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確定方向(下)

“陳老弟,你說的範圍實在太廣了,還是應當確定一個大致的方向,以免召來眾怒!”

李守拙個人能力不及陳安,但對於官場中這些彎彎繞繞卻是門兒清,他此言其實不單單是在幫自己,也是在提醒陳安悠著點兒,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

陳安當然能理解李守拙的意思,事實上他已經大致確定了一個方向了,隻是還沒來得及說。

“曹凡此人既然對國法二字多有譏諷,想來當年家族是遭了冤案,蒙受不白之屈。”

“此事可以為我們大致指明一個方向,隻需在皇家案牘室當中尋找百年來所有存在爭議的,涉及富貴之家的案卷,想來能找到一縷蛛絲馬跡。”

李守拙點了點頭,隨後又問:“為何是百年內?”

陳安繼續分析道:“我觀那曹凡應當不足百歲,家族自然也是在百年內遭難的,照著這個方向差應該沒什麽太大問題。”

“既然如此,想來用不著查百年內發生之事,五十年內足以。”聽到陳安的解釋,李守拙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這個看法主要得益於對曹凡年紀的判斷。

“曹凡此人應當不到五十歲,同為金丹境,我的修為雖然沒有他高,但還是能夠感知一二的。”

修士的年齡,從來都是敏感話題。

因為這涉及到所剩壽元多寡,身體是否尚處於巔峰期,以及戰力幾何等等一係列對於修士來說,至關重要的情報,一般人絕對不會把此事掛在嘴邊,多數時候都諱莫如深。

對於修士外表的體現,每個人都不一而足。

有些人十分注重養顏之術,因此可能都行將就木了,看上去依舊十分年輕。有些人或許入道更早,如葉凡一般,年紀輕輕便修為高絕,因此衰老的程度十分緩慢;還有人年輕時天賦不顯,等到垂垂老矣之際一朝悟道,從此平步青雲,這種人最是可怕,明明看上去是耄耋老人,但偏偏修為高絕,體內氣血澎湃,比之年輕小夥子的火力還要旺盛。

以上種種,都說明修士的年齡是很慢通過外表判斷的,隻能大致憑借經驗感知。

但這其中卻有一個例外。

若是同處於一個境界,感知力會比一般人強大不少。

好比李守拙跟曹凡都是金丹境,李守拙自然能大致感知到曹凡的年紀,雖然不敢保證百分之百確定,但絕對相差不會太多。

李守拙此言一出,陳安簡直大喜過望,因為僅這一句話,便等於為自己這邊節省了近乎一半的時間,如此一來就不需要調查全部百餘年內的案卷了,隻需調查五十年內的案卷即可。

可不就是節省了一半時間嗎?

如此一來,情況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棘手,畢竟陳安的話還未說完,他還能將調查的範圍繼續縮小!

“此前在我的分析中,曹凡的家族大概率出自門閥,勳貴,或者商賈其中之一。”

“門閥應當可以首先排除,大秦門閥眾多,各族林立,一直以來都是朝廷的一塊心病,這幫人同氣連枝,真要出了問題,斷然不可能坐視不理,最起碼不可能讓曹凡整個家族全部蒙難,隻餘下一名男丁。”

李守拙點頭表示同意。

如此一來,剩下唯二的選項便是勳貴與商賈。

到這裏陳安可就無法繼續排除了,不過卻可以找人幫忙。

“李大哥先去皇家案牘室,專門查閱五十年內有關商賈家族犯事逢難的案卷,勳貴之家的案卷先不必在意,我去找王道問問,若曹凡真出自勳貴之家,王道一定知道些隱秘。”

陳安的做法很妙,通過王道再次排除一個方向,又能節省一大筆時間。

確定了方向後,兩人匆匆分別,一個調集人手去往皇家案牘室,另外一個則去了王道的府邸拜訪,並約定今晚重新在官驛碰頭。

......

離開官驛後,陳安立刻注意到在街邊來回踱步,滿臉緊張之色的夏胭脂。

想來是擔憂自己出事,一直都在身後默默跟隨。

陳安揮了揮手將夏胭脂召喚到自己身邊,簡單解釋了幾句目前的情況,並安慰長腿妹妹不必為自己擔憂,等辦完了差事自己就去找她。

一聽說陳安竟然要給秦帝辦差,夏胭脂兩條秀眉微蹙。

明顯帶著幾分不滿的語氣道:“少主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怎能給那狗皇帝辦事呢?”

此時的陳安已經對長腿妹妹如此大膽的言辭有了抵抗力,他心中也頗為無奈,總不能說自己惦記著抱緊皇帝老爹的大腿吧,那樣的話夏胭脂的好感度還不瞬間將至穀底?

陳安畢竟不是姬陰,站在他的角度,當年的秦帝並未做錯什麽。

他甚至隱隱的還有點欽佩秦帝。

不惜出賣自己的色相,聯合曾經的敵人共同覆滅另外一位敵人,這份膽識與魄力,的確不一般,異地處之,陳安並不認為自己能做到秦帝此舉。

陳安不像夏胭脂,真的與秦帝有仇,所以可以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評價此事。

但夏胭脂肯定做不到這一點。

哪怕陳安隻是眼饞皇子這個身份,以及背後的權力跟利益,但還是無法明說,隻能暫時安撫住夏胭脂,先將暗衛牢牢掌控在手中再徐徐圖之。

當年覆滅魔宗的可不止有大秦,仙宗同樣也在安慰的仇敵名單之上。

隻是仙宗鐵板一塊,實在不好混進去。

等陳安掌握了暗衛之後,雖然不好直接向大秦動手,但卻可以評價自己的身份跟手段奪權,等有朝一日他若能從秦帝手中繼承皇位,再滅了仙宗,一樣算是幫長腿妹妹報了仇。

之事此時暫時還不能說,因為沒人會相信他小小年紀,可以跟秦帝掰手腕。

說實話,其實就連陳安自己都不相信他能鬥的過秦帝,畢竟眼下兩人甚至不處於同一級別。

可這些事誰能說得準呢?

陳安是屬猴子的,隻要給他一根杆,他就一定能順利爬上去!

“傻丫頭,我還能忘記自己的身份不成?隻是眼下我們的力量太過薄弱,必須虛與委蛇方能求自保。等我徹底獲得了秦帝的信任,有了九皇子的身份,也有了足夠的力量,報仇的機會豈不近在眼前?”

陳安光明正大的牽起夏胭脂的玉手,頭則望向皇宮方向,麵色平靜的說到,絲毫看不出是在主動吃夏胭脂豆腐。

夏胭脂一開始還略微有些反抗,後來發現陳安似乎並非有意吃自己豆腐,隻是興之所至,為了表現很侍衛的親近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便放下先來,但俏臉還是略微有些不自然。

她也明白陳安話中的意思,目前己方力量的確太過弱小,推翻狗皇帝無異於癡人說夢。

虛與委蛇,的確是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