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又來混飯吃了
事情敲定以後，王小川就上樓休息，準備晚上再去找王德貴預定。
總共是三十二個人，已經全部同意。
回到房間，就見房門大開，李虎坐在椅子上，也沒有睡覺，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濃眉大眼挨在一塊，身前放著的行李箱看著是準備隨時走人。
“你這是幹什麽？”王小川忍不住四處打量，東西都被收拾得整整齊齊。
床頭的時鍾正好是十一點多鍾。
按照李虎的習慣，這個時候應該在呼呼大睡。
他抬起頭，先是看了一眼門外，隨即道：“川哥，俺們還能住嗎？”
“怎麽不能住？你把我的牙刷也給收起來了，趕緊拿出來。”王小川有點無奈。
李虎驚喜得瞪大眼睛，猛地站起來說：“真的嗎？”
“我騙你幹什麽呢？”王小川瞥著眼睛：“楊老板問你愛吃什麽菜，待會中午給我們買。”
“不要錢的嗎？”李虎還是有點不信。
“要錢你給得起嗎？”王小川覺得有點好笑。
李虎的樣子有點傻，虎頭虎腦，滿臉的迷糊。
他的眼睛遊來遊去，最後還是跑出去說：“俺去問問。”
幾分鍾過去，李虎才從前台回來，皺著眉頭，手裏麵拿著幾個盒飯，看樣子不太高興。
“怎麽了？”王小川已經洗漱完畢，拿過盒飯就給放在桌子上一一擺好。
李虎小聲說：“川哥，你不是騙人嗎？俺們哪裏有錢給楊老板裝修啊？十萬塊，哪裏有啊？”
兩個人都在村裏長大，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民，一年到頭也沒幾個錢。
十萬塊，非得存五六年不可。
王小川卻很有自信：“有啥不能有的？打工又沒人要，我們不想點辦法，難道就這麽回去了？那不是給人笑話嗎？還得白送車費。”
“可是，俺們也隻有七天啊！”楊曉紅講得很明白，七天之內就要開始裝修。
現在是有吃有喝，問題是七天後呢？
王小川笑道：“七天後按照她的要求裝修不就完了？”
“沒錢怎麽裝修？”沒搞清楚，李虎都吃不下飯。
王小川得意：“我敢答應，當然有辦法，你先吃飯，待會我帶你過去就知道了。”
李虎也不再多問，悶著頭開始吃飯。
直到下午一點，兩個人才走出寶慶賓館。
炙熱的太陽下依舊有很多行人。
王小川帶著李虎轉來轉去。
汽車站的一條小巷子，走過去以後，最前麵豎著一塊牌子，上麵花花綠綠，貼著很多廣告。
兩人站在告示欄的前麵。
上麵有各種各樣的廣告，都隻有A4紙張大小，有的甚至還小一些。
李虎突然說：“川哥，那不是王老板的燒烤店嗎？”
順著手指，在告示欄的右下角，確實有一張新貼的廣告，標著‘王氏燒烤低價轉讓’，後麵留著王德貴的電話。
另外一處也有一張廣告，寫著楊氏燒烤的招聘啟事，還重點說明是因為店鋪擴展，加入涼菜檔口。
李虎也注意到了，瞪著眼睛說：“那不是楊氏燒烤嗎？”
“嗯。”王小川盯著楊氏燒烤的招聘啟事說：“是這王八蛋，還是昨天貼的。”
“唉，王老板那麽好的人都幹不下去了。”李虎歎氣。
“沒事，我已經給賓館說了，明天就有三十多人過去吃夜宵。”
“啥？”這事情李虎還不知道，吃驚得睜大眼睛：“這麽快就這麽多人了？都是楊老板找來的嗎？”
“是啊，都是她的同學，從外地過來，一起去聚餐呢。”
李虎覺得楊曉紅也很不錯，忍不住直接說：“川哥，你到底準備怎麽裝修啊？去借錢嗎？”
“看這。”王小川指著告示牌的一處角落。
那裏也有一張廣告紙，寫著築夢家裝公司免費打樣，免費裝修，隻限十套，看著比旁邊的廣告宣傳頁都新一些，剛剛貼上去沒有多久。
李虎懂了，頓時磕磕巴巴說：“這、這樣能行嗎？”
“能不能行，不試試怎麽知道？”王小川覺得可以。
他在裝修公司待過一段時間，一些剛剛起步的公司缺少樣板房，確實會做活動，為了打響品牌，還會免費征集。
兩個人將電話記住。
王小川就去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撥打谘詢。
這種電話都可以臨時辦卡，兩塊錢一張，能打半個小時。
隨著科技發展，這類電話亭越來越少。
聽說有些電腦已經接入智能程序，不僅可以在網上買衣服，而且還可以網上住旅館。
隻是電腦太貴，這些都屬於有錢人的活動，也是比較少的。
王小川也就在家裝公司的時候聽說過，裝修的業務可以搬到網上，直接在網上接單，具體是什麽平台卻不太清楚。
李虎在旁邊等著。
等了十幾秒，築夢公司的電話方才接通。
王小川給接聽人員擺明來意。
當客服聽說是參加樣板房征集，立馬就變得柔聲細語，非常客氣，耐性十足地登記了電話姓名之類的個人信息，隨即邀請他去公司詳談。
時間定在後天上麵，早上九點。
隻是從詢問的情況來看，這樣板房征集好像也沒有那麽簡單，跟江城的家裝公司不太一樣，似乎還有什麽邀請。
李虎忍不住擔心：“川哥，能行嗎？”
“後天去看了才知道吧。”王小川也有點忐忑。
當天下午，兩個人就在賓館休息，哪裏也沒去。
這兩天一直跑，基本上都是走路，去各個工業園、商場尋找工作機會，走得腿腳酸痛。
休息了一個下午，兩個人就生龍活虎。
楊曉紅問他們要吃什麽晚飯，是吃麵還是吃粉。
米飯是不準備安排。
李虎可吃不慣這些。
王小川幹脆帶著他去王氏燒烤。
夜幕降臨。
王德貴係著圍裙，正在門口打掃燒烤的鐵架，看見兩個人過來，立馬就轉回店裏。
等王小川和李虎走到門口，隻看見他的老婆在擺弄桌椅。
見了兩人就跟招呼陌生人一樣說：“兩位是吃燒烤嗎？”
王小川笑著過去：“我們來找王哥的。”
“找王德貴？他不在店裏，剛剛出去辦事去了。”
王小川愣了愣。
李虎都不信了，指著後廚說：“俺剛才還看見他啊！”
王德貴正縮在後廚，貼著耳朵聽著，可不想見著兩人，才過去一天，就跑過來混飯。
他可不是慈善家，也不是什麽財神爺。
店裏的生意像楊有財那樣還差不多，現在這生意，不說他不願意，就是老婆那一關也過不去啊。
李虎這麽直接，真是讓人尷尬啊。
王小川連忙說：“我們這次來，主要是跟王老板談合作的事情，上次說答應幫他介紹顧客，這次正好有顧客要過來預定吃飯。”
“預定吃飯？”王德貴的老婆很是意外。
王德貴在後廚聽見了也不知所措。
王小川知道他就在後廚，抬高聲音說：“是啊，這次我們介紹了三十多個顧客，就怕你們忙不過來呢，既然王老板都不在這了，那改天再說吧。”
李虎的肚子已經忍不住咕嚕嚕叫了。
後廚有飯香味飄出來，聞著讓人直咽口水，是在蒸煮牛肉。
他嚷嚷著說：“俺看見他就在後麵。”
王小川無語。
聽得王德貴的老婆也很尷尬。
李虎還嚷嚷著說：“咋就不讓俺們見呢？俺們給他介紹生意呢！”
“走了走了。”王小川拍了拍他，很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王德貴是準備先讓老婆頂著，兩個人有錢的話就吃，沒錢就趕人走，他自己不好意思拒絕。
李虎不太理解，好好的生意咋得就不要呢？
“川哥說有三十多人呢，你們這一個人都沒有，還不要啊？”他大聲叫著。
王德貴隨即就從後廚走了出來，外翻的嘴巴咧著笑容：“小兄弟講得實話嗎？有生意上門我怎麽可能不要呢？搶都來不及呢。”
王德貴的老婆翻了個白眼，假惺惺說：“你不是出去買菜去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王德貴也裝模作樣說：“都買菜回來了，剛放在裏麵呢，你是沒看見我進去吧？”
“哦，是吧，估計是我在擦桌子，你回來怎麽也不吭聲啊！”他的老婆很會配合。
王小川就看著兩人表演。
李虎卻搖搖頭說：“俺、俺剛才好像、”
王德貴打斷說：“哈哈，好像什麽？哪有那麽多好像？你快坐吧，王老弟，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王小川沒好氣地坐在椅子上，擺弄著菜單說：“我有什麽回事啊，就是好不容易找了三十多個顧客，高高興興過來找你，沒想到，唉，算了。估計我倆都被看成要飯的了。”
“哈哈，這話可不對啊。”王德貴湊近了，避開老婆輕聲道：“我也是老婆要罵我，你別見怪吧。上次沒收你們的錢，還請你們吃了兩個菜，我可被一頓好罵。”
這也能理解，畢竟生意都這麽差勁。
王小川也懶得深究：“行吧，給我們弟兄上幾個菜，吃一頓好的，那廚房牛肉就不錯，挺香呢，整兩盤來。”
王德貴連忙點頭。
又聽得王小川說：“不過錢確實沒有哦，隻能算在提成上麵。”
前麵本來也就說好了的，介紹顧客拿點提成，不說多了，光是吃飯還是夠了。
王德貴立馬苦笑起來：“老弟啊，你這......”
他的老婆也耷拉著臉麵，很不高興。
就說一句話能讓人信嗎？
三十多個顧客，影子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