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召喚神龍的初體驗

過完生日,夏知意覺得陸經年的狀態明顯好多了,但總覺得自己給予他的溫暖還不夠。這不,剛開完會,她就讓張助理開車送她來到了泡泡熊軟件工作坊。

接待她的正是曾經跟陸經年爭論夏知意哪本漫畫最好看的新員工遲皓。

遲皓是認得夏知意的,待她道明來意後便親切又驚訝地跟她說道:“陸哥去樓下開會了,你先到他辦公室等吧,我給你拿些點心。”

“謝謝你。”夏知意點點頭,就直接進了陸經年辦公室。

對於他的辦公室,夏知意也不陌生,走進去後,就在沙發上坐下。

沒一會兒,遲皓就端著點心和果汁進來,熱情地問道:“知意姐,你想看雜誌或者報紙嗎?外麵有最新的。”

夏知意搖搖頭,再次說了聲“謝謝”。

“我特別喜歡你的漫畫,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好。”夏知意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到粉絲。

遲皓出去拿來漫畫書和筆,夏知意不但簽了名字,還寫上了祝福,想著要給陸經年的同事留下個好印象。

遲皓拿到簽名樂嗬嗬地說:“陸哥可能還需要半小時,你要是覺得無聊,我可以陪你聊天。”

夏知意其實不太樂意跟陌生人寒暄,礙於場合,不好推托,索性說:“不如,我給你畫一個卡通形象吧。”

“好啊,好啊。”遲皓很是驚喜。

陸經年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見夏知意和遲皓有說有笑的樣子,一臉驚喜瞬間凝固,再看到夏知意還在給遲皓畫畫,眼神漸漸變得陰沉。

遲皓一轉身,剛好跟陸經年來了個對視,瞬間被嚇得一激靈,匆匆收起了漫畫書和畫筆,溜出辦公室,還很識時務地關上了門。

夏知意怕他想太多,特意解釋道:“剛剛隻是開了個小型粉絲見麵會。”

“我也是你粉絲。”陸經年撇撇嘴,“你都沒給我畫過卡通形象。”

“可我故事的男主角就是你啊!”

陸經年依然覺得這個答案很敷衍。

夏知意想起他的“心理問題”,便好脾氣地哄道:“我現在給你畫好不好?”

她慢悠悠地走到陸經年的辦公桌前,左手邊擺了滿滿一摞漫畫書,她突然注意到一本《追憶似水年華》。

夏知意覺得很奇怪,這本書為何跟一堆漫畫放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她隨手將書抽了出來,結果等她把書攤開,才發現書的內容不對,陸經年這是買到盜版書了嗎?

“這是什麽?”夏知意捧著那本厚厚的“盜版書”,抬眼看他,臉色又冷又沉。

陸經年目光隨著她的手往下看,隨即呆住。幾秒鍾後,他眼中的神采恢複如常,很淡定地回答:“心理學的書。”

“既然是心理學,為什麽要用《追憶似水年華》的書皮包著?”她麵無表情地追問。

陸經年比她更淡定:“最近壓力有些大,看這種書被公司員工發現了會影響不好,你說對不對?”

夏知意冷笑著:“那這張夾在書裏的時間表是怎麽回事兒?”

陸經年仔細看了看,那是當時赤鬆子和陳念給他製定裝病策略的時候胡亂寫的,夾在書裏忘了丟掉。

她將書本合起來,已然洞察一切:“你是故意讓宋之涵遇到的,你算準了她一定會告訴我,你怕我不相信,還真的去了趟心理谘詢室。你看連書上的折角都是折在描述缺乏安全感的這一頁,準備工作很充分嘛!”

“我……”陸經年上前想拉住她的手腕,試圖辯解,沒想到還沒碰到她,就被她抬手用力拍開。

她心裏堵得慌,聲音有些哽咽:“為什麽啊?我這麽信任你,陸經年,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陸經年心慌了,連聲哄道:“小意,別生氣,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夏知意吸著鼻子:“你什麽時候開始計劃這件事的?”

陸經年老實交代:“就是上次你和顧回舟見麵之後,那段時間你實在太忙了,我就想你多陪陪我,幹脆裝病,其他病很難裝,所以選了這個。”

夏知意愣愣地看著他,如鯁在喉,難以置信。

“你還真會選啊!今天之前,我從來沒懷疑過你在裝病,因為你在我心裏比任何事都重要,你說什麽我就信什麽!這些天我過得小心翼翼的,把一切都拋下了,京華集團都快倒閉了,我都沒有去理會,就隻是因為你那莫須有的心理問題!這下你滿意了吧?”

說到最後,夏知意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

看著她越來越激動,陸經年束手無策,再次上前摟住她,不停地解釋道:“小意,小意,你別這樣,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壞!”

他雖然用了一些手段,但他的愛是真的,她不能一生氣,就把他全盤否定掉了。果然還是齊葭說得對,玩火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夏知意抬起頭看他:“可你是故意算計我的!”

陸經年無法反駁。

夏知意深吸口氣,轉身就往外走。陸經年連忙追上:“你要去哪兒?”

夏知意瞪了他一眼,抬手握住了頸間他送的項鏈,想了想又鬆了手,隻是氣勢洶洶地放狠話:“去沒有你的地方!不許跟過來!”

上了張助理的車,一路上,夏知意在心裏回想這段時間跟陸經年相處的點點滴滴,從護城河想到A大校園,從風景區想到派出所……

漸漸地,她冷靜下來。那些甜蜜寵溺的事情,那些曾經讓她沉浸其中的美好感情,她不會否定。隻是他費這麽多心思,設計這麽多環節,就為了測試一下她愛不愛他?可笑!幼稚!

夏知意自己也會給別人下套,不過對陸經年可不一樣。何況他們才開始談戀愛啊,他就這麽處心積慮算計她,餘生漫漫,難道他都準備這麽過嗎?

陸經年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地打來,她深吸一口氣,關掉手機,心中默念:這是一種病,得治。

車子在紅綠燈路口停下。

“大小姐,咱們這是去哪兒呢?”張助理問。

夏知意心累地靠在車窗上,想著之前耽擱了太久,也該著手工作的事情了。

她問:“之前讓你查的譚非墨的新聞有結果了嗎?”

張助理點了點頭:“新聞是從醫院透露出來的,我們了解過,第一家報道的媒體是一家小型傳媒公司,它的背後負責人是……”

張助理吞吞吐吐。

“說吧。”

“是夏副董。”

確實在意料之內,夏知意調整了姿態,嚴肅道:“既然都查到了,那就該見見了。”

黃昏,別墅二樓陽台上,夏澄靠著欄杆,指尖夾著一支雪茄。她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接一個的煙圈,然後煙霧中出現了一張臉。她定睛一看,是夏知意。

“姑姑。”

“你來了。”夏澄回身,篤定地笑道,“比我估計的還要早一些。”

“那是多虧了張助理辦事高效。”夏知意將張助理搜集到的文件遞給她,“這次集團危機和你脫不了幹係吧?”

夏澄瞥了一眼文件,便隨手丟在桌上:“所以你今天來,是求我幫忙,還是興師問罪?”

“都不是。”夏知意搖搖頭,“我隻是來勸姑姑到此為止。”

夏澄看著她,神色輕蔑:“你憑什麽要求我收手?”

“跟夏語冰一樣,小時候的事情,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夏知意看向她,目光平靜,“我父母出差的時候,你應該就知道那輛車有問題吧。”

她八歲那年,父母出差乘坐的那輛車被人動了手腳,最終發生意外。警方勘查的結果,隻是說刹車出了問題,卻未調查其他,最後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了不幸罹難的司機身上。

夏澄熄滅了手中的雪茄,慢慢說道:“我確實知道,但我沒想到他們會上那輛車。”

“我知道刹車不是你弄壞的,”夏知意垂眸,歎了口氣,“你隻是全公司唯一知道那輛車有問題的人而已。所以,我願意相信那場車禍與你無關。”

她頓了頓,繼續道:“可是我妹妹不相信啊,我們回到老宅,跟你生活在一起,她處處跟你作對,你很想讓她消失,所以就有了我和夏語冰被人販子拐走的事情。”

夏澄神色僵了僵,竟然是自己小看夏知意了,她有些不解地問:“既然你早都知道了,為什麽之前不告訴你爺爺?”

夏知意:“因為最後你還是去救我了啊。盡管我被親人傷害真的很難過,但還是很想讓你們都滿意。隻是姑姑,你明明不在意京華集團,為什麽非要得到它呢?”

“你怎麽知道我不在意?”

“姑姑名下的公司、房產加在一起足以跟京華媲美,就算當不上集團的一把手,商界中也沒人會質疑你的地位。我想,你想要的是爺爺的肯定吧?就像很多年前,哪怕我父親處處不如你,爺爺還是定了我父親做繼承人,你便拚命想證明自己,所以你才是當時原本要坐那輛車去京州談合作的人,誰知臨走時換成了我父母。”

“嗬!談不上肯定不肯定。”夏澄笑得有些戲謔,“那時候我隻是不服氣,我想看看如果我在路上出了車禍,父親他會不會心疼我,沒想到最後是哥哥和大嫂上了那輛車。”

夏知意想到了自己小時候被父母忽視的時光,兀自笑了:“我理解你。”

夏澄擺擺手:“你不會理解的,你是我父親最看重的孩子,哪怕你不爭不搶,他都會把一切送到你麵前。說實話,我有時候真的很嫉妒你,可你總是一臉天真,讓我覺得你就是盆養在溫室裏的花朵,沒必要摧毀,放在那裏靜靜觀賞就好。”

“可這次我不能做溫室裏的花了。”夏知意站起身,堅定地說,“我來跟姑姑坦白一切,是希望姑姑別再鑽過去的牛角尖,至於集團的危機,我會想辦法解決。”

“我還有一個問題。”夏澄叫住她,“你是怎麽收買張助理的?”

“我沒有收買他,”夏知意腳步頓住,“是他主動來找我的。他原本不姓張,而姓薑。”

當年承擔車禍責任的司機師傅也姓薑,這個世界本就很小很小。

夏澄自打上次去公安局配合調查後,就陷入了十八年前夏知意父母去世的風波中。警方懷疑是她在車上動了手腳,最後將責任推給司機,如今這樁官司已經鬧上了法庭,聽證會將在三天後召開。

“之後的聽證會,你……會來嗎?”

夏知意搖搖頭:“姑姑放心,我不會出麵的,手上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提供。徹查十八年前的車禍,隻是想讓姑姑明白被冤枉的感覺很痛苦。如果你清清白白,也請還司機師傅一個清白。”

“知意,聽證會結束後,我會出國,大概不會回來了。京華這邊我的棋隻差最後一步就走完了,落子無悔,你能不能翻盤,就看你的本事。”

她說完,背過身去:“慢走不送。”

夏知意看著她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姑姑,謝謝你。”

謝謝你陪我長大,哪怕隻是演了一場戲,戲台背後是冰冷的槍口,也謝謝你在掀開戲簾前的片刻猶豫,半分善良。

從夏澄家離開後,夏知意隱隱覺得會有大事情發生,於是通宵留在集團清查公司的最新項目,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第二天一大早,京華集團科技研發部最新推出的人工智能程序專利被澳大利亞一家科技公司搶先注冊了,消息一出,京華瞬間被扣上了抄襲的帽子。沒過幾個小時,廣電總局又宣布已經完成拍攝的影視劇因為汙點藝人和承製公司的雙重問題被雪藏,企業形象一時難以挽回,京華集團股價驟跌,資金周轉出現困難。

宋之涵是在新聞裏看到京華集團出事的,可她卻打不通夏知意的手機,萬般無奈,隻好去跟葉景弦請假。

“我不同意。”

“為什麽?”

“專利抄襲、影視劇被雪藏、前代言人吸毒,這些擺明了就是有人為了奪權,故意製造集團內鬥,你去了也插不上手,隻能送人頭。”

“送人頭我也要去。”她說完轉身就走。

“你敢請假,年終獎就沒有了。”葉景弦長腿邁開,將她逼進角落裏,濃鬱的古龍水味道衝進她的鼻腔。

宋之涵伸手推他,嘴巴逐漸張大,張成一個飽滿的圓形。

他伸手抵在她的下巴上:“再驚訝也沒用,今天你休想出去。”

話音剛落,宋之涵就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唾沫星子落在了葉景弦的臉上。

這回年終獎是真的要沒了。

“我剛剛不是推你了嗎,是你自己不躲的。”宋之涵急忙推開他,抽了幾張紙巾塞進他手中,隨後拉開辦公室的大門,一溜煙逃跑了。

剛走到地下車庫,一輛酒紅雲母色的瑪莎拉蒂張狂地停在她麵前。

葉小公子搖下車窗,露出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走吧,我送你。”

“老板,我開車了。”宋之涵抬手晃了晃車鑰匙。

“上車。”葉小公子難得耐心地重複道。

宋之涵從他的話中品出了一絲哄人的味道,隱隱覺得年終獎似乎還有希望,便聽話地上了車,乖乖係好安全帶。

在葉景弦的感情經驗裏,追女生的要點無非是浪漫和崇拜這兩樣。

他本是個邏輯縝密的商業天才,到了情場上卻變得一根筋,以為任何感情都有跡可循、有方可解。宋之涵是個很粗線條的女生,葉景弦走浪漫這條路不太行得通,必須用自己的才華來打動她。

如此想著,葉景弦清清嗓子,打算從自己最擅長的專業領域開始談起,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博學多才,博古通今。他湊到她身邊,有些討好地問道:“你想了解一下金融公司的運作流程嗎?”

宋之涵瞥了葉景弦一眼:“老板,您想了解一下違反交規的後果嗎?”

“什麽意思?”

“你剛才闖了一個紅燈。”

他無奈地感慨道:“宋之涵,你自己說說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宋之涵認真思考了一下,答道:“老板,這問題不能讓我來回答啊,您得自己感受。再說了,人都是複雜的動物啊,怎麽能簡單地用幾句話就概括出來呢?”

這話講得頗有幾分禪意,葉景弦彎了彎嘴角,沒再繼續說了。

到了京華集團的停車場,宋之涵匆匆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的那一刻回頭對葉景弦說:“謝謝老板,老板辛苦了。”

“早去早回。”葉景弦鬆開方向盤,靠在駕駛位上,“我在這兒等你。”

“老板,其實您每天那麽忙,不用……”

宋之涵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景弦拋來的威脅眼神懾住,識趣地閉了嘴,轉頭上了電梯。

“宋宋,你怎麽來了?”夏知意在辦公室見到宋之涵還有些驚訝。

“你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怎麽不告訴我?”

“基本上解決得差不多了。”夏知意盡量把事情簡化,“之前從顧回舟那裏搞到一張合約,隻要追回了南津地產公司拖欠的大筆尾款,資金問題就不必擔心;就是專利抄襲的事情有些麻煩,股票一直在跌,要想個辦法及時挽回企業聲譽。”

聽了夏知意的話,宋之涵發現葉景弦說得沒錯,自己確實幫不上什麽忙,隻好說道:“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我知道。”夏知意正埋頭看著最新的股市分析。

“夏夏。”宋之涵喊了她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最近,還回家嗎?”

夏知意突然想到上大學的時候,她和顧回舟鬧掰後,學校裏流言四起,逼得她不得不搬去校外住。

那時候,也是宋之涵一個人拎著一杯奶茶,找到躲在角落裏的她,宋之涵說:“喝完奶茶,一起回家吧。”

蕭索的秋夜,橘黃色的路燈照著滿地的枯葉,她在宋之涵眼中看到了柔和的光芒和自己的身影。那一刻,她確定,她不要家裏準備好的那塊蛋糕,她要自己去掙屬於自己的饅頭。這條路上,她不會孤身一人。

一轉眼,那些都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事情結束我就回家。”夏知意起身抱住宋之涵,“謝謝你來這兒一趟,讓我想起來我原本生活該有的模樣。”

“對了,你跟陸經年是不是吵架了?”

“你怎麽知道?”

“他昨天來家裏找你,可你沒回來,我讓他進屋等,或者先回家等消息,他都不同意,就固執地站在門外,等了一晚上。今早我去上班的時候,他還在等。”

“他體質特殊,不會有事的。”夏知意說了句風涼話,將陸經年裝病的事情都告訴了她,“他懷疑我對他的感情不夠深,說到底,還是不夠喜歡,不夠信任。”

宋之涵高深莫測地搖搖頭:“話不能這樣說。你想想喜歡和愛的區別啊,如果隻是簡單的喜歡,那就不會有任何負擔;可愛不一樣,愛是會試探,會心痛,會妥協,會珍視。如果他不是足夠愛你,何必演這麽大一場戲呢?”

夏知意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

宋之涵拍了拍她的肩膀:“能在一起本來就不容易,要想清楚再做決定呀。”

看到夏知意沒事兒,宋之涵也就放心了,邁著輕鬆的腳步走向地下車庫。

葉景弦老遠就看見了一路小跑過來的她,立馬放下手機假裝睡著了,心想:我這麽辛苦地為了你,難道你還不心動?

宋之涵敲了敲葉景弦那側的車窗,善解人意道:“老板,疲勞駕駛有風險,回去的路上我來開車吧。”

“好啊。”葉景弦很配合地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宋之涵剛一上車,他就貼心地湊過來幫她係好了安全帶。畢竟是第一次被老板盯著開車,她不由得緊張,一不小心就撞壞了豪車的保險杠。

“你打算怎麽賠?”葉小公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宋之涵在腦子裏瘋狂計算著瑪莎拉蒂的價值,最後一咬牙:“老板,我把未來十五年的年終獎都賠給您好不好?”

葉景弦認命地閉上眼,抽了抽嘴角。

月色酒吧,堪稱南津市隱私性最好的酒吧,南津地產的杜老板正在一間包廂裏宴請賓客。

夏知意正往裏麵走,她穿著裁剪合身的套裝,腰身顯得恰到好處,一雙鹿眼含著笑意。

張助理跟在她身後,悄悄問道:“大小姐,我們這麽做會不會太危險了?”

“杜老板最近在跟他妻子鬧離婚,這些婚內出軌的照片如果被公開,估計他損失的就不隻是兩億了。”她說著敲開了包廂的房門。

包廂內異常熱鬧,有些不懷好意的人看到夏知意進門,竟然還吹起口哨,邀請她共飲幾杯。

張助理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夏知意倒是麵帶微笑地湊到了杜老板身邊,一個“不小心”,她打翻了一瓶威士忌。

她麻利地蹲下身子收拾,順便將一遝照片塞進了杜老板手裏。

“你們先出去吧。”杜老板親自清場,一臉玩味地看著收拾酒瓶的夏知意,“原來是夏總。”

夏知意放下手中的碎玻璃,站起身:“杜老板太忙了,去您公司總是約不到人,隻好來這裏見您了。”

“難為夏總了。”杜老板避而不談照片的事情,“不如一起喝一杯?”

“喝酒不急在今日。”夏知意開門見山,“杜老板,我今天就是帶著合同來要錢的,白紙黑字,兩億,一分也不能少。”

“夏總這不是為難我嗎?”

“我哪裏敢。”夏知意笑了笑,“我知道您跟您夫人分居多年,早就沒感情了。隻是現在這照片也是事實,杜老板如果不好好處理,小心真的會淨身出戶。”

“夏總,有些事情咱們可以慢慢商量。三千萬,我把照片買下來。”

“照片和U盤我都可以免費給您,不過工程尾款您必須付給我。”夏知意很堅持,“我連支票都替您準備好了,您簽個字就可以。”

“夏總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啊!”杜老板看了看自己公司的支票,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夏總現在總該放心地把U盤給我了吧。”

“不急,還要麻煩杜老板您送我出去。”

“那是自然。”

夏知意和杜老板走到酒吧門口,剛把U盤交出去,幾個黑衣保鏢就推門而入,將夏知意和張助理團團圍住。

張助理見勢頭不對,連忙護住夏知意:“大小姐,我攔住他們,你帶著支票先走。”

他說完猛地揮起拳頭。

一時間,酒吧門口亂成一團,夏知意被人推出了酒吧大門,摔倒在地上。

夜色之中,突然出現一束刺眼的強光,伴隨著刺耳的鳴笛聲,一輛摩托車迎麵駛來,卷起一地細雪,眾人紛紛愣在了原地。

沒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隻是看到摩托車駛過,而夏知意安安穩穩地站在了馬路邊。

她被陸經年緊緊抱在懷裏,雙手緊緊攥著支票,一雙眼睛紅通通的,讓人心疼。

“對不起啊,我來晚了。”他低啞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還好你沒事。”

陸經年心裏一陣無力,不敢想他再晚一秒來會發生什麽。

“我不該騙你的,小意,我們和好吧。”

夏知意想著宋之涵同她說的大道理,再看了看眼前滿心滿眼都是她的陸經年,抬手回抱住了他:“好,之前是我忽略你了。”

兩個人在風裏抱了好久,夏知意才回過神,收好支票,聲音有些軟糯:“陸經年。”

他目不斜視道:“嗯。”

“我手好冷啊。”她說著,抬頭對上他琥珀色的瞳孔,有些害羞,於是移開了視線。

他不吭聲,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一把拉開拉鏈,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他脫了外套,就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薄得能隱約可見少年結實的肌理輪廓,在下著雪的夜裏,簡直是回頭率百分之百。

夏知意愣愣地穿著他的外套,他衣服上帶著他的體溫和味道,竟然十分暖和。

她裹著兩件厚厚的衣服,重新擁抱他:“原來召喚神龍的設定真的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