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智取密鑰

費統和鳳曉蕭的體力差不多消耗到極限,他倆在檢修人員的臨時休息處飽餐一頓,倒頭便睡,很快進入夢鄉。

費統置身於一座城市,這裏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一派繁華景象。突然,大街上行走的人們,像聽到命令似地,不約而同地停下他們急促的腳步,抬起頭仰望天空,個個瞪著驚恐的雙眼,神情十分怕人。他也向天空望去,一個巨大的火球升到半空,接著響起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隨著這聲巨響,火紅的煙霧騰空而起,發出的光芒遮蔽了太陽的光輝。接著,濃烈的煙霧迅速在天空中彌漫,大地上的一切就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在瞬間被紛紛吹倒。與此同時,大地劇烈地抖動,一時間地動山搖,飛沙走石,日月無光。頃刻之間,這座美麗的城市被淹沒在濃濃的煙塵之中。

他像一股輕煙到處飄**,爆炸在全球各地相繼發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整座整座的城市變成一片瓦礫,千百萬生命在瞬間消失,到處橫陳著燒焦的人類和動物的屍體。爆炸後的煙霧彌漫在空中,匯集成為一個巨大的煙塵屏蓋,遮蔽了太陽的光芒。大地氣溫迅速下降,全球農業徹底崩潰,大片的森林被毀,江河湖泊受到嚴重汙染,爆炸產生的輻射嚴重破壞了人類的免疫係統,遺傳基因突變,瘟疫和怪病肆虐,人類文明被徹底摧毀,幸存的人們在滿目瘡痍的地球上苟延殘喘。

費統在饑餓和嚴寒中飄**得太久太久,他感到疲憊不堪,胸口脹悶,就要窒息而死了。他張大嘴巴,用盡全身的力氣呼喊。感覺有人在搖他,他在一陣急促的哽咽聲中,顫抖著身體醒了過來。

“你怎麽了?”鳳曉蕭搖晃著他,著急地問他。

他長出一口氣,驚魂未定道:“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鳳曉蕭笑笑:“大概精神太緊張了吧!”

費統搖搖頭,他望著鳳曉蕭,問她:“你說說,這個點點他現在會在什麽地方,他還會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事來?”

曉蕭揶揄道:“你放心,天不會塌下來的。”

“你想想,”他無不憂慮地說,“假如他竊取了一個核武庫的核秘密,會不會引發核爆炸?”

鳳曉蕭表現出一副無奈的樣子:“你思慮過度,真的太緊張了。”

“但願如此,”他說,“我夢見核爆炸了,那情景……”

“別往下說了,我怕。”沒等他描述他的夢境,鳳曉蕭阻止了他,“我們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回去吧,啊!再這樣下去,我看你會瘋的。”

費統瞪著眼對她說:“怎麽,你想半途而廢?”之後語重心長地向她說了一堆鼓勵的話,準備下一步行動。

檢修人員給他倆留張紙條,在他倆熟睡的時候已經到別處去了。

牆上有一排掛衣服的簡易掛鉤,上麵掛著幾件衣服。鳳曉蕭走過去,取下其中的兩件工作服,翻來覆去,挑出一件較大的扔給費統,那件較小的穿在自己身上。費統接過衣服,不解地望著他,她說:“穿上吧,也許會用到它。”費統會心地一笑,換上了工作服,隨手拿起一把鉗子和一把螺絲刀,拉起鳳曉蕭就往外走。

季映恫尋找費統的工作仍在繼續。

此刻他和他的助手就在老童的辦公室裏。

“前幾天他來過這裏,跟我交談過,”老童對季映恫說,“他認為我們的工作可能對人類的安全構成現實的威脅,因此我留他在這裏呆了幾天。匡總要我讓他回去,他就回去了。此後再沒有見過。”

“他上次到這裏來的那個入口存在安全隱患,我們已經封死了。其它通道都是隱密的,他應該不會找到。”季映恫自信地說。

“你知道,”老童說,“這是一個百年老礦,巷道層層疊疊,縱橫交錯。我們沒有利用的那一部分,你能說每一個出入口,每一個通道你都了如指掌嗎?”

季映恫搖搖頭,他用手掌撐著下巴想一想:“你是說他有可能通過我們沒有利用的廢舊巷道迂回到這裏來?”沒等老童回答,他接著說,“那些巷道沒有照明設備,沒有通風,有可能還會遇到瓦斯什麽的,非常危險。”說到這裏,他為費統的安全捏了把汗,“唉,這個書呆子!”

“他可不是書呆子,”老童笑笑,“他是個很有思想的工程師。”

“但他的思想容易跑偏,所以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季映恫說,“比如,他要是找到並破解了自毀裝置的密碼,會不會毀了我們的所有設備?”

“估計不會。”老童這句籠統的話,讓季映恫費解,是費統不想這樣做,還是破解不了密碼,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於是他說:

“還是未雨綢繆得好,就是為他的安全著想,也應該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

“那還坐著幹什麽?”老童說著站起身,季映恫跟著他,出門去找費統和鳳曉蕭。

此刻的費統和曉蕭已經摸到了那個淺淺的凹洞裏,費統指著箱子裏麵儀表板似的板麵,給他介紹了一下他動過門把手之後發生的情況。她愣住了,她輕輕地搖搖頭,對他說:“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不要那麽不自信,”費統說,“你能在一眨眼的功夫解開那麽複雜的數學難題,也一定會解開這道題的。”他鼓勵道,“你想想,也許你能想起點什麽。好好想想,啊!”

鳳曉蕭眯起眼,她的腦海中掠過一道道算式,就像一組組數據在電腦裏高速運行那樣。這是她在無名島運算過的算式,她過濾掉那些在她看來與眼前的這些東西無關的數據,把幾組數據突顯在她的大腦皮層上。她伸出手,用手掌輕輕地碰觸了一下那個把手,上麵有一個燈閃了一下,但沒有發出警報聲。她接著用力摁了一下,原來把手不僅能轉動,而且還能沿著軸向運動。把手朝裏麵摁進一些,頭上突出一個旋鈕,旋鈕上有刻度,與它下麵的刻度構成打開這道門的密碼。她按她選擇的幾組數據,一邊緩緩地旋轉旋鈕,一邊側耳細聽。沒有動靜。當她按最後一組數據旋轉到最後一個數字時,她聽到了輕微的喀嚓聲。她朝費統笑一笑,隨即轉動把手,門被慢慢地打開了。

費統幾乎跳起來。他禁不住一陣狂喜,轉過臉,猛地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她紅著臉衝他笑笑,嗔怪道:“什麽時候了,還這麽沒正經!”

是的,這時的確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兩人從上到下仔細觀察著這個神秘的東西,細心的鳳曉蕭從它側麵的底部發現了一個扭扣般大小的旋扭,她看一眼費統,他向她點點頭。她小心地擰了一下旋扭,緩緩彈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放著一本綠色的小本子。費統迫不急待地拿起它唰唰唰地翻了幾頁,他欣喜若狂,原來這是一本類似密鑰的東西,有了它,離基地核心機密就近在咫尺了。

他把本子遞給鳳曉蕭,曉蕭接過來,向旁邊走了幾步,蹲下來,一頁一頁地翻看。費統放好盒子,關好箱門,把旋鈕轉到原來的位置,拉了一下把手,使其複原到原始狀態,準備離開這裏。轉身之際,他看到幾個身影,在鐵架橋那頭閃了一下,消失在橋架後麵。他三步並作兩步奔到鳳曉蕭身旁,拉起曉蕭就走。鳳曉蕭邊走邊看,看完最後一頁,她把本子遞給他,他抓過來塞進內衣口袋,彎著腰向橋下跑去。

這時老童、季映恫和他的助手,還有那個小李已經走上鐵架橋,向這邊走過來。費統和鳳曉蕭迅速朝龐然大物跑過去,閃身鑽進那個通道。

“那裏有人。”他倆聽到橋頭有人喊了一聲,毫無疑問,他倆已經被發現。鳳曉蕭急中生智,拉了拉費統的手,之後從容不迫、大搖大擺地走向那個導光係統檢修口,打開蓋子,一邊佯裝成檢查設備的樣子,把手伸進檢修口,一邊豎起耳朵聽外麵的聲音。

“好像是兩個檢修員在檢修導光設備。”另一個說。

“過去看看。”季映恫說。

這個老狐狸,費統想,看來逃是逃不過去了。他從內衣口袋裏掏出那個本子,藏在檢修口最隱秘的地方,蓋好蓋子,沒事人似地往通道那頭走去。

“哎,”有人喊道,“修導光管的,你倆請留步!”

“怎麽辦?”鳳曉蕭問。

費統撓撓頭,皺一皺眉,很不情願地說:“那就等一等,見機行事吧!”

季映恫一行走下橋頭,很快來到他倆跟前。

“費總,”季映恫揶揄道,“檢修導光管不是你倆要做的事吧!”費統尷尬地衝他苦笑一聲,不知怎麽回敬他的揶揄。季映恫繼續冷嘲熱諷道,“帶著戀人到處轉轉,這個沒人反對。但你不能不打個招呼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廢棄的巷道裏亂竄,是有生命危險的。”

“不說這些了,”老童說,“隻要找到人,又沒出什麽事,這比什麽都好。好了,有啥話到我那裏去說,我那裏有茶喝,總比站在這裏強。”他攤開雙手,掃一眼各位,“大家說是不是呀?”

他們到老童那裏喝茶,季映恫把情況電話報告給匡野夫。

放下電話,他轉身對費統說:“匡總要我問你們,是到上層去,還是在這兒逗留一段時間?”

費統看著鳳曉蕭,他當然希望留在這裏,那本密鑰在那個檢修洞裏,他得伺機取出來,讓曉蕭研究它,破解自毀裝置的密碼,達到他的終極目標。他正要回答,鳳曉蕭給他遞個眼色,不露聲色地做出一個“上去”的眼神。他想,她是破解密碼的主角,她要上去,那一定有她的道理。於是朝曉蕭點點頭,反問季映恫說:“匡總是什麽意見?”

“當然希望你們上去,”季映恫說,“如果你倆願意,可以到地麵去,也可以到無名島去。不過最終的決定由你倆來做,他尊重你倆本人的意見。”

“那就尊重匡總的意見,還是到上麵去。”

“好,咱們這就上去。”季映恫說著意欲動身,這時走進一個人來,走到他身邊對著他的耳朵不知嘀咕了幾句什麽。他衝費統笑笑,“費總,那東西擱你身上沒有什麽用的,還是留在這裏為好。”

費統暗暗叫苦,他佯裝吃驚的樣子,“不解”地問:“什麽東西?”他的問話表現出他在社會活動中的幼稚,連鳳曉蕭都感覺好笑。鳳曉蕭看了一眼費統,用不易被人覺察的手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季映恫說:

“在那個光導檢修口中,你們派人取一下吧!”

季映恫看了那人一眼,對他說:“那就麻煩你一趟了!”那人點點頭,離開這裏。費統的謊言被當眾戳破,他低下頭,臉上火辣辣的,泛著紅光,看上去異常尷尬。“沒關係,”季映恫安慰道,“費總也是處於一片好心,這點大家都能理解。不過費總,以後有什麽想法可以提出來和大家商量,貿然行事,可能對你的人生安全構成極大的危險。好了,不說這些了,匡總那邊很著急,我們還是早點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