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羅生門
“長腿妹妹，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愣了幾息時間後，陳安眼中陡然流露出一抹喜色，騰的一下起身，幾步來到櫃台旁邊，摟住夏胭脂吧嗒一聲在那嬌嫩雪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然後便在夏胭脂的無限迷茫中離開小酒肆，連頭都沒回。
“他...他為何要叫我長腿妹妹啊。”
這是夏胭脂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
“不對！重點難道不應該是他為何...為何要親我嗎？”
這是夏胭脂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二個念頭。
“呀~丟死人啦！”
這是夏胭脂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三個念頭。
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究竟遭遇了何事的夏胭脂，嚶嚀一聲直接蹲在櫃台裏，雙手捂臉，就連耳朵上都布滿了紅暈。那平平無奇的胸膛如拉風箱一般起伏不定，隨著呼吸，陣陣香風不可阻擋的吞吐出來。
“你你你怎能怎樣，我...我雖然是你的屬下，但要是想那樣的話，要...要提前跟我說的。”
自從被陳安強行摟著親了一口之後，夏胭脂的腦袋便處於宕機狀態，絲毫沒注意到陳安已經走了，隻是一個人蹲在櫃台裏喋喋不休，似乎在極力挽回自己的麵子。
“我知道我長的很好看啦，但你也不能如此輕薄我啊，最起碼也要問問我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我...隻要你說一聲，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答應和你相處相處，但你要守禮，我夏胭脂可不是隨便的人哦。”
“你...你怎麽不說話啊，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真的默認了？”
(︶.̮︶)
【夏胭脂好感度提升】
長腿妹妹等了好久，發現陳安沒有任何回應，還以為少主真的是默認喜歡自己了，心裏沒來由的感覺有點甜甜的。
小心翼翼的控製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不要顯得太雀躍，夏胭脂甚至羞紅著臉，故意把平時的速度放慢了一半，這才緩緩，緩緩的起身。
然後...
一個佝僂著身子，拄著一根拐杖，滿臉皺紋的老頭出現在櫃台後麵，手裏還拿著一個包了漿的酒壇子。
“丫頭，給老頭子打二斤酒，要最烈的。”
夏胭脂：(O_o)??
長腿妹妹感覺自己忽然滿腦子問號，她左看看又看看，甚至還越過櫃台看向地麵，想要找到隱藏在角落裏的陳安，可在場除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兒之外，哪有陳安的身影？
俏臉上的紅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小腿，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寒霜。
(╰_╯)#
“陳安！我再也不理你了！！”
......
此時的陳安根本不知道自己一時激動，無意間的舉動竟然會引發這麽大的後續。
他此時甚至來不及去想長腿妹妹的反應，整個人都沉浸在頭腦風暴當中。他感覺那一直困擾自己的窗戶紙終於被捅破，就好像便秘了一個月之後忽然屎潮洶湧，堵了十八年的下水道突然暢通無阻！
夏胭脂無意間的一句話，徹底點醒了他。
為何十天的調查，半點線索都沒有？
為何翻看了那麽多案卷，依舊沒能查明曹凡的真正身份？
心機吱哇一直摸你肚子！
方向錯了！
陳安一直以來的調查方向，都是基於對曹凡本人的側寫。因為曹凡本人對大秦國法不屑一顧，所以陳安判斷他的家族可能是蒙冤被滅，所以才會恨意滔天，不惜加入太上仙宗與大秦為敵。
按照這個方向，陳安調查有爭議的暗自完全沒錯，那麽既然沒查到任何線索，就隻能證明，或許曹凡是錯的！
他自己認為家族蒙冤，那萬一他的家族根本沒有蒙冤，而是罪有應得呢？
人站在不同角度所看到的事物是全然不同的。
任何人都會不自覺的以自己的立場，自己的視角去看待所經曆的事物。
答案顯而易見，曹凡認為自己家族蒙冤，但當年判罰這個案子的大臣，以及知曉此事的其他人卻並不這樣認為，所以案子才沒有造成任何爭議，所以案卷中才調查不出任何線索。
這是一出修仙界版的羅生門！
想到此處，陳安不再猶豫，快步返回皇家案牘室，當他趕到之際，發現李守拙也已經先一步到來。
陳安將自己的分析全盤托出，李守拙也瞬間感覺茅塞頓開，兩人再度恢複幹勁，調來了一百名倒黴的吏員，繼續在另外一批浩如煙海般的案卷之中尋找線索。
而這一次，調查的方向變為：五十年內，整個大秦，所有有關商賈抄家案的案卷。
因為有了此前調查爭議案卷的排除，這一次的案卷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多，但也絕對不少。
想來這又將是為期數日，不眠不休的折磨。
但這一次，老天爺仿佛是為了獎勵陳安尋找到了新的方向，第二天便發現了有效的線索。
“你看這個案子。”李守拙將一本不算太厚的案卷送到陳安麵前道：“此案出自禹洲，有個吳家是當地有名的豪商巨賈，因為與太守勾結，妄圖買官，最終被朝廷發現滿門抄斬。”
“據說抄家之後有一旁係子弟不知為何失蹤，到現在都下落不明，這個人旁係子弟會不會是曹凡？”
李守拙所說的這個源自禹洲的案子，的確很符合曹凡的情況，就連年齡也大致對的上。
陳安立刻讓李守拙尋人聯絡現任禹洲太守，打探具體情況，而後並未放棄眼前的其他案卷，馬上開始下一輪的排查，他不認為自己的運氣會這麽好，這麽快便找到了至關重要的線索。
時間又過了五天。
至此，所有案卷全部排查完畢。
禹洲那件案子最終確定失蹤的旁係子弟並非曹凡，因此可以排除，但除此之外，陳安跟李守拙，還有一百多名吏員，又發現了三條線索。
經過逐一排查，最終隻剩下唯一的一條線索。
所有人都一致認為，這便是真相！
說來也巧，這個案子竟然來自楚州，而且還是當年剛剛到任不久的楚州太守徐安道親自辦理的，就連現任的楚州太守韓陽也有所參與。
犯案的家族為趙家，三十年前是楚州有名的富商，以至於即便過了三十年，當陳安傳訊詢問韓陽之際，對方還有印象。
也是根據韓陽的口述，終於解開了困擾陳安半個月之久的謎題。
曹凡，便是趙家公子趙凡。
當年曹凡他爹犯了事，被剛剛到任不久，正缺機會證明自己的徐安道給抓住把柄，直接辦成了典型，直接抄家，滿門抄斬，曹凡命大，抄家之時年僅十幾歲，躲在灶台下沒被抓住。
之後便就此失蹤，再沒人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