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色欲陷阱

被雅夫人的手下抬上馬車的一刻,項少龍醒轉過來,身子仍柔軟無力。

雅夫人坐進車裏,讓他枕在大腿上,輕柔地摩挲著他的頭發,不時發出歎息,顯然不知他逐漸醒轉。

項少龍並不奇怪,因為她不知道他曾受過對藥物的“抗體訓練”,接受過多種抗體的注射,擁有常人多倍以上對藥物和毒素的抵抗力。

針鋒的毒素極可能是從植物裏提煉出來,能使他暫時昏迷發軟,卻不會損害他身體的組織,造成永久的傷害,他甚至感到身體正逐漸回複力氣。

她為何要對付他?

臉上傳來奇異的感覺,原來是雅夫人的淚水滴在自己臉上。

馬車徐徐開出,當然沒有人敢攔阻她的座駕。

雅夫人幽幽一歎,喃喃地道:“少龍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不這樣做,我們會很慘的。”

項少龍可非蠢材,怎還猜不到是巨鹿侯趙穆的陰謀,不過卻猜不到他會做何擺布,諒他有天大的膽子,怕仍不敢公然傷害他。可是他為何要助連晉這樣一個“外人”來對付他這個“自己人”呢?

雅夫人急促的呼吸平複下來,默然不語。

項少龍當然仍佯裝昏迷,趁機休息,好應付敵人下一步的陰謀。

馬車忽地停下,接著是車門打開的聲音。

雅夫人嬌軀一顫,輕呼道:“侯爺!”

那侯爺走上馬車,門關後繼續開出。

雅夫人的呼吸急促起來,驚駭道:“侯爺要幹什麽?”

一把沉雄悅耳的聲音道:“沒什麽!試試他的反應罷了。”

項少龍心中冷笑,已知對方有什麽打算,暗忖這種小把戲自己也有得應付,集中意誌,把身體完全放鬆。

果然大腿一陣劇痛,給對方用利器硬刺了一下。

雅夫人嗔道:“還不信奴家嗎?”

趙穆嘿然笑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哪知你不是和他合起來騙我。”

雅夫人還想抗議,忽地嬌軀俯前,小嘴“咿唔”作聲,當然是給對方吻著。

項少龍還感到侯爺的手橫過他仰躺著的上空,向雅夫人大恣手足之欲,聽衣服“窸窣”之聲,趙穆的手必然探進雅夫人的衣裳內。

雅夫人嬌喘呻吟。

趙穆**笑道:“騷娘兒愈來愈豐滿哩!”

雅夫人喘著氣道:“你今天還糟塌得人家不夠嗎?”又再“咿唔”、“嚶嚀”起來。

項少龍雖看不見,卻可把所有不堪入目的情景描畫出來,心中湧起嫉妒之念,旋又強壓下去,立誓永遠不會對雅夫人再生愛意。尤其這**婦扭動得這麽厲害,顯然不堪對方的挑逗,這時的雅夫人在他心中變得一文不值。

趙穆放開雅夫人,邪笑道:“又想了嗎?”

雅夫人無力地挨在椅背,全身發燙,沒有作聲。

趙穆笑道:“假如我娶了你,趙雅你肯否放棄這小子而跟隨我呢?”

雅夫人歎道:“侯爺不要作弄奴家了,你看上的隻是烏廷芳,怎會是我這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呢?”

坐在對麵的趙穆又伸手過去搓捏她的酥胸,笑道:“這麽有彈性,怎會是殘花敗柳,好了!我不逼你,隻要你依我之言辦事,這小子明晚後就是你的了。”

項少龍心中恍然大悟,難怪趙穆這麽恨自己,原來是為烏廷芳這絕色美人兒。

雅夫人任他輕薄,呻吟道:“我真不明白,項少龍就算輸了,烏氏倮亦絕不肯把他的寶貝孫女送你,你這樣對付項少龍有什麽作用?”

趙穆得意地道:“本人自有妙計,這個不用你去管。嘿!告訴我,我和這小子誰摸得你更舒服?”手的動作加劇起來。

雅夫人聲音顫抖道:“當然是侯爺逗得人家厲害。”

趙穆聲調轉冷道:“那為何我拿這小子來和你交易,你便立即投降?”

雅夫人輕呼道:“侯爺抓痛人家了。”

趙穆怒喝道:“先答我!”

項少龍恨得差點拔出匕首把他殺掉,可是當然不能這樣做,因為他還有更遠大的目標,就是殺死連晉。

雅夫人無奈地道:“因為你對我隻有欲,而他對我除肉欲外,還有愛。”

趙穆放開雅夫人,好一會兒後平靜地道:“弄醒他後,翠娘會給他喂一粒‘貞女**’,你自己若受不了,教翠娘代你,千萬不可勉強,事後讓他沉睡三個時辰,才好把他喚醒。”

雅夫人擔心地道:“真的沒事嗎?”

趙穆冷笑道:“看你關心他的樣子,我真想把這小子殺掉。放心吧!他除了因**而致消耗大量體力外,一切均與常人無異,隻不過那場比武他注定會敗給連晉。記著,明晚你要陪連晉,以後的事我再不管你。”

馬車停下。

趙穆離車去後,馬車繼續開行。

項少龍大叫好險,這條計不可謂不毒,藉女色暗中害他於無影無形,確是厲害。

幸好是他項少龍,若換過任何一人,讓人宰掉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能還會怪自己控製不了情欲。

項少龍被抬進雅夫人的寢室裏,下人走後,隻剩下雅夫人和受侯爺之命來監視他們的那個叫翠娘的女人。

他暗暗頭痛,如何可瞞過這兩個女人呢?假若**入口即溶,豈非來不及吐出來。

腳步聲移了開去,項少龍冒險把眼簾打開一隙,隻見雅夫人和一個體態豐滿、姿容冶**的女人正站在較遠處,不知在爭議什麽事。靈機一動,撕下衣衫的一角,塞進嘴裏,封住食道。

兩女又走了回來,雅夫人不滿道:“侯爺真的這麽信不過人家嗎?”

翠娘低聲下氣地道:“夫人見諒,侯爺吩咐小婢定要目睹整個過程,他很給夫人麵子的了!否則他最愛看的就是這類事,若來的不是小婢而是他,夫人就更難堪了。”

雅夫人不再抗議,默然接受安排。

弄破臘丸的聲音傳來,接著異香盈鼻。

一顆拇指頭般大的藥丸塞進他口內,恰好落入碎布裏。

翠娘笑道:“成了!這藥入口即溶,流進咽喉,什麽貞烈和意誌堅強的人都禁受不起。”

**雖隔了層布,仍迅速溶解。

翠娘走開去道:“讓小婢取水來弄醒他。”

雅夫人追過去問道:“假若他醒來知我喂他**,事後豈非恨死人家?”

項少龍怕**由濕布滲入喉間,暗自叫苦,得此良機,忙吐出來,藏在枕下。

翠娘笑答道:“放心吧!他受藥力所製,神智會陷在半昏迷狀態,隻知戮力以赴,夫人好好享受!我看他壯健如牛,夫人待會兒說不定還要求我替上哩!”

雅夫人冷哼一聲,心中不滿。

翠娘似並不怕她,嬌笑去了。

雅夫人回到他身旁,歎了一口氣,為他寬衣解帶。

不一會兒翠娘回來,用冷水為他敷臉,奇道:“這人的體質必然非常特異,皮膚仍未轉紅。”

項少龍心中暗笑,一聲狂喝,詐作藥力發作,把兩女摟著,同時施展軍訓學來的手法,拇指猛按上她們後頸的大動脈處,兩人未來得及呼叫,應指倒下。

她們的昏眩將隻會是幾分鍾的事,但已足夠他實行計劃。忙把枕底的濕布片取出,每人分別喂下一半變成漿糊狀的**後,項少龍悠閑坐在一旁。

不片晌她們的皮膚泛起豔紅色,開始扭動呻吟,緩緩回醒過來。

項少龍暗叫厲害,退往一角靜觀其變,當兩女各自春情勃發,不管虛凰假鳳地糾纏起來,互相撕掉對方衣物,他終放下心來。

原來些許**已如此厲害,自己假設吞掉整顆,任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住。

雅夫人和翠娘的動作愈來愈不堪入目,寢室內充滿她們的狂喘和嘶叫。

項少龍閉上眼睛,依照元宗教下的調神養息法,排除萬念,對室內發生的事充耳不聞,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待兩女的動作、聲音完全靜止,才睜開眼來。

兩女像兩灘爛泥般橫七豎八躺在榻上,胸脯不住起伏,疲極而眠。

項少龍微微一笑,先把布片藉油燈燒掉,脫掉衣服安然躺在兩女之間,拉被為三人蓋上,像天掉下來當被蓋般倒頭大睡。

那晚他夢到舒兒七孔流血,淒然叫自己為她報仇,一聲驚叫,從噩夢裏驚醒過來,早日上三竿。

兩女不知去向,隻有一名俏婢在旁看守,見他起來,忙下跪施禮道:“烏家的大少爺在正廳等候項爺,項爺你沒什麽吧!”

項少龍裝作手顫頭暈的模樣,叫道:“水!給我一點水!”

俏婢媚笑道:“項爺昨晚過勞哩!夫人也像你那樣子。”

項少龍暗笑婢似主人,這俏婢看來也不是好東西,探手往她酥胸摸了一把。

俏婢嬌笑著去了。

項少龍裝模作樣,扮作腳步不穩,踉蹌步出廳外。

烏應元和陶方正由兩眼失神的雅夫人陪著,見他這樣子,均臉現怒色,還以為他不知自愛至此。

雅夫人看到他出來,眼中露出歉疚之色,站了起來,正要說話,豈知項少龍一個倒栽蔥,竟昏倒地上去。

這一著免去了所有唇舌,他決意暫時把烏應元和陶方一起瞞騙,如此更能令趙穆和連晉深信不疑,讓他們反中了他的計謀。

烏應元和陶方兩人又氣又急,忙把他運回別館。

睡到榻上去時,烏應元沉聲道:“情況有點不妙,我看少龍是著了雅夫人的道兒,陶公快去請黃妙手來,看看可否在比武前恢複他的精神體力。”言罷一聲長歎,充滿惋惜和忿怨。

項少龍猛地睜眼,坐將起來。兩人嚇了一跳,呆頭鳥般看著他。

項少龍苦笑道:“若要我由現在起一直裝作昏迷,會比打我一頓更難過。”

兩人大喜,忙問他是怎麽一回事。到項少龍說出整個過程後,他們捧腹笑了起來。

烏應元趕緊使陶方出去吩咐眾武士把守宅院,不準任何人進來。

陶方回來後坐下道:“少龍真了得,那針上的毒藥定是由昏麻草提煉出來的汁液,刺入血脈裏,馬兒都要昏迷,想不到對你竟不起作用。”

烏應元道:“這可說是天運仍在我們這一方,少龍準備怎樣運用此優勢?”

項少龍道:“我會教趙穆和連晉大吃一驚。”

陶方道:“剛才雅夫人使人來問你的情況,我把那人趕走,假設她親來見你,少龍要不要見她。”

烏應元道:“還是不見為妙。”

項少龍道:“這**雖厲害,不過聽趙穆的語氣,睡上幾個時辰後,體力應可恢複少許,隻不過絕應付不了激烈的打鬥。”

烏應元道:“這才是道理,否則連晉勝之不武,如何在大王和眾公卿大臣前立威。”

項少龍道:“我同意大少爺的話,不見任何人,使敵人以為我正致力恢複體力,今晚可不用扮得那麽辛苦。”

陶方道:“不過少龍至少要裝作力竭筋疲的樣子,起行前我為你臉上敷點灰粉,那就更萬無一失了。”

說到這裏三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趙宮位處邯鄲城的中心,四周城牆環護,城河既深且闊,儼若城中之城。

晚宴在宮內的祥瑞大殿舉行。趙王的王席設在麵對正大門的殿北,兩旁每邊各設四十席,均麵向殿心廣場般的大空間,席分前後兩排,每席可坐十人,前席當然是眾王室貴胄大臣,後席則是家眷和特別有身份的武士家將。

愈接近趙王的酒席,身份地位愈崇高,烏氏倮和郭縱兩大富豪的席位分設於左三席和右三席,於此可見兩人在趙國的重要性。

眾賓客入殿後,分別坐入自己的酒席,談話時交頭接耳,不敢喧嘩,氣氛緊張嚴肅。

烏氏倮與穿上華服、體態綽約的烏廷芳和烏廷威進場時,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來自是因為烏廷芳超塵脫俗的美麗,更因為今晚比武的兩人均是來自他烏府的劍手。

本已入席的郭縱起身迎來,說了兩句客氣話後,湊到他耳旁低聲道:“聽說項少龍昨晚還到雅夫人處鬼混,如此不知自愛,如何可成大事,看來他今晚必敗無疑。”

郭縱身材中等,年紀在四十許間,臉白無須,眉目精明,說起話時表情豐富,乍看似是漫無機心的人,但認識他的人無不知他笑裏藏刀的厲害。

無論身高、體型均比他最少大兩號的烏氏倮心中暗怒,一方麵因項少龍的不爭氣,另一方麵則因郭縱暗指他有眼無珠,薦錯人與無敵的連晉比試,惟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郭家手下能人眾多,不如找個人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兩人唇槍舌劍時,左臉頰有道由耳根斜下至口角的劍疤的趙穆,和美豔如花,但容色略帶倦意的雅夫人,在幾名武士的簇擁中雙雙抵達,眾公卿大臣忙向他問好敬禮,顯出他特別的身份。

趙穆挺拔筆直,肩膀寬闊,臉上的刀疤不但沒有使他變成醜男子,還加添他男性的魅力,事實上他雖年過三十,仍保養得很好,長相俊偉,眉毛特別粗濃,鼻梁略作鷹鉤,配以細長但精光閃閃的眼神,使人感到他絕不好惹。

他見到烏氏倮旁的烏廷芳,眼睛立時亮起來,趨前道:“廷芳小姐,久違了。”

烏廷芳見禮後,冷淡地道:“侯爺你好!”

烏氏倮和郭縱不敢失禮,也轉過來和他施禮招呼。

忽然近門處一陣哄動,原來是武黑陪著一身武士服、軒昂俊俏的連晉跨步入殿。隻見連晉神采飛揚,洋洋得意,含笑和各人打招呼,又不時用眼神挑逗場中美女。

這時應邀赴宴的已來得七、八成,女子均頭結宮髻,盛裝赴會,服飾多為衣裳相連的深衣,頭戴步搖,又或長襦垂膝,隱見下裙,羅衣長褂,手拂廣袖,配以綰臂的金環,約指的玉環,耳後的明珠,肘後係的香囊,繞腕的鐲子,腰間的玉帶,一時衣香鬢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士們則頭頂冠冕,長衣夾袍,後襟裁剪成燕尾狀,亦款擺生姿,與女士們相映成趣。

烏廷芳早聞得項少龍被雅夫人強邀入府之事,見眾人注意力集中到連晉身上,移到雅夫人旁,湊到她耳旁狠狠地道:“你為何要害少龍,假設他有何不測,我定不放過你。”

雅夫人呆了一呆,啞口無言,連晉早大步走來,她想起今晚要陪他,一時羞憤交集,垂下頭去。

在連晉旁的武黑人如其名,麵目黝黑,身形橫矮,方臉大耳,一對眼卻是細長狹窄,把高他最少一個頭的連晉襯得仿如玉樹臨風。

連晉先向趙穆、烏氏倮和郭縱三人施禮,眼光移到烏廷芳和雅夫人處,閃過奇異複雜的神色。

這時再有幾位大臣、名將加入他們這圈子裏,氣氛更添熱鬧。

連晉正想溜過去逗弄兩女,趙穆忽然道:“烏老板若同意,本侯想請連晉坐到我那一席去。”

眾人同感愕然,趙穆這樣說,等若向烏氏倮公開要人,要把連晉納歸旗下。

連晉想不到他有此一招,亦感意外。武黑則為之色變,若連晉答應的話,他休想再在烏家混下去。

烏氏倮心中暗怒,表麵卻笑道:“若連晉歡喜,老夫怎會不同意。”擺明要連晉作出選擇。

連晉心中暗咒趙穆,要知這時的人最重主仆情義,做食客者必須對主子盡忠,終身不渝,現在趙穆逼自己表態,若他點頭的話,必會受其他人鄙夷,變成他隻有投靠趙穆,才能有生存空間了。

不過他也是勢成騎虎,猛一咬牙道:“多謝侯爺賞識,連某怎敢不從命。”

眾人都靜默下來,看著烏氏倮。

烏氏倮畢竟見慣風浪,哈哈大笑道:“連晉你今晚定要盡力為侯爺爭光,隻許勝不許敗!”言下之意自是若你失敗,你也不用再在邯鄲混下去。

連晉和趙穆對望一眼,齊聲笑了起來。

烏氏倮和郭縱人老成精,一聽他們笑聲裏透露出來的得意之情,立知其中另有玄虛,同時向低垂螓首的雅夫人望去。

雅夫人自然明白兩人為何笑得這麽開懷,心中突然湧起無盡的悔意,想起待會兒項少龍受辱人前的可悲情景,急步往左邊第二席避去。

“當!”鍾聲響起,提醒眾人入席。

烏氏倮對項少龍更不滿,又暗罵陶方和烏應元兩人,為何仍未抵達。

近千王親國戚、公卿貴胄紛紛入席,兩旁八十席人頭湧動,準備開始自燕人退兵的慶功宴後最盛大的宮廷晚宴。

眾人剛坐定,趙王尚未駕臨前,項少龍在陶方和烏應元夾護下,腰佩木劍,從容淡雅步入祥瑞殿。

在場各人或多或少均風聞他今早被人抬離雅夫人府的事,見他來到,無不仔細打量他。

項少龍除臉色有點灰白外,一切均與平日無異,比連晉還要略高少許的驃悍健美身形,確是女性夢寐以求的英偉人物。

趙穆和身旁的連晉交換個眼色,都暗笑此時的項少龍外強中幹,好看不好用。

雅夫人忍不住偷看他一眼,芳心暗淌悔恨的血淚,自己這樣害他,現在全城無人不知,他又怎會不明白呢?還肯原諒自己嗎?不由暗恨自己懾服於趙穆的**威下,不過悔之已晚。若連晉違諾傷他,惟有一死報之吧!

烏氏倮見他仍步履穩定,放下點心來,嗬嗬笑道:“少龍過來!”

項少龍忙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