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荒地

“這……”

李至看著屋內陳設，陷入沉思。

這惘境處處存在著不協調的詭異之感。

乞丐發大願，富室睡草席。

各色人物一旦忤逆就生出變化來。

眼看天色還早，李至打算先大致探查一下城裏的情況。關上門，從側門溜了出去。

側門外是一條安靜小巷，隻幾個黃發頑童玩鬧。何來黃發，隻是因為小童全都是不過牙牙學語的年紀。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一會哭一會笑。

李至瞥了一眼就不再關注，轉出小巷來到正街上。

尋到一家酒肆，同樣門臉闊錯。

“上好的黃米酒，上好的鹹醃菜應有盡有，貴客來點什麽？”

店小二見有客來，忙大聲唱嗬。

“……”

李至收回邁出的一隻腳，轉身就走。

‘果然是處處詭異，隻是為什麽都詭異的這麽寒酸……’

街上李至心裏轉過念頭，暫時心裏還未有什麽頭緒，隻是確認這裏絕不是現實，大概是‘惘境’無疑了。

見識了這裏吃食水平，加之對安全心有顧慮，也沒了進食的興趣。

想著多收集一些信息，就往人多處尋去，兜兜轉轉來到一處茶館。

茶館裏麵人山人海，門口也擠滿了人，大概是蹭票的。李至自然無緣進去，就在門口尋了一個空擋。

好在打小在萬化宗修行，夥食不缺，又有功法滋養，身高卻是鶴立雞群，堂內一覽無餘。

“卻說那楊慕大將軍麾下精兵十萬，逢敵國進犯……”

李至聽了一會，大致明白此時堂內戲台上說書先生所講為《楊慕大將軍傳》。

“這位兄弟，打聽一下，這講的楊慕大將軍和城內的楊慕大將軍是否有關？”

聽了楊慕大將軍的種種故事，李至忍不住向一旁蹭戲青年問道。

那青年頭也不回盯著戲台，答道：“楊慕大將軍自然隻有一人，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大英雄。”

“那平時可還有其他評書可聽？”

青年終於回頭瞟了一眼李至，又回頭專注聽戲，邊道：“其他哪裏有楊慕大將軍的事跡好聽，聽的不得勁。莫要這般囉嗦，你不聽不要耽誤我。”

此時堂內傳來陣陣喝彩聲：

“好！”

“好！”

“城東老王爺打賞臘肉五斤……”

……

李至默默退了開去。

這次也算是得到兩條線索，一是楊慕大將軍絕對是個關鍵人物。二是楊城分東西，現在所在是比較富裕，也是人數最多的東城。

於是李至打算前往西城瞧瞧。

穿越東城向西便是西城，一路上有些不協調之處李至也選擇視而不見。

得益於突破化靈境，李至感覺自身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充滿力量，疲憊感饑餓感都可以忽略不計，不過片刻便抵達西城。

李至站在東城邊緣。

說是西城，卻和東城並沒有城牆分隔，兩者之間隻有一片荒地。

卻不見有人跨越過去。

望著隱隱錯錯的西城就像一隻未知的巨獸，隱隱人聲傳來，人影憧憧。

李至咬咬牙，走了過去。

西城看著遙遠，實際百十步李至就跨入西城之中。

“這……”李至放棄思考。

遠遠的人影憧憧，近了卻隻能言“人影”憧憧。隻見淡淡隻有虛影飄著的人，渾身青紫跳著的人，背著手走著的黃皮子……遠處還有探頭探腦作害羞狀的狐狸頭。

有集市，有高樓，虛虛渺渺，充滿抽象色彩。

共同構成了這一幅熱鬧場景。

李至站在西城邊緣，一時間不敢稍動。

“這位後生，為何在此徘徊。可是有什麽難事，盡可告訴我黃大仙，讓你心想事成。”

一隻黃鼠狼背著手噠噠走過來道。

聲音稍稍緩和李至緊繃的精神。

“啪!”

回過神，一股隱隱衝動下，鬼使神差，一巴掌抽在黃鼠狼臉上。

“嗷~”

“噗~”

李至還未反應過來，已是一陣哀嚎傳來，跟著一股刺鼻氣味瞬間辣的眼睛睜不開。

此時李至視線受阻，心中十分慌亂。暗罵自己怎麽就突然手欠。

然而等了半天也未感覺到預想中的攻擊襲來。

待雙眼有所好轉，李至睜開眼打量，卻已不見那黃鼠狼蹤影。

‘跑了。’

‘它怎麽就跑了，該不會……這裏的東西都是虛有其表吧？!’

‘不過還是不要太冒險。’

腦中冒出的想法讓李至精神一振，腳步不由往城中挪去，眼睛有些不老實地四處瞟望。

正在對上兩隻偷瞄的狐狸頭，李至在惘境中第一次露出笑容。

裝作沒注意的模樣慢慢靠近，近了看到牆後站著兩隻穿著小號女裝的小狐狸，正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

待隻有兩三步距離，蓄力，一個健步衝上去一手一個。

“呀，放開我們！”

“放開我們，你這登徒子！”

兩隻小狐狸在手中拚命掙紮，奈何被人抓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李至用力晃了晃下手中小狐狸。

並沒有什麽攻擊襲來，隻有其中一隻試圖咬李至的手臂，嚐試無果也就隻剩掙紮。

“手感不錯，莫不是還是兩隻母狐狸？”

李至喃喃道。

手比腦快，雙手一翻，兩隻狐狸就已經底朝天。

‘……’

竟然是兩隻公狐狸……

“嗚，人家清白沒有了！”

“嗚嗚，你要對人家負責！”

李至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