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每個強者都是螻蟻變的

那一年他還是個孩子,風息堡還叫風息寨,人口也隻有三百來人,一群掠奪者攻破寨牆,他的母親、姐姐就在寨子的廣場上當著眾人麵被一群肮髒、散發著酒臭、汗臭的歹徒淩辱。

也是從那一天起,畫麵就深深刻進了記憶,當十二歲那年成功覺醒,品嚐到身體充滿的力量的變化,他就發誓會讓別人也體會他當年的無助。

人到絕望的時候,腦子往往會變得無比清醒,深層記憶也會重新浮現。

他突然想了起來,九年前那個皮膚比牛奶還白,身體比矽膠還軟的少婦,以及讀過幾天書,性格卻懦弱得比婦人還軟的丈夫,記得她在自己強壯的身體下麵嬌弱喘息的時候,還不忘用那雙充滿淚水的性感眼睛,去看她無能的丈夫和未成年兒女。

原來這世上真有報應這個東西!

剛娶不久的性感小夫人此時也正在那個戴機甲的人懷裏掙紮不休,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像極了當年那個叫洛林梅娜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人穿著外骨骼裝甲,怕早就合體了!

小夫人也姓崔,是他親大哥的四閨女,所有定居點都這樣,為了優良基因延續,隻要不是直係血親,表哥娶表妹、叔叔娶侄女、姑姑嫁侄子……甚至很多兒子繼承父親的大小老婆都是很正常的操作。

他大聲笑了起來,笑得很瘋狂,也很促狹。

洛城對他發狂毫不在意,對屋子裏**糜的場麵也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現在有人把他頭上的兜帽扯下來,一定會發現他空洞的眼神,即使眼前全是令男人血脈賁張的場麵,他也像在看一場毫無新意的表演。

……

他被賣去的地方是一個與外界隔絕的秘密基地。

這個基地每年都有十到幾十個孩子加入進來,每年也有十個到幾十個孩子不知所蹤,在那些穿白色大褂的人眼中,他們就像一件件剛從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工業品。

在那裏,沒人擁有名字。

白大褂們也沒有,通常以某某官或某師代稱,訓練拳腳的叫武官,教授語言文字的叫師官,訓練槍械的稱槍械師……每天在他們身上抽血的叫驗血師。

他自己隻有一個稱呼,1124255。

但凡到十四歲,沒有初級覺醒的孩子就會失蹤,也沒有人告訴他們去了哪裏,基地的孩子們猜測很多,最多的猜測還是說那些沒有覺醒的孩子都被白大褂‘處理’了,至於‘處理’包含什麽意思,每個基地孩子都明白,但沒人願意說破。

等男孩到了十五,女孩到了十四歲,白大褂就會讓他們在眾目睽睽下進行**,還會在他們皮膚上貼滿各種各樣的傳感器,用儀器記錄各種反應。這種實驗不算太頻繁,至少一個月會有那麽兩三次,每次配對目標也不一樣,誰跟誰全靠運氣。

給他印象最深的隻有一個。

那個女孩長得一張圓圓的臉蛋,年紀好像比他大一歲,她的編號:1136591。

也許她也死在了那場爆炸事故中。

……

“他們不會讓任何實驗品走出來。”

崔暉喃喃自語,眼睛裏的瘋狂正慢慢消退,替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絕望。

“我就是那個例外。”

洛城盯著他的眼睛,放慢了語速,“你也可以理解為,我自地獄歸來。”

崔暉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你真是他?”嘴角掛著殘酷的笑意。

“你母親在風息堡的日子過得相當‘滋潤’,至少比跟著你那沒用的老爸愉快得多。”他知道活不成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眼前場麵,已令他絕望。

洛城掏出肋下槍套裏的‘蛇眼’。

砰!

牆角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眉心就多了一個黑眼,後腦卻炸開一個拳頭大的血洞,白的紅的濺了旁邊一臉,白牆上也多出一幅紅白相間的梅花圖。

“殺吧!殺吧!全部殺光!反正都活不了,一幫沒用的廢物,願生命之光普照,你的信徒將永生侍奉。”

崔暉閉上眼,以生平最誠摯的態度,向信奉的生命與光輝之神,造物至尊祈禱。

這也是東原最普遍信仰的至高神,五至高,也是主流認可的五大真神之一。

神諭天地而造聖所,以庇子民世代薪火,這是新紀元開始,流傳重歸地麵的人們,人手一本的神諭經開篇第一句。

因此新紀元,也被信徒們稱為‘神紀元’。

洛城走出基地後,再沒有進過任何一間神廟。

他不信神。

如果神明有眼,鹿棲山定居點就不會遭到玉林匪幫襲擊;如果神明有靈,當年他在母親、妹妹受到淩辱的時候,他的祈禱就會得到回應……如果神明有神,當他在實驗基地孤獨無依時,祂應該用最溫柔的胸膛溫暖他這顆冰冷的心髒……

“都是螻蟻,神不屑一顧,何來保佑。”

洛城嘴裏喃喃念道,他手裏的槍對準了下一個腦袋。

那是崔暉最小的兒子。

牆角蹲著的兒子女婿這才意識到失去生命的可怕,起身四處逃竄,辦公室隻有這麽大一塊地方,門口還立著一尊身著機甲的殺人機器,他們根本無處可去。

有人撞破落地窗,直接跳了出去,有人拉開沙發鑽進沙發後麵,有人跳起來去搶強奸女人的匪徒背後的槍……

洛城手裏的槍比他們更快。

他們不是覺醒者,速度快不過子彈,跳出窗外的還沒站穩,腦袋上就像被鐵錘砸中,往前一**重重栽倒在草坪上;往沙發後麵藏的腦袋剛擠進夾縫,脖子上就開了個洞,血像噴泉標出老遠;搶槍的被身手更敏捷的匪徒一腳踹飛,身子尚未落地,胸膛已經開出血花……

槍聲停下,濺起的血花還在空中飛舞,地板上血水橫流。

正在女人身上發泄獸性的鷹峽幫匪徒停下打樁動作,呆呆望著大開殺戒的洛城,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完成下半身工作。

“繼續。”

洛城簡單說了兩個字,目光又投向衣衫不整的女人們。

“不,求你放過我們,你要什麽我都答應。”

阿雷身體下麵的女人撕心裂肺大喊。

她伸直手臂,隔著辦公桌去抓洛城的風衣,辦公桌很寬,手不夠長,蒼白手指虛無地伸縮著。

其他女人也在求饒,包括臧源手臂摟著那個。

洛城冷笑,左手上的月牙爪刀揮出。

崔暉的襯衣馬上被肚子上的肥肉撐開,醜陋多毛的肚皮上多出一條細細的紅線。

紅線慢慢擴大,血流下。

四肢無法動彈的他隻能驚恐地看著這一切,抬起手指的力量也沒有。

傷口越裂越大,血也越流越快,傷口中冒出騰騰熱氣,一些內髒隨著血水流了出來。

他感覺到了疼痛,感受到了恐懼,渾身顫栗著,大聲哀嚎著。

濃重的血腥氣逐漸被惡臭替代,來自崔暉的腹腔。

鷹峽幫匪徒們看慣了生死、流血、殺人,雖然身子下麵的女人足夠誘人,膚白貌美、養尊處優的女人,也不是常常有機會享用,但眼前這種虐殺場麵,還是不容易令人適應。

房間地板上都是血,弄得到處都是,女人們白淨的皮膚紅一塊、白一塊的,讓人興趣減退。

洛城慢慢退後,轉身走了出去,不再去看崔暉眼中逐漸黯淡的光芒。

報仇的感覺似乎並沒有他想像那麽美好。

身上並未出現如釋重負的輕鬆,反而沉甸甸的,多了很多遺憾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