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人
“轟隆隆……”
李至耳旁似有火車駛過，那聲音似遠還近，吵得他一刻也得不到安寧。李至努力想睜開眼，卻又發現眼皮無比沉重。這無疑讓他十分惱火，逆反心理直衝腦門，非要睜開眼看看這個打擾自己家夥，好好和他掰扯掰扯。
奈何李至感覺自己過於虛弱，不一會兒又昏昏沉沉睡去。沉睡間透過隱隱的光亮，李至恍惚看到道道五彩流光劃過。
是夢非夢中，李至仿乎回到了學生時代，初戀嬌噠噠地翻著自己白眼，一瞬又回到牛馬時代，老板聲嘶力竭地喊著建設文化……無私奉獻……兄弟們再苦一苦之類的。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李至又一次清醒過來。這一次感覺自己狀態好了不少，他想起自己不是應該正在家按養生班的課程養生嘛，現在是個神馬情況，練岔劈了？
他想掙紮起身，身體卻毫無知覺。
“自己這是死了嗎？這死法是不是有些太過悲催了些。”
身體感知不到，李至隻好努力睜眼看看現在是個什麽情況。由於虛弱感弱了不少，他隱約看到了一絲光亮。那光亮柔和而不刺眼，光外一道道五顏六色的事物劃過，不知道是什麽。他想努力看個仔細，可眼皮始終沉重。
當昏沉感再次襲來，李至十分光棍地做好了睡覺的準備。然而這時李至感覺全身一震，他也瞬間精神一抖。
正茫然間，他靈光一閃：“全身？……這是身體的感覺？”
還沒激動兩秒，就感覺整個人仿佛掉入了水中。他本能用出祖傳的狗刨大法，剛刨了個四腳朝天就再也挪不開眼。
那是一片星海，眾星環繞，紅的白的藍的……，不時有流光劃過。
“啪嘰”
伴隨一陣劇痛，李至摔了個狗吃屎。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到了什麽地方。
他捂著臉站起身來，隻見自己身處一個方圓畝許的空間，周圍一片荒涼的砂石，遠處一座低矮的山丘，霧蒙蒙的看不清楚。
‘這是什麽地方？’
李至剛轉過這個念頭，就聽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此地既此間又在彼間，不必糾結。既到此，不如上山一會。”
李至嚇了一跳，卻又咬咬牙，心想：“都上了船了，管他大風還是大浪……”
於是抬起腿幾步便到了山下，眼前是籠罩小山丘的朦朧霧氣。
他用手碰了碰山邊霧氣，涼絲絲的又有一縷灼熱，心中不由驚奇。
然而不待多想，霧氣卻瘋狂湧動起來，幾乎隻是一瞬，霧氣消失不見，化為滿天遍地的醜惡生物。
李至這一刻差點嚇出尿來。
距他最近的獅子長有九個腦袋，九個大小不一的腦袋像插花一樣插在身體各處。此刻正在互相瘋狂撕咬，鮮血涎水橫飛。
李至還沒進入吃瓜狀態，就被劈頭蓋臉噴了一身。
剛想跑路，腦海裏就像炸開了鍋:“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沫……地法天，天道自然……”
聲音越來越近，種種囈語在腦海中像百十隻鴨子齊鳴，李至抱頭滾倒在地上。
混亂間他在地上摸到一塊石頭，想也不想抓起石頭向獅子的方向丟去。這一丟效果奇好，囈語瞬間消失。
過了半晌，李至從地上爬了起來。抬頭心裏就是一哆嗦，隻見滿天遍地的醜惡生物全都注視著自己。
“救命……”
嚎出一聲，他拔腿就往山上跑。
“這是天命有定嗎？”
淡淡的聲音傳來，讓人如沐春風……不，是真的刮起了一陣微風。所到之處，生物全都化為霧氣。
李至站在山丘腳下，一時間完全摸不著頭腦。
“搞什麽，逼真的虛擬投影嗎……”
“哦？這樣說或許也不算錯，上山來吧。”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李至嘀咕了一聲，卻也沒有多想，埋頭向山上走去，不兩步就到了山頂。
山頂之上坑窪不平，中間一塊風化的大石，石上閉眼盤坐著一須發皆白的老道，身著素衣懷抱拂塵，頭發整潔又散漫地用一根木簪別在頭頂。入眼便給人一種寧靜之感，再看又仿佛清風拂麵。
李至一時不舍得挪眼，又突地臉紅耳燥。
“自己現在算不算一臉癡漢樣看著一個老頭，郭家發的304不鏽鋼直男榮譽還要不要了，今天真是邪門了。”
老道這時睜開眼，臉上露出一絲歡笑。
“哈哈哈哈，你既不加我亦不減，小友何需介懷。”
見老道搭話，李至趕忙走上前去：“老伯這裏是哪，我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這裏哪不是，也可以說既是這也是那。你是你自己來的。”
李至拴Q，氣上心頭：“你這老頭，有沒有點教養素質，我就來問個路，你也不至於胡扯吧。”
老道還是笑顏顏的：“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胡扯？如何證明？”
李至翻起白眼：“我還說我是玉皇大帝呢！你怎麽證明。”
“哈哈哈哈，那玉皇大帝無數歲月修為，坐鎮淩霄，麾下天兵百萬，仙神無數，你看是不是這樣。”
老道淡淡笑著，抬手拂塵一揮，身下風化大石變為雲彩，山上又憑空生出霧氣。層層霧氣如畫卷般向遠處鋪開，眼前一座瓊樓玉宇像從虛無中一點點展現出來，金堆玉疊，放出瑩瑩光輝。
李至幾乎驚掉了下巴。
抬頭，差點跌倒也沒看到這座樓宇到底有多高，隻隱隱約約看到有淩霄二字。再往門內看去，裏麵空曠無垠，仿佛存在一個世界。隻見各種光芒放出，其他什麽也看不到。
“這……，現在技術沒這麽發達吧？！”
李至目瞪狗呆，扭頭看著老道。
若是他這時看一看腳下，就會發現他正站在一朵雲彩之上。再往遠處更是無數仙宮玉宇，仙神聖明。
老道拂塵一抖，一切又像在畫布上般一點點擦去。兩人依然一人石上一人石下，隻不過周圍冒出點點植物新芽。
李至心裏激**剛剛平息，伴隨著一陣搖晃又轟隆隆聲音響起，小山丘快速遠離地麵。不一會已成入雲高山，樹木參天，花草繁茂。更遠處層山疊嶂，已看不到邊界。
“小友還需老頭我如何證明？”老道依然那副捉弄孩童的笑臉。
‘乖乖，這X裝的無力反駁呀！’
李至此時一副死人臉，麵上已不知該做何種表情。撲通跪地就是一個響頭：“請務必教我！”
“哈哈哈哈，教不了也不用教。”老道一臉歡快，道：“你到這裏來是做這個的麽？”
‘這老頭不按套路來，怎麽感覺完全是在耍我。’
站起身來，李至恨的牙癢癢，心想我也必須要為難為難你才行。便說道:“老頭你說我從何處來，往何處去?“
“你從終點來，往初始而去。“
‘這大忽悠，盡是些不著調的話，我就陪他玩玩，說不定就能套出點東西。’李至心想。
“那你說什麽是虛妄？”
“知為虛妄。”
陣陣脹痛湧上腦袋，李至感覺自己要被這老頭氣的血壓飆升了，張著酸澀的眼睛瞪著老頭。
“什麽是生死?”
“無生便無死，有此間之生恰如彼間之死。”
李至翻翻白眼，感覺憤怒已經壓製不住，正要開噴。
老道抬袖一揮，李至像被一頭牛撞在身上，頓時淩空飛起。
“好了，緣法已結，就不必陪著老頭我了，去走自己的道吧。”
飛起的李至心中狂呼：“老頭牛X，怕不是真的仙人吧！”
正想喊一句：“老仙人帶帶我……”腦袋仿佛挨了一棒，意識一黑不省人事。隱約間聽到有人喊：“李武練功練岔劈了，快喊執事徐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