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意欲何為此中議
“顯而易見朕成功了，霍邱如今已經無法作為他們的代表，那些平日裏以霍邱馬首是瞻的官員，想必多半也會選擇重新權衡利弊。
即便是清楚得罪了朕對他們而言無路可走，但人終究是有劣根性的，看著吧，接下來朝堂之上的博弈隻會變得愈發精彩。
隻是……”
楚雲眉頭輕蹙，似乎想到了什麽，身後的葉蒲林聽到楚雲話說到一半頓住，也看向他。
“在葉佬看來，霍邱現在是怎樣的狀態？”
冷不丁岔開話題，讓葉蒲林也為之一頓，思考片刻開口說道：
“老奴可以看的出，霍邱是真的已經失去了爭權奪利的心思，而且……”
葉蒲林麵色有些凝重，略微停頓。
“而且老奴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氣息有些變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哦？”
楚雲挑眉，目光變得有些古怪，雖然他能看得出霍邱現在的狀態十分反常，但是畢竟並非是什麽習武之人，眼力自然沒有葉佬那般。
“不確定，或許是老奴的直覺，霍邱此人性格一向穩重，如今表現出的頹唐之態，或許也可能隻是掩飾，總之請陛下無比小心，千萬不要與他單獨相處。”
葉蒲林麵色鄭重，楚雲目光之中隱現寒芒，聲音低沉說道：
“霍金明的死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不過朕也不怕他就是了，不過是個半隻腳踏踏入棺材的老人，想要報複朕，他也得有實力才行。
暗衛那邊繼續盯緊了霍府，若是霍邱有預謀，發現把柄之後直接上報給朕，朕會親自除去這個禍患。”
楚雲前後不一的態度，也表現出他心中還是有些沒有底氣，葉蒲林點頭默認。
“還有一件事，葉佬你覺得霍雲兒越獄出逃，與霍邱有沒有關係？”
葉蒲林想都沒想，便矢口否定道：
“陛下這一點老奴可以肯定，並非是霍府派人出手做的，暫且不說暗衛的人時刻都在監督著。
還有一件事情，老奴要向陛下稟報，就是……”
葉蒲林將從暗衛那裏得知的，霍邱妻子王氏發狂差點弄死霍邱的事情說了出來。
楚雲目光變得愈發深邃。
“很顯然這件事情，應該與當初在霍金明身上下蠱的人是同一批人，甚至很有可能對方想要借著朕的手，將霍太傅也滅口。
這南疆到底是什麽情況，怎麽會在朕的眼下如此猖獗！”
楚雲聽到王氏發狂，描述與當初霍金明狀態一模一樣，頓時感覺心中寒了幾分。
葉蒲林卻繼續補充說道：
“老奴也是這麽認為的，而且董貞那邊密室是何布局陛下也心知肚明，老奴現在倒是有些懷疑，此事也與這南疆組織有關，畢竟霍雲兒在入獄之前。
身上沒有半點氣息波動，顯然隻是一個平凡女子，之前您對她進行審問，她也曾透露過，與人交易蠱蟲的事情，還記得皇後娘娘所種下的眠蠱。”
“唉，真亂呐，看來與他們正麵為敵，現在還沒到時機，而且但從這點來看，朝中必然已經有臥底其中的人，否則他們的獲取消息的速度也不會這麽快。
查，給朕好好去查，即便是不敵，朕也要將他們的目的打探清楚。”
楚雲聽到南疆組織頓時覺得腦袋更大了，自己這皇帝做的真的是內憂外患兼並，才剛改善了部分朝堂局勢，如今卻因為屠節之事，可能還要得罪那些南疆的組織。
“走吧，隨朕回禦書房，既然如此科舉改革之事又得延後一段時日了，暫時先解決眼前情況，明日午時去翰林院會一會那些讀書人。
至於南疆的事情，找個時間朕再去和屠節聊一聊，他顯然對我們還有隱瞞。”
葉蒲林點頭稱是，攙扶著楚雲走下石階，向著步雲殿外走去。
而另一邊，坐在馬車車轎中的霍邱，麵色依舊頹然，目光偶爾失神或者呆滯，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
一雙渾濁的目光注視著前方，直到馬車徐徐停靠在霍府門前，前方傳來車夫恭敬無比的聲音。
“霍大人，已經到府門前了，需要屬下扶您出來嗎？”
霍邱目光這才有了一些變動，喉嚨裏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
“不必了，本官自己下去就好。”
霍邱腳步有些踉蹌的從馬車上下來，一雙沒什麽生氣的眼眸，不經意間掃視那顆院落門前長出庭院的樹梢。
目光中閃過陰鬱，隨即裝作不經意間環視霍府門前，然後緩步來到大門前，叩響房門。
大門被打開，幾位丫鬟侍女看到是霍邱，頓時禮貌相迎，霍邱被侍女下人簇擁著回到院落之中。
門外管道拐角處，陰影之中響起一道聲音。
“霍邱已經回府，並未發現目標有任何異樣之處。”
“繼續看著就行，老家夥城府深得很呐，都已經瘋了還需要這麽多眼睛盯著……”
角落處，頭戴銀色狐狸麵具的人影喉嚨中發出一聲低笑，冷羽麵具下的目光微微帶起幾分陰寒，身後一襲夜衣的暗衛身軀輕顫。
“這是巧合嗎，那人剛走第二日，霍雲兒就逃出去了……霍邱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冷羽是親眼看到暗中有人目睹了霍雲兒被關入的地下密室的位置，而且也是他刻意放走的人，本想借著機會，看看霍邱當晚會不會派人夜襲刑部。
還刻意帶著十餘位暗衛，埋伏在霍府門前，但是空等一夜，霍府就像是陷入死寂一般毫無動靜，第二日卻是傳出霍雲兒脫困的消息。
這讓桀驁的冷羽感受到了憤怒，所幸帶著人整日守在霍府附近。
“人已經進入府邸，我們的人也不好時刻監視，冷大人，是否需要動用霍府的內應？”
“不，沒有那個必要，霍府內的情況在並未查明之前，不可輕舉妄動，若是打草驚蛇，陛下和葉公怪罪下來，我可承受不起。”
“是！”
暗衛繼續保持簡短的答複，隨即冷羽像是想到什麽，開口問向一側的暗衛。
“既然霍雲兒出逃，想必暗衛的人已經找到了大致位置吧？”