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張綞的忠告
在等待喬麗絲簽字期間，傑恩勒遞給洛城一張名片，上麵有他的名字和工作地址，工作單位卻是沃爾對外交流事務部，聽名字就是一個用來掩飾真實身份的特工機構。
洛城接了過來，不隻出於禮貌，他下一步會去沃爾，說不定傑恩勒能對他找人有所幫助。
喬麗絲把簽好的確認書交給他，認真的說道：“我真心希望我們能保持聯絡，你的能力也許能對我調查的案子有所幫助，現在這種世道，誰不希望多一個朋友呢！”
她一語雙關，既對洛城說，也提醒脾氣不好的傑恩勒。
如果真的打起來，四階操控者對付三階行者，說不上十拿九穩，輸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我記住你的話。”洛城伸直手臂，輕輕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掌相當柔軟。
喬麗絲對他笑了笑，“你的外骨骼裝甲不錯，但操作真心不怎麽樣。”
洛城震驚地看著她，肌肉突然僵硬，冷汗從背心一粒粒冒了出來。他自以為伏殺查理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竟然被眼前這個漂亮得像花瓶一樣的女人一語點破。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對他說道：“我的名字和小組代號上次就做過介紹，不用過多重複，有機會來新紀元，你隻需要去軍部特勤處問一問，就能找到我。”
她又嗬嗬笑了起來，“我這個人很好找，也不用預約，除非執行任務，我都會宅在家裏。”
傑恩勒不失時機補了一句：“來沃爾城別忘了找我，我請你喝酒。”
“好的。”洛城馬上從秘密被戳穿的震驚中恢複了平靜，不忘開了個玩笑：“你們再來無端城，我也請你們喝酒，我叫洛城。”
他大方的把出租屋地址告訴了他們。
反正就是一間出租屋，這次回到無端城後，很快就會踏上前往沃爾的旅程，他們也真想聯係自己也未必聯絡得上。
……
西佩斯回無端城的路比其他地方規整得多，這是商會聯盟對外貿易的主要方向，七大商會自然不會在這上麵吝嗇投資。
洛城沒有把車開得太快，無端城已經沒有他期待的人和物，有的隻是無盡的思念和傷痛，他盡量不讓自己安靜下來，那樣眼前會浮現起伊娃那張可愛的臉，越是想她，他就越是內疚。
親手殺死揚克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心靈上的安慰，複仇的快感隻會在當時讓人覺得心安，勁頭一過去，失去親人的痛苦又會重新回到腦海裏麵，這種痛甚至超過了與父母妹妹分離時的淒苦。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放棄尋找母親妹妹和伊娃活著相比，他覺得寧願放棄前者。
路上的車漸漸多了起來，大多是裝滿貨物的卡車，每隔一百公裏左右，就有一個治安隊的執勤檢查站，他們也不是每輛車都會攔下檢查，而是挑他們認為的可疑車輛，畢竟這條路上跑的車大多屬於他們的主子，治安隊也不敢做得過分。
天越來越亮，從附近村鎮出來的車輛也越來越多，道路開始出現了擁堵，看著路上排成長龍的貨車，洛城方向一轉，便衝上了路旁的緩坡，沿著山坡斜麵，一路向前。
也隻有他開的這種軍用越野吉普才有這種性能，四個輪子都有獨立懸掛和動力，不比全地形車通過能力差多少。
在車隊長龍中，他居然看到了塗著阿圖木運輸公司標記的貨車，似乎是從西原方向回來，如果伊娃還在，她也許就在其中某一輛車上，他晃了晃腦袋，打消了這個想法。
吉普車性能再好，他也花了一天半時間，才回到無端城。路上他沒有去村鎮找旅館住宿，也沒有去補給站休息，實在疲倦，就把車開到安靜的地方，和衣睡上一覺。
所以回到城裏，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出租屋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然後喝了半瓶烈酒，痛痛快快睡了一覺。
一直睡了十幾個小時才醒，去獵狐聯盟領取了賞金，然後不嫌麻煩地跑了一路，從伊士丹諾到矅陽區，分批分次將賞金和查理那裏搜刮來的四千多金幣分別存進了商會聯合銀行、沃爾中央銀行、新紀元流通銀行三家信譽最好金融機構，分別進了十幾家網點，開了二十幾個賬戶，全是以賬戶、密碼、簽名隨存隨取那種。
辦完這些，他在曜陽區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回了趟伊娃的家，打理了一下她留下的花花草草，平時阿圖木夫人看管得很好，屋子也打掃得相當幹淨，坐在客廳裏自言自語了半個多小時，說的全是這次去西佩斯的經曆，他還是習慣性的報喜不報憂，沒有提到一丁點危險，好像伊娃就坐在旁邊聽他說話一樣。
開車回到伊士丹諾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他去了張綞的辦公室。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坐在辦公桌後麵抽煙看報，看見洛城推門進來，臉上流露出一絲震驚和欣喜，熱情地招呼他坐下。
“你這小子跑去西佩斯冒充我的話事人，事情辦得還順不順利？”
進屋給他泡茶的長腿秘書也笑著說道：“好幾個人跑來我這裏問你和張副使的關係，我都按副使教的話回答了他們。”
來的次數多了，洛城跟這位長腿秘書也相當熟絡，咧嘴笑了笑，點燃張綞遞過來的‘金富貴’香煙，用沙啞的聲音開著玩笑：“你有沒有問他們要點谘詢費？”
長腿秘書笑眯眯地說道：“跟他們要那點小錢，不是打我們張副使的臉。”
洛城眯眼看向張綞，他神色尷尬回應：“什麽打臉不打臉的，我是那種把麵子看得重的人嗎？”
長腿秘書笑而不語，把茶遞給洛城後就轉身出了門。
“兄弟可以呀！兔子都把窩邊草吃了，也不怕以後老窩麵前光禿禿的，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誤會，都是誤會，沒那個事。”
反正張綞不承認，開過一陣玩笑，他正色說道：“聽說西佩斯最近死了很多人？”
洛城嗯了一聲，原本他可以把這些歸咎於西佩斯商人內部火拚傾軋，但在張綞麵前，他還是選擇了不答，不說。殺人他有充分的仇恨來衝淡負罪感，欺騙一個把你當朋友的人，卻會讓他感到良心不安。
張綞是極度聰明的人，沒有繼續追問，但他還是忍不住說道：“我不知道你心裏有什麽沒有說出來的仇恨，我也不想問，除非有一天你自己願意說出來，但我要勸你，不要太放縱自己的內心積怨，有些惡魔釋放出來，想再關回去非常困難。作為朋友，我隻能給你這句忠告。”
洛城點了點頭。
提到這種嚴肅話題，氣氛難免有些沉重，兩人在狠狠抽著煙，整個房間都籠罩在嗆鼻的煙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