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秘密?往事?

古怪男人手中拿著的竟然是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麵沾滿了淤泥狀的腐爛物。

古怪男人雖然在自己的身上揩了兩下,但是別忘了,他身上本來就髒兮兮的和垃圾堆沒有太大區別。所以他揩的這兩下並沒有多大的作用,隻是讓照片稍微變得幹淨了些。

古怪男人衝熊飛連著慫了幾下手,另一隻手連忙指了指他手裏頭的照片。

“你意思,讓我拿著看?”

熊飛疑問的問道。

古怪男人再次點頭。

熊飛看了看髒兮兮的照片,又看了看神色激動的古怪男人,慢騰騰的走了過去。

他不覺得古怪男人會耍什麽花樣。

保險起見,熊飛取出一雙手套戴上,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古怪男人手中的照片,拿出紙巾細細擦了擦。

能夠看出來,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已經很久遠了,上麵的人物都開始掉色,擦幹淨之後這才勉強能夠看得清了。

照片上麵是三個人,一個中年男人、一個中年女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男孩,背景是在一幢別墅前麵。

熊飛仔細看了看照片上麵的中年男人和男孩,總覺得有些眼熟。看了會兒後,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中年男人忙不迭的扒拉開擋在自己臉上的頭發,指了指照片上的中年男人又指了指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這個男人,是你?”

古怪男人重重點頭。

看著他肯定的模樣,熊飛卻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心裏泛起嘀咕。真想問一句,照片不是你偷來的?

因為眼前的古怪男人和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的差距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留著板正的發型,顯得很富貴,看起來就是一個典型的成功人士。那個中年女人應該是他的妻子,穿著一身旗袍,身姿婀娜,妥妥的貴婦氣息。

再看古怪男人,一身邋裏邋遢,神誌不清,滿身的膿瘡皰疹,手上還抓著一塊腐肉。他的一舉一動,就是典型的乞丐樣。

對比之下,熊飛實在是很難將照片上的人和他聯係到一起。

也許是察覺到了熊飛的懷疑,古怪男人又一次支支吾吾起來。他再次指了指照片上的人,隻不過這一次指的卻不是中年男人,而是指的在中年夫婦之前的那個十四五歲的男孩。

確認熊飛看到了他指的是誰之後,他慌慌忙忙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啊”的張開嘴,竭力的讓熊飛看到他那斷了一截的舌頭。

“你的意思是……割你舌頭的就是這個孩子?也就是……廖霄?”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熊飛自己心裏都是很難相信的。

隨即,中年男人再次點頭。

熊飛的腦子裏嗡嗡作響,覺得有些錯亂。

如果說照片上麵的中年男人真是眼前的古怪男,那個孩子真是廖霄的話,通過照片看起來,他們的關係似乎是父子關係。

這麽說來,廖霄把自己父親的舌頭割了,還把他弄的瘋瘋癲癲,一直關在這陰暗的地底?

古怪男人神情激動,支支吾吾個不停。感覺得出來他有很多的話想說,但又因為失去了舌頭的緣故說不出來。

見熊飛還是很疑惑和難以相信,古怪男人不斷的指著照片上的男孩,又不斷的指著地麵。

熊飛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沒有吭聲,隻是疑惑的看著他。

古怪男人意識到這麽下去是不行的,就算是他再怎麽努力也是無效交流。

反應過來之後,古怪男人再次在垃圾堆裏麵翻找起來。很快,他找來一塊木炭,用手把地麵抹幹淨後,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大字,“把他帶來,給你錢,很多錢。”

他已經很久沒有寫過字了,此時用木炭在地上比劃的時候顯得很別扭,幾個字也是寫的歪歪扭扭的,散了架。但也就是這幾個字突然讓熊飛懷疑他沒有說謊。

畢竟能夠看得出來,他還是有點文化的……

可是給錢這事兒……

倒不是錢對熊飛沒有什麽**力。

恰恰相反,誰不喜歡錢呢?說到底熊飛也就是一個普通人,有錢當然是喜歡了。

隻不過看古怪男人的這邋裏邋遢的樣子,靠吃腐肉為生,他能夠拿得出來多少錢?

就算他真的是廖霄的父親,是金蟬閣的上一任掌門人。但又怎樣呢?廖霄都能夠做到這一步,也就意味著他就算是曾經輝煌,現在也隻是被他的親生兒子踩在腳底下的蛆蟲。

金蟬閣就算是做的再大,實力再雄厚,那也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廖霄割了他的舌頭就是為了讓他說不出話,把他弄成這個樣子,就是讓人認不出他。

古怪男人生怕熊飛不答應,猶豫之後,他從身上拿出一個好幾層布包著的一串珍珠項鏈。

看到他手心裏攤開的項鏈,熊飛一怔。驀得看了看手裏的照片。

照片上的中年女人也戴著一串珍珠項鏈,這一對比,不就是古怪男人手裏拿著的這一條麽?

若說之前是空口無憑的話,現在古怪男人就可以說是拿出了十足的證據。古怪男人戀戀不舍的把項鏈往熊飛遞去,眼睛裏滿是乞求和不舍。

熊飛下意識的問道,“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是你的妻子?廖霄的母親?她還活著嗎?”

古怪男人的眼神瞬間暗淡,就像是蠟燭熄滅,灰暗瞬間覆蓋。

“這麽說的話,這串項鏈是你妻子的遺物?”

古怪男人沒有任何的動作、也沒有任何的聲響,本來還支支吾吾的他瞬間變得平靜起來,他把頭扭向別處,眼睛裏突然流出兩行血淚。

熊飛注意到,中年男人的手在忍不住的顫抖。

也許是想到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回憶,也許是仇恨湧上心頭。

熊飛不知道古怪男人心裏此時的想法,隻是盯著他手裏的珍珠項鏈看了看,然後緩緩的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項鏈我就不要了。”

“你的意思是廖霄,也就是你的親生兒子把你害成了這樣?”

古怪男人輕輕“嗯”了一聲,和熊飛交流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發出還算是像樣的回音。

“那你讓我把廖霄帶到這裏來是幹什麽?為了報仇?不是我說你,就你現在這樣子……”

熊飛的話還沒有說話,卻看見古怪男人搖起頭來。

“不是為了報仇?那……”

古怪男人似乎不太願意再吭聲,他扔掉手裏的木炭,癡愣愣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癱軟的坐在地上,扒拉過地上的塑料口袋在手裏揉的“呲呲啦啦”作響。

熊飛對這“呲呲啦啦”的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在外麵的時候他就是被這聲音吸引,現在看來,“呲啦”聲的源頭就是古怪男人和地上的這一堆垃圾了。

金蟬閣的事兒熊飛還是聽說過不少。但現在外麵傳的最多的還是廖霄,關於金蟬閣前任掌門人的事兒的確是少之又少,細細回想起來,熊飛似乎都沒有聽過……

廖霄這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可熊飛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並且看古怪男人那樣子,廖霄母親的死多半也和他脫不了幹係。

思酌過後,熊飛看向古怪男人開口說道,“你老老實實待在這,上麵的房子我買了,希望你別跟個鬼一樣突然躥到我屋裏去。至於你說的這事兒……照片我先拿走了,正好我和廖霄之間有些糾葛,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讓他來的……”

聽到熊飛說要把照片拿走,古怪男人“噌”的站起身來,往熊飛走了一步,眼睛死死盯著他手裏的照片,似乎不大情願。

“你放心,我不會把照片給你搞掉的。你不是想讓我把廖霄帶到這裏來麽?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我手裏要是沒點憑證的話,他會來?”

古怪男人點點頭,再次坐了下去,隻是眼神始終停留在熊飛手中的照片上。

看得出來,廖霄父親和他妻子感情很深。他自己活得沒個人樣,卻一直把照片揣在衣服裏麵。現在他舍不得的或許也就是他的妻子……

熊飛沒有再多說什麽,把照片收好之後,轉過身離開,沿著來時的路返回了房子底下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