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最後那根“繩索”
“又是這樣，你們真的把我當超人了嗎？”
“可是主人……你殺掉了小六！”
奎子見蘇安有了反應，頓時激動地從草叢裏爬了起來，來到他身邊重新跪下，一臉期待地看向蘇安。
不知道是因為奎子的一聲主人還是他跪在地上的動作過於謙卑，反正在某個瞬間引起了小雅的強烈危機感。
腦子裏不斷閃過兩所庇護所慘象的同時，這樣的奎子也深深刻在了她的腦子裏。
隨後各種問題猶如春筍般不斷冒出來。
“他為什麽比我還像奴隸？他為什麽要搶走我的主人？他怎麽可以這樣……”
小雅各種雜亂念頭一起，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跪了下去。
她這一跪引得剛想反駁奎子的蘇安看了過去。
蘇安眉頭擰成一個“川”字詢問道：“你又幹什麽？”
小雅這才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要幹嘛，手足無措的支吾了幾下頹然地低下了頭。
奎子沒有去看小雅，他趁著蘇安被轉移注意，快速說道：“主人，我知道第一庇護所，我還知道哪能弄到炸藥！我將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的能力全部給你！砍他一刀隻需要砍他一刀，我求求你了！”
說著開始不停地磕頭。
他卑微的樣子讓低頭的小雅抬頭望去，想到自己之前求蘇安也是願意付出一切，心中開始釋懷。
“原來，每一個走投無路的人，都會抓住這最後一根繩索，蘇安……就是這根繩索。”
作為當事人的蘇安，也明白自己就是那根繩索，可是對他來說大仇已經報了，沒有必要因為別人的仇恨而讓自己陷入危險。
當初答應小雅完全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仇人，並且根本容不得他選擇，仇人竟自己送到眼前。
如今他和奎子是兩清關係，他不想再去麵對那些殺人玩樂的變態。
可是奎子放出了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誘餌。
那就是炸藥！
來到這個世界三年時間，隻知道這裏不是地球，生活方式堪稱原始，屬於人類文明的科技產物總是以奢侈品的形式出現。
他現在手上戴著的機械手表，是整個庇護所裏唯一的一塊。
除此之外他還喝過瓶裝白酒，那是老李用半年鼠肉份額換來的。
以此可以看出炸藥對他的吸引力有多麽巨大。
就在他糾結要不要接下這份差事，再次走上複仇的道路上時。
奎子再次暈了過去……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暈厥。
第一次因為全家死光精神陷入了暈厥，第二次因為磕頭腦子再次受創而昏迷。
蘇安看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奎子，又看了看如同癡呆一般跪在一旁的小雅。
一時間竟然想不到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抹了一把臉，輕聲說道：“給他治療。”
“啊？什麽？”小雅神遊天外沒有聽清。
“草，我說，給，他，治療！”
蘇安帶著煩躁大聲地重複了一遍。
“哦！哦！好的主人！”
小雅跪著挪動膝蓋來到奎子身邊，手上凝聚出了柔和的白光按在了他的頭上。
蘇安站起身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身走向第五庇護所。
“主人，別丟下我！”小雅立刻就要跟上去，結果草那邊傳出一句話讓她安定下來。
“閉嘴！治好他，我去去就回！”
聽到這句話小雅連忙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繼續為奎子醫治。
心裏卻有些甜蜜。
“他吼我了，他罵我了，應該不會丟下我了！”
回想起蘇安捂著她嘴壓著她，又想起蘇安如同殺神一般地擊殺小六瞬間，她的臉悄悄地紅了起來。
隻不過這朵紅暈被掩藏在汙濁之中。
不知何時，她發現自己對父親的依賴轉嫁給了蘇安。
與老李不同，蘇安對她永遠都很凶。
在庇護所的時候是，出了庇護所更加惡劣。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就是踏實，哪怕蘇安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都比蘇安讓她保護好自己來得心安。
“他的溫柔讓我感到恐懼，可父親明明很溫柔……為什麽呢？”
其實小雅如果知道“孤獨”這個詞，那麽就會明白。
比死亡更讓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孤獨”。
孤獨可以分等級，最低級的孤獨沒人當一回事。
而對最高級的孤獨來說，死亡是種福利，是種解脫，是一種終結。
所以那時她可以毫不猶豫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降臨。
蘇安罵她，打她，甚至殺她都行，就是別讓她漫無目的活著，就是別讓她承受如同泥沼般的孤獨深淵。
小雅低下頭看著奎子，突然想要謝謝他。
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已經被拋棄……
“咳咳。”
奎子醒了，他費力的翻身先是尋找了一番，沒有發現蘇安的身影，眼睛裏流出濃濃的失望，接著胳膊無法支撐重新躺倒在地上。
他看著沙沙作響與天比高的樹葉，呢喃著問：“主人走了嗎？”
小雅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看著蘇安離去的方向說道：“主人叫蘇安！我叫小雅。”
奎子沒有搭話，眼裏沒有一絲光彩。
兩人就這樣保持沉默好久，奎子突然問道：“我是不是很差勁？我所珍視的東西在主人眼裏一文不值。”
聽到這話，小雅似乎看到了一天之前的自己。
“嗬嗬，確實是差勁，不過……比我強！我要把自己身子給他，他都不要！”
奎子也笑了出來，可能是感覺到了同病相憐，他說道：“你那麽臭，給我都不要，更何況是主人！”
小雅聞言，抬起自己的胳膊湊上去還認真地聞了聞。
隨後皺起眉頭。
“屍體的味道……”
提到屍體兩個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半晌奎子輕聲地問：“你說，那個神秘人，我能……”
“不，你不能！”
小雅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臆想，接著解釋道：“那人會飛！我和主人親眼所見，他帶著小六的屍體還能跑得飛快。”
奎子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知道小雅說得對。
他隻是個聽力異能者，並不善於戰鬥，與小六相比都略遜一籌，更何況是神秘人那種級別。
就在他心死之際一道熟悉的聲音將他拉回。
“聾了嗎？醒了不知道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