹麵前出現一列文字：
“宿主所在的世界，外圍隔膜出現破損！
已有其他世界生物，流竄到宿主世界！
請提高警惕！
並盡快將其消滅，否則易引起嚴重事故！”
“什麽玩意兒？！”
季伯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過沒關係，係統立刻輸出了大量的信息，灌入他的腦子裏。
被關注信息就像那啥，第一次會有點痛，之後就會越來越順滑。
季伯鷹這次就隻是感到兩側太陽穴微微刺痛。
“居然還是上次留下的隱患……”
那黑袍人居然也是從鬥羅世界被傳送而來的邪魂師！
了解到了更多信息，季伯鷹扶著腦袋站起來。
對於這種流傳到其他世界的生物，隻有兩種解決辦法。
一種是把他們送回原來的世界。
第二種則是將其鏟除。
因為不同的世界之間，且不說有著迥異的風俗習慣，單單是各個玄幻世界中玄妙無比的功法和那千裏外取他人首級的法寶，就足以在現實世界中為非作歹。
有句玩笑話是金丹以下，躲不過大炮洗地。
但現代都市人口密集，雖說以人類的科技，已經有能力對付一定程度的魂師。
但所要付出的代價太昂貴。
“看來這項工作必須由我來做了……”
季伯鷹嘴角浮現一個無奈的微笑。
唐三的死亡引起了世界線的變動，世界線變動引發的波動破壞了鬥羅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隔膜。
這才有了讓那名邪魂師來到現實世界的事情。
而整件事情從頭到尾也隻有季伯鷹一個人受益。
說得好聽點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直白點嘛，誰闖的禍，誰收拾爛攤子。
季伯鷹微微歎氣，他一共隻在唐三那裏獲得了三轉玄天功，一階‘縱觀’紫極魔瞳。
控鶴擒龍也才不過入門。
身體強化技能玄玉手，更是壓根就沒掠奪到。
兩相比較之下算是沒得到什麽好處，反而捅了個不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的大簍子。
“總的來說，此事因我而起，這責任絕對不能逃避……”
季伯鷹右手握拳。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立刻找到那個黑袍邪魂師。
雖然他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把對方送回鬥羅世界，但殺死對方卻隻需要一刀。
因為其他世界的人，來到現實世界之後都會被短暫壓製實力，除了原有的體術與道具，在防禦力方麵和平常人沒什麽區別。
隻是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他們的實力就會逐漸恢複。
因此找到邪魂師這件事絕對不能拖，一旦久了，季伯鷹就算是發現對方也沒有實力去抓捕。
隻不過，進入審判廣場，想要出去卻隻能依靠外力。
而如今他的房間中隻有小舞一個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動喚醒。
“怎麽還沒醒過來？”
一轉眼已是兩天後。
小舞看著躺在**，沒有任何反應的季伯鷹焦急地來回踱步。
他所中的毒並非什麽厲害的東西，隻是一些具有麻痹作用的植物粉末。
小舞在辨認出那種植物的氣味之後，立刻用清水衝洗了的口鼻。
按理說沒有了殘留的粉末，季伯鷹昨日就應該醒來，如今這情況，讓小舞越發坐立難安。
“難道他的口鼻當中還有殘留？”
小舞思來想去隻有這麽一個可能。
那種植物的藥效十分持久，如果真的有殘留，的確能造成這種昏迷不醒的情況。
於是小舞立刻去接水準備再次幫季伯鷹清洗口鼻。
“唉？怎麽關鍵時候不出水了？”
小舞來回擰了擰水龍頭，隻有幾滴清水落入盆中。
這種老小區停水是常有的事，隻不過異界來客小舞還是頭一次聽到水還可以停掉。
“對了，冰箱裏麵還有！”
自從決定收留小舞，季伯鷹。家中就多了很多零食，其中一些不易保存的都放在冰箱。
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如果饞了，小舞自己就會去冰箱拿。
一來二去就發現季伯鷹。經常在冷凍層放有一桶水。
一小桶水徹底凍起來，至少要三天時間。
因此紀伯英每隔一天就會將裏麵的水提出來換掉，或用來喚醒進入審判廣場的自己。
而他中毒的那天晚上並沒有進入審判廣場。
“果然還在！”
小舞打開冰箱，看到那桶水還在，隻不過已經徹底凍結實。
她把水桶從冰箱中拖了出來，倒進煮飯用的鍋裏，打著燃氣進行化凍。
由於冰塊太大，融化一半多的時候，鍋就已經快滿了。
小舞試了下水溫，已經有點燙手，幹脆連同冰塊一起倒進了盆中，端進臥室。
“對不起了，這樣隻是為了讓你早點醒來。”
小舞說了句，然後一把抓住季伯鷹的領子，就要把他的頭按進水盆裏。
然而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小舞先把水放在這裏降溫，悄悄挪到門口。
透過貓眼觀察是誰。
就見到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女人，臉上表情非常不善還有幾分不耐煩。
小舞見過她，是之前來找過季伯鷹的。
但是不知道名字。
“季伯鷹，你是不打算來上班了嗎？”
正當小舞猶豫要不要給開門的時候，站在門外的周媚說了句。
小舞是知道的，她通過電視了解到，這個世界的人們都是要上班的。
不上班就會沒飯吃。
但是季伯鷹如今這個樣子，也沒辦法起來回答對方。
“哢噠——”
正當周媚準備給自己老爸打電話，說季伯鷹是個懶散曠工的人準備開除他的時候，麵前的門開了。
這讓她不禁有些失望。
然而看到開門的人之後，周媚眼睛一亮。
麵前的少女穿著一身水藍色的jk，頭上戴著兔耳朵飾品。
一雙修長纖細的小腿包裹在嗨絲當中。
雖然看臉蛋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身材卻已經發育得極為完美，前凸後翹呼之欲出，盈盈一握的纖腰似乎風吹可折。
“你是什麽人？”
很快恢複理智的周媚問道，雖然對方長相清純，但這副打扮出現在一個獨居男性的家裏不免讓人想歪。
“我是……？”
小舞一時語塞，她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做自我介紹。
“算了算了……”
周媚沒興趣和對方浪費時間直接問道：“季伯鷹在麽？讓他出來和我說話。”
“他在臥室裏。”
小舞見對方不再問她是誰，也是鬆了口氣。
“臥室？”
周媚微微蹙眉，原本看到這個女孩的打扮隻是略微有些猜想，如今這樣子看來……
這倒也的確是個開除對方的好借口。
“季伯鷹？”
周媚喊了一句，不見有人回答，便直接邁開步子走了進來。
雖然說員工的私人生活和他這個老板沒關係但如果員工的私德很差，卻也是能夠當做開除對方的理由。
“哎！你幹什麽！？”
小舞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敢直接闖進來當她去阻攔的時候，周媚已經走到臥室當中。
“季伯鷹？”
周媚再次喊了聲，然而躺在**的季伯鷹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而且放在旁邊的那盆冰水是幹什麽的？
“他被藥、迷、昏了。”
小舞解釋道，這樣這個女人就應該不會計較季伯鷹不理她了吧？
迷、藥？
周媚重新回頭仔細上下看了看小舞。
艸，現在的年輕人，玩得真花。
這是要體驗春夢的感覺嗎？
“把他叫醒我有話要對他說。”
周媚捏著眉心說道。
這下子是真的私生活方麵有問題了。
“哦！”
小舞點點頭，抓起季伯鷹的腦袋，壓進了冰水當中。
“嗚嗚！”
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當中，季伯鷹的意識回歸現實立刻嗆了一大口水。
小舞見狀連忙放開他。
“噗……呸呸！”
季伯鷹把頭抬起來吐了好幾口水。
“你終於醒了。”
周媚抱著胳膊，冷笑道。
“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周媚，季伯鷹道。
“才剛開完會製定完接下來的工作日程，你就接連在沒請假的情況下曠工兩天，我作為老板，當然要來看看你這個公關部部長，到底出什麽樣的事情了。”
周媚意味深長看向小舞，道：“卻沒想到就看到了這一幕。”
“你不要誤會他隻是我的室友。”
季伯鷹隨口解釋了句，起身抹掉臉上的水，道：“耽誤工作的事情我先向你說聲抱歉，但我現在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就不留周老板喝茶了。”
季伯鷹對工作看得很淡，他一直秉持著一個理念，‘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和‘人不能為五鬥米折腰’。
組成這個理念的兩句話雖然看似有些衝突，但仔細想來卻能精準描述他的生活態度。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聽到他這樣說，周媚硬邦邦地撂下句話，轉身離開。
已經有了開除對方的理由說話也硬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